她看了眼脚上的鞋子,又想到昨天来时穿的运动鞋,许久不穿高跟鞋的她内心是拒绝的,但为了服装搭配的统一性,她还是遵照林以南的意思换上了高跟鞋。
也许是这两年来穿平底鞋习惯了,忽然穿起了高跟鞋,整个人就同踩高跷一样,刚到门口就崴到了脚,她忍着那股痛,慢吞吞的往外走,这出门一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她费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大门口。
“怎么这么慢?”刚坐进车里,林以南就忍不住发火。
宛星闷不做声,目光平视前方,心里感到委屈。
“因为对方带了女伴,所以你今天充当的角色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某人板着一张脸,影响了大家的心情。”途中,林以南斜了宛星一眼,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精神不佳,又忍不住提醒她。
宛星依旧没作声,只是轻轻的挪动了身体,力图让自己坐得端正一些。
这个细节变化让林以南忍不住笑了,这证明他那句话或多或少起到了作用。
他二十岁时遇见她,那年她十八岁,花朵一样的年纪,两人是一见钟情,而他没有表达自己的爱意,而她,像个勇猛的将士,不打的这一场初恋的胜仗誓不罢休的追逐他的脚步,斗志昂扬的在他面前说:“林以南,有生之年我要是追不到你,我温宛星这辈子就孤独终老!”
当时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林以南觉得她特别幼稚,认为她是三分钟热度而已,没想到接下来一系列事情,让他感动不已。
他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告诉她,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他准备在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告诉她,但,事与愿违。
“你要是晕车的话就睡会了吧,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农家乐,开车过去也要半个多小时。”林以南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晕车的毛病,所以怕她不舒服也硬撑着,温声细语的关心道。
宛星没作声,可是鼻头酸酸的,心里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心酸大过温情吧。
她不是铁石心肠,正因为这样,她才容易心软。
宛星把头偏向窗外,看着路边的绿树从眼中涤荡而过,心情却无比复杂,也许是揣着心事,连晕车的情绪都没有了。
到了目的地,林以南才发现宛星已经睡着了,他没有唤醒她,而是打开车门,动作轻柔的将她抱了下来。
“以南,我们在这里!”前方忽然传来热闹的招呼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宛星,她张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林以南削尖的下巴,那棱角分明的曲线透着清隽气息,宛星稍稍动弹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在林以南怀里。
“安分点。”他轻启唇齿,板着脸命令。
宛星瞬间安静下来,双颊像是被烤糊了一般的灼烫着。
“天呐以南,要不是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睛出问题了呢!”林以南把宛星放到藤椅上后,就听见背后有个八卦的男生发着惊叹号,看热闹般的走过来,瞅着宛星,笑得意味深长,“依我看,你这是打算还俗的节奏。”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林以南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刚还欢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宛星抬眸,看着笑嘻嘻的年轻小伙,一时之间也显得有些尴尬,因为想起林以南在车上提醒过的那句话,所以即便不想笑的她,脸上还是礼貌性的挂着笑。
“你好,我叫沈军桥,和以南在国外认识,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见到你很高兴!”沈军桥见宛星一直有礼貌的微笑着,走过去主动打招呼。
宛星礼貌的与他握手,言简意赅的介绍自己,“我叫温宛星。”
“温宛星,好名字!”沈军桥笑道。
这句话宛星已经听出耳茧了,每每如此,温月鹏的名字都会在她心里过滤一遍,那种情绪让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林以南坐在古色古香的桌子边品茶,向服务员招了下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不多时,身着墨黑色旗袍的服务员就端来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给宛星。
“谢谢。”宛星红着脸接过,心虚的偷看了眼不远处的林以南,心情莫名沉甸甸。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于她来说是包袱,是说不出的委屈,又有一些偷得甜蜜的窃喜感,只是这种甜蜜,是她怀揣侥幸心理得来的,她不眷顾它的长久性,只是心软的在依附着,毕竟,林以南不是曾经的林以南了。
他的心事深不可测,他对她时好时坏的情绪就如变幻莫测的天气一样。
“军桥,你不是说倩妮也来了吗?”林以南一边饮茶,一边轻松自在的问。
沈军桥看了看时间,无奈的叹口气,“谁让是我主动追的她呢,每次约会,她就没一个准点儿。”
这句话多多少少触动了宛星的心弦,不由得想起她最初追林以南时的情景,每次赴约,她都是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在约定地点干巴巴的等着。
不过那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因为被爱情的蜜意灌溉,她几乎没有任何烦恼可言。
所以在林以南提出分手那一刻,她才会有种整个世界都崩塌的覆灭感。
“女人嘛,正常。”林以南放下茶杯,说这话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宛星一眼,似乎在讽刺她不是女人一样。
宛星装作没听见,因为场合不一样,她情绪的表露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林以南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态让宛星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是她马不停蹄地追他,受了那句女主男隔层纱的蛊惑,她觉得林以南一定会被她的诚意打动,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顺利地在一起,虽然结局不美满,至少相爱的时候是甜蜜得羡煞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