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连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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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石雕壁画并不是占据整面墙壁,它们只是成带条状围绕这个石屋一周,其高度恰好让人看起来很舒服。与西汉的那些砖雕不同,这里的石雕壁画面积很大,而且分成若干个小格子,就如同我父辈他们小时候看的连环画一样,只不过,这石雕上的画工太过粗糙,线条十分简单,但是,凭借我的联想能力,我还是能够读出这些石雕壁画所描绘的故事。
要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历史学或考古学的专业人士,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仅仅抱着一种去博物馆闲看的态度随便瞧了瞧,但是,当我看懂了第一幅画面的内容以后,我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甚至完全忽略了我身边的卜瑾、滕益,以及那些模样奇怪的家伙。
这里的每一幅画面大致都有一平米的大小,在第一幅画面中描绘的人物有七个人,他们没有骑马或者使用任何其他交通工具,但是,令我惊奇的是,在画面中,他们是在一条大河中行走。
我说那是一条大河并不是我妄加推测,首先,在画面的远处,是阳文雕镂的延绵起伏的巍巍山峦,一条类似祥云图案的河流从山谷中迸发而出。在正幅画面的结构布局中,那七个人其实被画得很小,除了为首的一个人以外,其余六个人都弯着腰跟在那人的身后,若按照正常的比例来说,这七个人在画面中的那条河上简直如同蝼蚁一般,而且巨大的河流常常激起滔天巨浪,但那七个人就这般悠闲自在地走在上面,似乎要赶到什么地方。
我向右移动了一下脚步,来到第二幅石雕壁画前,一看画面,我眉头一皱,心里有些诧异,这倒不是因为画面中有什么离奇的故事,而是那画面中的人物。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眼花,我又这回到第一幅画面中,这一下子,我看得更清楚了,旋即,也带来了更大的疑惑。
在第一幅画面中,那七个人的身形虽然很小,但为首的一个人还是能够分辨出来,他身着一身飘逸的长衣,但是,看那体型和那轩昂的神态,我敢确定,那一定是一个男人。可是,在第二幅画面中,仍然是那七个人,另外那六个人的衣着服饰都没有变化,为首那个人也一样,唯一让我惊讶的是,在这幅画面中,为首的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长发垂腰,从容淡定,正站在一处山峦上俯瞰一块原野,似乎,这七个人已经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我迫不及待地又去看第三幅画,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为首的那个人又变成了男人!
我心里纳闷,心说这是闹哪出啊,是有两个首领么?从画面上来看,这根本不可能,可是,为什么那个为首的人一会儿是男人一会儿是女人呢?难道这家伙能像比目鱼一样根据不同需要随意变化性别,雌雄同体?
不不不,这太扯了,我只听说过泰国有人妖,以前在网上也曾经看到过有一些人因为先天的缺陷而有两套相反的生殖系统,但是,在一般情况下,这两套生殖系统中一定有一套是有缺陷的,而另一套则是占据主导地位。
但是,画面中的那个人他明显就是在随意变化着性别,难道,这种事情他还能操控?
接下来,我就不再详细描述那些画面了,我只是说说我的推测和理解:
首先,我要说明的一点是,这一整幅石雕壁画并非描述那七个人的一生实际,更加准确的说法是,这些石雕壁画只是在描述这七个人生命中的一个片段,虽然从第一张石雕壁画到最后一张石雕壁画全部都有那七个人的身影,但是,整幅壁画所要讲述的却是这七个人来到某一个地方,并给这个地方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要我以故事的形式叙述的话,也许能更加流畅易懂。
故事的开始是有七个人从远山而来,他们七个人的首领是一个随时能够变化男女的人,他们显然不是凡人,他们在滔天的河水中能够做到如履平地。我怀疑,那条河水不是澜沧江便是怒江。
几经周折,这七个人终于来到了某一个地方,这里的人们此时虽然不至于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但其生产技术仍然非常有限。
这七个人在这里似乎充当起启蒙老师的作用,他们教导当地的土著耕种甚至是炼制青铜器,没过多久,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随着这里的人们的生产技术不停地发展,也引来了其他外族人的嫉妒,外族人为了得到先进的生产技术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战争,而当地的人们虽然掌握着有远山的来客所传授的先进生产力,但是,这种突飞猛进式的发展显然不符合正常的发展规律。当地人技术全面,但是人丁很少,所以,很快就被外族人所打败。
无奈之下,来自远山的来客只好带领着剩下的遗民逃离这里,到了另一处偏远的山林。
就在人们刚刚定居下来百废待兴的时候,来自远山的首领这个时候却开始号令当地所有的人们开始大规模炼制青铜棺!
没错,虽然我并没有看到过段郁文所描述的青铜棺,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石雕壁画中,曾有一副画面描绘的是无数壮丁连铸青铜棺的场景——那些青铜棺被整齐地排列放入地下。
可是,随后的故事却让我对那些青铜棺的用途产生了质疑——一阵无比强烈的念头一瞬间闯进我的脑海——也许,那并不是什么青铜棺材,而仅仅是一个由青铜器所打造的器皿!
当数千余的青铜棺被打造好以后,令人惊讶的是,来自远山的首领却好令人们在青铜棺里放置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因为有些东西过于细小,所以,在这几幅石雕壁画中,事物之间的比例明显有些失真,但这也正是为了凸显那些令人惊讶的东西)。
只见来自远山的首领号令人们将千余口青铜棺分成两份,其中一份,他(她)命令人们将诸如毒蛇、蜈蚣、蚯蚓一类的毒虫放入其中,而另一部分的青铜棺他(她)则命令人们将诸如蛤蟆、蜥蜴之类的毒物放入其中。当这一切都准备就绪以后,来自远山的首领开始进行了一场无比恐怖的杀戮仪式——只见无数村民被毫无缘由地刺死,然后放入青铜棺中。
看到这里,我恍然大悟——那不是什么棺材,而是制蛊的器皿!!!
难道,那来自远山的首领是一个大巫师?
我不明白当地的人们是怎样看待这样的事情,因为很明显,他们的族群本来就不大,而这一下,更是将许多年轻的生命屠杀殆尽——除了所谓的祭神仪式以外,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解释这一切。
令我费劲的是,为什么制蛊还要使用人呢?难道真的要人取其怨,虫取其毒?我迫不及待地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断代感,因为一句我的推断,此时应该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在这个时候,这个族群又经历了一场战争。
画面中,那个来自远山的首领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鼓之上,平时跟我父亲聊天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过,这种巨大的铜鼓其实并不是被当做乐器使用,而是一种宗教仪式的用具。
只见那首领正的周围摆满了无数的青铜棺,而在首领所站的铜鼓的四周,站着他那些随时跟在他(她)身边的六个随从。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六个人的画像十分抽象,但是,我却总是不自觉地将他们六个人跟段郁文所讲述的秦贵仁兄弟的故事中所遭遇的六个抬棺人联系在一起。
紧接着,站在铜鼓上的首领披散着头发开始跳舞,看那架势,应该是在行巫。
令我惊讶的是,随着那首领的舞动,那些青铜棺竟然有了动静——一个个青铜棺里,都走出来了一群无比强壮的青年,这里面,有男人,也有女人,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变得异常狂躁,而且,他们的身体也都出现了相应的变化,有些人长出了尾巴,还有一些人长着奇形怪状的手臂,有些人干脆多出来一个怪物的脑袋,另有一些人他们自身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所到之处,必然会有怪物跟随。
当然,只是大部分的青铜棺,另有两个较为独特的青铜棺里,并没有人走出来。其中一口青铜棺里飞出来一条像龙而又不是龙的怪物,它身体长满了鳞片,长着很多爪子,没有一点龙应有的霸气,反而看上去阴邪恶毒,丑陋异常;而另一口青铜棺里飞出来的则是一个麒麟模样的怪物,但跟上一个怪物一样,它虽然形似麒麟,但是一点祥瑞的感觉也没有,反而让给人凶残恶毒之感。
这两条怪物和那些半人半兽的人们组成了一支异常彪悍的军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我去多说,这个族群依靠着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轻而易举地赢的了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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