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而衣服……已经换好了。
萧然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四周,然后再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最后,脸绿了。
是的,连亵衣都换了!
“醒了?”
一个声音响起。
紧接着,冷幽篁独自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萧然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没什么对我说的么?”冷幽篁抱臂斜睨,脸上依然看不出表情。
萧然想了想,最终,还是望着冷幽篁:“皇上,那您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沙场上见惯生死的人,在秘密终于被发现的一刻,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冷静。
冷幽篁露出了微笑。
上天降萧然于离国,真是离国大幸。
“你身体舒服一点没有?好了的话就收拾一下,回府去吧。萧哥哥。”
冷幽篁最后吐出那三个字,意有所指。
萧然一愣,茫然望着冷幽篁。
分明,自己的女儿身已经被看到了。这是……
“当日救你们上来的太监,和给你换衣服的宫女,已经死了。”冷幽篁昂首,有些不忍,却仍强自说。
“朕,会厚待他们的家人。”
说罢,转身,走了。
徒留萧然一个人犹自心惊。
显然,离国可以没有两个太监宫女,却不能没有萧然。
萧然必须存在,而且必须以男人的姿态存在!
不一会儿,顾吟歌便打着“哈秋”进来了,步态居然还甚是风流,就差拿一折扇在手中摇晃了。
萧然有些悲愤地望着她。
萧然其实是识水性的,虽然水性并不算好,但以她的武功身手,救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但奈何这顾吟歌发胖后身体坡重,又是在水中危急关头,手脚乱划拼命挣扎,逮到萧然就如逮到救命稻草一般,抱住就不撒手。而偏偏,她抱住了萧然的双臂……
更让人郁卒的是:萧然竟然挣扎不开!
于是,很好,顾吟歌死死抱着萧然,如同一个千斤坠,两人“咕噜噜”喝着水直接沉底。
这才导致萧然需要被打捞……
再说,就算不被打捞,只要入了水,身材也是遮掩不了的。而她入水,也是为了救顾吟歌。
所以不管怎么算,都是是顾吟歌的错!
顾吟歌看到萧然望自己的眼神,撇了撇嘴:“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是我害你露馅一样。”
难道不是?
萧然瞪她。
“其实呢,做人应该看开一点。你换个角度想,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没有吧?所以啊,你这个秘密,迟早都是要捅出去的。”
萧然别过脸去。
顾吟歌耸耸肩,也不生气,很自然地坐在萧然床上。
萧然有些无语:“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
“是啊。”顾吟歌倒坦承得快。
萧然语塞,差点鼻子气歪。
顾吟歌却振振有词了:“我想看看皇上心里有没有我啊。顺便帮你洗刷非礼冤屈。”
萧然无语。
要帮自己洗刷非礼之冤,也不用非要把自己的身份给捅出去吧。
“当皇上的,十个有九个多疑,还有一个非常多疑。所以你说你没非礼她女人,她是不会相信的。只有证明你是女人,她才会相信。”顾吟歌耸耸肩,算是回答她的腹诽。
萧然默了默,突然忍不住喃喃:“其实,就算是女人,也可以非礼女人的。”
“你也这么认为?”顾吟歌眼睛亮了,凑到她面前,“我就说嘛,这世上有这种兴趣的人,不会只有我一个!”
“喂……”萧然脸一红,随即别过脸去,顺便转移了话题,“你有功夫?”
“啊?”顾吟歌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惊慌,却瞬间被抚平,“没有啊。”
“怎么可能?如果你没功夫,抱着我的胳膊我不会甩不掉。”
这点自信,萧大元帅还是有。
“唔,那可能是因为在水里吧,使不上力气。再说,我那会呛了水,以为自己快死了,拼命挣扎,力气自然比平时大得多。”
萧然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过一会儿,萧然又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皇上很明显还是在乎你,但她也显然接受不了同性之爱。”
“心里有我就行。”顾吟歌苦笑了,却也坦然,“至于能不能接受,呵呵,慢慢磨,总会接受的。”
慢慢磨,总会接受的。
萧然望着顾吟歌,觉得眼前人最大的可爱之处,就是自信。
冷幽篁确实是在乎顾吟歌的。这也是在她落水后深深意识到的。
然而,有些事,她终究没有勇气做。
她始终觉得:男女,终究有别。
她冷幽篁要找的,是一个像山一样需要仰望、像海一样能够包容、像大地一样辽阔的男人。而顾吟歌,终究只是女人。
然而,在太后催她和顾吟歌成亲时,她终究只是推脱,也不愿说出顾吟歌是一个真女人的事实,唯恐给顾吟歌招祸。
反倒是张瞳比较欢喜,她自觉将冷幽篁对立后婚事的拒绝,当成了对自己的感情与承认。
所以,冷幽篁来静元宫找她的时候,她是很高兴的。
不过,冷幽篁只是来详细盘问萧然的事。
张瞳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事无巨细没有任何隐瞒。
当日,她确实亲眼所见,是萧然调戏的自己。
只是,调戏完后,就走了。
然后,再一本正经走了进来,就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冷幽篁皱眉思索,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是萧然调戏的张瞳,那绝对不可能!
那么,到底是谁呢?
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幽篁作为一个帝王,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却有找人解决问题的能力。
只是,这个找的人,似乎有些尴尬。
她想了想,终究叹了口气:“让顾吟歌去朕的宫里等朕。
她如是吩咐太监。
“是。”
贴身太监答应着去了,徒留张瞳一脸失望与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