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谷内,一层的传送阵里接连闪过了四次耀眼白光,先后走出了二男二女的四个年轻人。
“哼,气死我了,我贾纯真入门整整四年,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那个王动千万别被老娘抓到……”
“就是,莫说贾师姐你,就是我肖甜甜也从来没受过这般窝囊气,一旦逮到那混蛋,姑奶奶非把他扒光了不可。”
两个二十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的妙龄女子气的咬牙切齿。
左边身材高挑自称“老娘”的女子名叫贾纯真,右边略低微胖,以“姑奶奶”自居的女子姓肖,名甜甜。
一个纯真,一个甜甜,可此时的她们哪有半分的纯真和甜甜,个顶个的黑着一张俏脸,仿佛和那个素未谋面的王动不共戴天。
“邓师兄,这试炼谷一层简直是太大了,要不然我等四人暂且分开,分头去找找那小子?”
“贾师姐说的在理,邓师兄你看呢?”
两女虽是恨的牙根直痒,却双双看向了斜前方手搭凉棚,正一脸严肃状眺望着远方的瘦高青年,显然这瘦竹竿般的邓师兄乃是她们的主心骨。
至于斜后方那个身材矮胖,一张烙饼脸上一双绿豆小眼的郭过,她俩看都没看,郭过的地位可见一斑。
“不!”
面色白皙玉树不怎么临风的邓掩果断摇头。
他满脸凝重的转过身道:“两位师妹所言不妥,我等四人向来是同进同退,如此才能屡屡打劫肥羊得手,这次追击那王动也自当如此,万不可乱了套路。”
“可邓师兄,这试炼谷的第一层,整个就是个四面环山的大盆地,草高林密小湖多,我等如不分开,怕是找到后半夜也逮不到那小子。”
郭过忍不住上前插了一句。
他惦记贾、肖二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奈何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却无心恋落花。
此时见两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纷纷凝视着邓老大,他郭过心酸嫉妒之下忍不住刷了刷存在感。
“哼,郭过啊,你这是不成熟的幼稚表现,你要知道,这试炼谷一层虽是没有强悍凶兽,但成群结队极具攻击性的野兽也是不少。”
“我等若是分头寻找,一旦遭遇了大群野兽围攻,势单力薄之下,师兄我实力强横足可逃得掉,可你又将两位师妹置于何地?”
邓掩怒视着张口结舌的郭过,余光却瞟到贾、肖两女正满脸感动的望着他,他不由的暗暗得意。
哼哼,想跟我邓掩抢女人,你小子还嫩了点,嘿嘿嘿……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贾纯真忽然指着西北的方向,惊奇道:“咦?你们看,那两拨人是不是咱们东新谷的三英四秀?”
“嗯?”
邓掩三人齐齐转头,果然就见斜阳下的西北方向,正有五男二女的两拨人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走来。
“几位师兄师妹?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何故搞成这般倒霉模样?”
看着互相搀扶着病病歪歪的走到近前的七个人,邓掩憋着满腔笑意,带着身后三人迎了上去。
“哼,要你管,我们……”
三英四秀中的马玉瞪眼呵斥了一句,却被一旁搀着她的郝师兄打断道:“马师妹稍安勿躁,邓师弟他们也是一番好意嘛,我来说吧。”
“是啊是啊,还是郝勇师兄深知我心,我们不过是关心同门罢了,马师妹可千万不要误会呦!”
邓掩笑嘻嘻的连连摆手,可眼睛里的幸灾乐祸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到。
邓掩四人和三英四秀虽然都是东面新人谷的锻体境弟子,可这几波人明里暗里却是互别苗头,水火不容。
一旦逮到哪一方落难,其他两方都会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出言奚落这还算是轻的。
“一言难尽啊,我等七人之所以伤成这般模样,是因为无意间得罪了一个外门师兄,唉,不说了,细说全是泪啊!”
郝勇死鱼眼骨碌一转便谎话连篇,他们七个修出内息的老弟子被王动一个人收拾成这个德行,又不是啥长脸的事,怎能让死对头知道。
“哦,原来如此。”
邓掩四人笑嘻嘻的纷纷点头,谁也没有怀疑。
试炼谷里并不禁止弟子间相互争斗,断胳膊断腿的自有良药医治,只要别闹出人命就成,这也是门派历练弟子的目的所在。
而那些前来做任务的外门弟子大多狂傲霸道的很,仗着他们身具灵力,能施展不同属性的低级法术,对修为低过他们的锻体境弟子,时常会做出一些“搂草打兔子”的顺手行为。
如今三英四秀断腿的断腿,断胳膊的断胳膊,甚至武器装备全被扒光的倒霉德行,可不就是那些外门弟子时常显露的手段吗?
“可是不对啊?”
邓掩四人面色狐疑的相视一眼,外门弟子劫了他们七个,那是他们活该倒霉!可为啥还要在他们脸上写下六个血红的大字?
只,有,我,最,摇,摆?
这这这,这又是何意?
四人大眼瞪小眼,齐齐纳闷,最后还是脸皮最厚的邓掩问了出来:“郝师兄,你们脸上这六个红字?究竟有何深意?”
“我们脸上的字?”
除了脸上没字的邱隐,郝勇六人一愣之后互相看了看,待到看清对方脸上的字迹,又在每个人的心里串起来默念了两遍,稍稍琢磨之后他们好悬没被活活气死!
只有我最摇摆?
你个杀千刀的坏胚,怪不得把我们六个捆猪般的吊在树上一个劲的随风摇摆,还在我们脸上写了这六个红字,你你你,你小子简直是损到姥姥家了!
“嘿!那位师兄癖好特殊,性格变异,我等哪知道这是何意!哼,我们走!”
郝勇气的浑身发抖,哪还顾得上与邓掩四人扯皮,带着脸都绿了的六名“病友”一瘸一拐怒气冲冲的离去。
邓掩刚想放声大笑明目张胆的嘲笑对方一番,反正他表姐蔡婉君是外门弟子,他根本不怕对方打击报复。
可忽然间他想起一事,急忙追出两步问道:“郝师兄留步,你们可曾见过一个锻体境的男弟子?哦,是西面新人谷入门不久的新弟子,他相貌英挺实则一败类,身高七尺有余……”
呸!你小子还有脸和老子打听人?
郝勇恶狠狠的回身瞪着对方,可随着邓掩连比带话的详细描素,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待到嘴泛白沫的邓掩说完,他嘴角抽搐着道:“见过是见过,可你问他做什么?”
“哼,那小子名叫王动,他昨日在小汤谷偷窥肖甜甜师妹入厕,我等今日特来找他的晦气,定要把他打出屎来!”
邓掩眼珠子一转便给王动扣了个屎盆子,咬牙切齿的一脸悲愤状!
“偷窥入厕?定把他打出屎来?”
面色古怪的郝勇七人对视一眼,好悬没一个跟头栽在地上,不约而同的暗道:哦,原来那武力值超群阴损无比的混蛋叫做王动!
嘿!先不说那混蛋是不是真像你所说的那般龌龊猥琐,可就凭你们这四头烂蒜,也敢大放厥词?口出狂言?
还还还,还打出人家屎来?
哼哼哼,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我等就是因为这无比粗犷,霸气十足的一句鸟话,被人家噼里啪啦的好一顿海扁,个顶个的也没接下人家一招啊!
非但个个重伤不说,至今还有三位仁兄的裤裆里捂着一坨粑粑!
嘿嘿嘿!自作孽,不可活!老子免费帮你们指引方向送你们一程,你们四个倒霉玩意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厮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我等同为东新谷弟子,虽然偶有误会不快,可在大是大非上决然要一致对外!”
郝勇义正言辞的谴责了王动一番,他约莫半柱香前,分明看到二次入谷的王动直奔着第二层的入口而去,自然不怕王动听到他的这番话。
紧接着一肚子坏水的郝勇就把王动的去向如实的告诉了大喜过望的邓掩四人。
而有感于郝勇大义凌然的一番豪言壮语,肃然起敬的邓掩四人真心实意的道了句谢后,纷纷抽出兵刃,直奔着试炼谷的二层入口,义无反顾的追了过去……
………
就在邓掩四人追向试炼谷二层入口的同一时间,林密谷深的试炼谷二层,单枪匹马的王动正潜行在西北方向,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里。
巨树参天的密林中光线幽暗,阴森森的。
其间少见灌木丛之类的低矮植被,倒有一条条儿臂粗的青褐色藤蔓扭曲如蛇,或环绕攀爬着生满苔藓的斑驳树干,或横七竖八的纠结在树与树之间,犹如被风吹残的蛛网一般。
身前身后或远或近,怪腔怪调的各种声响冷不丁的便会响起,在这薄雾弥漫的密林深处惊悚回荡,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越往前走,地上枯黑腐败的落叶层越厚,一脚踏上去好似踩在了棉花堆里,软绵绵。
“其他几条山谷显然时常有人走过,唯有此条山谷的密林幽深偏僻难行,如此采到紫心菇的可能性才会最大。”
潮湿闷热的空气里满是枝叶腐败的气味,呛人的很,此时的王动早已是大汗淋漓。
可他心念急闪的同时始终紧攥着树棍,竖着耳朵时刻警惕着四周。
突然,斜前方一步远的落叶层微微一抖,王动锐利的目光猛的就是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