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位于十万大山边缘,虽然有一条路能够到达城镇,但一路上太过凶险,敢于尝试的人还是太过稀少。所以为了能生活的更好一点,有人在离开了城镇在荒田的边缘搭建住所,或是进山采药挖宝,或是进山打猎贩卖毛皮,终究要比镇子之中赚到的多一点。而在荒田搭建房子,就要面临山贼和野兽的威胁,所以敢于在此居住的人,多半都有着技艺在身,而孟越,便是想找一家有能耐的人拜师学艺,混个合法的身份。
经过数个小时的踩点,孟越把目标对准了位于荒田处的一所村庄,这是二十余户人家一起建立的小村子,在村外观察几圈,大概三分之二的人家门口晾着兽皮,其余的人家则晾着草药,这应该是猎户和药农相互扶持了。猎户进山打猎的同时保护药农采药,药农制作出的药材则可以帮助猎户疗伤。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只能选择三种职业,学艺还必须要拜师,若是在现实世界里,猎户多半也就捎带着学习草药知识了。
晃悠了三五圈,孟越纠结了。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都可以必须出一个职业,其余的职业则属于底牌,哪怕是最要好的兄弟也不可以告诉的,而显示出来的职业只要扫一眼就可以分辨,孟越现在的身份是山贼,算的上是这些猎户和药农的死敌,如果贸然闯进去,恐怕会直接被乱箭射死也说不定。
咬了咬牙,孟越把刀疤男送个自己的铜板用草编成的绳子挂在胸口,然后脱下了衣服裤子用棍子挑起来,随后双手一边摇晃着衣服裤子,一边缓慢的朝着村子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喊道:“别放箭,我没有恶意!我没杀过人,没做过坏事,我是逃下山的,我想做个好人……”
村子里传出狗吠声,有人站在篱笆便搭起了弓箭,有女人慌张的跑到外面抱起自家的孩子躲起来,虽然孟越只是一个人,并且没有表现楚任何的恶意,但村子里的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缓缓的走到村子的门口,孟越把用棍子挑起来的衣服裤子放在地下,然后高高的举起双手喊道:“我这些年看过一些书,认识一些字,我在寨子里跟着他们劫道,见到了很多人惨死,但是我没有杀过人,我想学医,我想治病救人!”
“你说,你识字?”足足数分钟的沉寂之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名身穿儒士长袍的老年人在簇拥下走了出来道:“四书五经,你可看过?”
孟越微微一愣,随后迟疑着摇了摇头:“我在山上没有学过系统的知识,有什么看什么,没读过四书五经,更是不懂诗词,但是我识字,可以大概明白书中不算精深的字句。”
有壮汉走过来用刀顶住孟越的脖子,老人缓步走了过来,随手拿过身边一名壮汉的刀,在地上随手画了画道:“这几个字,你可懂是什么意思?”
孟越一眼不眨的盯着老人的动作,虽然刀在草地上勾勒的痕迹不清晰,但老人写下的字并不难,虽然是反着看,但孟越在老人写完之后已经看清楚了。听到老人提问,孟越赶忙答道:“您写的是天圆地方!所谓纵横不出方圆,万变不离其宗,天地所在便是规矩,做人守规矩走正路,才能在世间生存,这些我还看的明白!”
老人微微发愣,随后把手中的刀递给身边的壮汉笑了:“这个人,确实是识字的,可以留下,但要小心些。”
老人在村中显然有着极高的地位,话一出口,四周人虽然有疑虑,但却没有人反驳。拿刀顶着孟越的壮汉甚至伸出手把孟越拉了起来,用手在孟越的身上拍了两下表示亲近。随后壮汉一只手拉着孟越走入村子,伸出手指了指圈养牲畜的地方说道:“你可以在那里休息,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养着狗,你要是被狗群按住,先不说我们不会救你,就算救你也来不及的。我看你好像没吃什么东西,我一会给你弄点吃的,有什么事儿,吃完再说。”
老人缓步走到村子中心便坐下了,村子并不大,一眼就能够望到边。一名壮汉走到老人的身边微微弯腰表示尊敬道:“赵老,我是个粗人,不知道你留下这小子什么意思。我打猎这些年,看人看兽也算有点经验,咱们村子的狗见到他敢冲敢咬,这人眼神儿里也没有戾气,虽然不像是心狠手辣的坏蛋,但就这么留下他,是不是有点太不小心了?”
赵老一直盯着孟越的动作,眼见孟越捧着烤熟的土豆大吃特吃,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赵老没有回头,一边看着孟越一边说道:“昨天来的那几个人你也看见了吧,那几个人年纪都不大,但行事不卑不亢,说话也有理有据,别说是村里,就算是镇子上的孩子也没有多少比的上的。咱们村子人不多,镇子也不远,可镇子上的私塾咱们上不起,只能由我这个老头子来教,可我爹不过是个秀才,我更是考了一辈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庸才。刚才那四个字,天圆地方,他只要认出来我都会留下他。我年纪大了,等我死了以后,谁来教孩子们?我不懂怎么看一个人有没有恶意,有什么心思,这些你们可以自己去试。但是我对一个人有没有才华,还是能够看出一点的,这个人有才华,哪怕是才华不深,也要强过我这么一个读了一辈子死书的老头子,教教孩子们读书写字甚至是为人处事,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天没有吃东西,虽然食物不过是烤熟的土豆,但孟越还是抱着吃的很爽。没有办法,这个世界里的食物实在是太低级了,别说是做菜放油,就算是铁锅在寻常人家都是不常见的。寻常人家吃的基本都是极为简陋的食物,没有去壳的米属于奢侈品,平时的时候吃的基本是野菜或者是土豆地瓜还有白菜之类的东西。不过是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孟越就已经认命了。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在这个世界里努力的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