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您看这画像上的人,我怎看着觉得眼熟呢?”
奶娘正做衣裳,就见穆玲珑送了两碗牛肉面,从才送牛肉面去的桌案边拐来,拾起早前童天扬帮水仙画的那服男子试衣画的衣裳草图。穆玲珑煞有其事地端着图好一番细端量。
“可不,我缝衣裳时,看着也觉得这人的身量有些像是熟人的身量。”奶娘边回应穆玲珑的话,边继续赶制手里的衣裳。
“不行,我得找天扬问问去。”穆玲珑认为画既是傻小子所画,也许傻小子是有模型的。不然画出的试衣男模特,怎会让她跟奶娘都觉得眼熟呢。
“你问天扬能问出来。他那脑子,你有不是……”奶娘劝阻的话还不等说完,穆玲珑就已然拎着图纸跑开了,疾冲的背影直奔酒楼后院。奶娘想拦都拦不住。不由轻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天扬跟玲珑两人处得好,自己该高兴才是,奶娘其实本不该阻止两人多说多互动的,可却不免担心,万一天扬做事不经脑子的坏毛病让玲珑某日心生厌恶,可怎办?好在早前村里的牛婶曾多次劝过奶娘,牛婶告奶娘说:‘有些事情急不来,唯有船到桥头自然直。’
看眼下,奶娘也是不得不听牛婶的告诫,顺其自然吧。奶娘哀叹口气。眼下的情况就是奶娘想帮忙,想出力,都帮不上忙,更是力不从心。总不能指望天扬个傻小子脑子开窍,真娶玲珑,跟玲珑圆房生娃娃吧?娶是易事,可圆房,天扬哪会啊?
“扬扬……”穆玲珑现一抓童天扬一个准,自从穆玲珑开办酒楼,童天扬就只在两个地方打晃,一个是酒楼的前堂,一个是围着赵大凯,帮赵大凯大下手,煮高汤。
赵大凯也喜欢童天扬帮忙,赵大凯总说童天扬的厨艺比他赵大凯曾在酒楼做过学徒的还精湛,说童天扬烧出的高汤,比他赵大凯烧出的高汤,牛肉味更浓,跟穆玲珑亲手煮出的高汤几乎是一个味。
这不,童天扬刚从后厨赵大凯那转出来,就被穆玲珑给抓个正着。穆玲珑将图纸塞进傻小子手里,指着图纸上的人审傻小子,这图纸上的人,当初画时是借用了谁做模型?还是说傻小子当时就是照着水仙的描述,没有模型而直接下意识画的。
童天扬端着画纸,左瞧瞧,右打量,正着看,倒过来再看。
“扬扬该不会是忘了吧?”见童天扬恨不得把那画纸瞧出花的样子,穆玲珑不由捏紧了拳头,这傻小子就不知道记事的吗?这才画了这草图几天啊,他就属老鼠的,撂爪就忘。
“这人好像大凯哥哦。”正当穆玲珑等得不耐烦,就听童天扬忽感惊愕道。
“这是赵大哥吗?”听闻傻小子的话,穆玲珑潜意识地当童天扬当时没找模型,而是听闻水仙的描述,直接在纸上作画。那不就说水仙爱慕的男人,许是赵大凯?不会吧?赵大凯可是县城出名的恶霸,听说在村里,赵大凯的名声也是坏到家了。赵大凯能是水仙口中的那个总帮水仙家做粗重活的好大哥?
穆玲珑不由为自己的脑洞大开,猛打一激灵。应该不是赵大凯。
“扬扬会不会认错人了?”
“米啊。”童天扬面相甚是认真且诚恳,全然不像穆玲珑以为的童天扬是看图识人认错人。“当时扬扬就是觉得水仙姐说的人,高矮胖瘦跟大凯哥差不离,扬扬才画的大凯哥。”
“童天扬!”童天扬一席话,气得穆玲珑又想拎起傻小子吊打。
“媳妇,你要不要扬扬帮你画点别的东西?”见穆玲珑狠捏拳头,似有生气的征兆,童天扬的潜意识危机感爆发,竟难得的在穆玲珑气恼时,说出了哄穆玲珑不生气的话。
穆玲珑刚巧也是正打算找傻小子帮自己再绘图呢,只是穆玲珑担心,若主动去找傻小子帮忙,会不会被傻小子占便宜。幸好不用自己主动提,傻小子竟开口主动问。
“恩,确实是需要你帮我再画张图。这次,扬扬帮我画口锅好不好?”由于知道童天扬当时选定的模型就是赵大凯,穆玲珑也就没再猜水仙的意中人是赵大凯。毕竟赵大凯早前的做派实在和水仙的意中人是天差地别的两种做派。
穆玲珑也是有把握,交出这批衣裳,便能卖出足够的赊布钱,这才决定,要童天扬帮画张火锅的铜炉图,她好近日去联系巧匠打铜炉,马上就要过冬了,火锅生意定会像炉里烧得火一样旺。
“好。”童天扬像是把画图当成了做游戏,觉得甚是有趣似的,总之三两天不画图,他似是就觉得手痒难耐,这不童天扬就赶紧予穆玲珑打探是否有图可画,一问才知,竟是真有图可画,媳妇要他帮画口锅。
只是穆玲珑要童天扬帮画的锅模样很是怪异,锅中竟一笼统地藏着个小灶膛,灶膛上面绕一圈,围的是仅有一寸见宽的锅。
“童天扬,我让你画锅,你画我抱个锅干嘛?”
“媳妇,这锅不是要卖的吗?上次媳妇穿衣裳的图卖得挺好的,这次媳妇抱锅也定能卖不少钱钱。”
越跟傻小子对话,穆玲珑越觉得她那高超过人的智商都被傻小子给拉低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再说上次卖的是衣裳,不是图。这次画出的锅也不是卖的,是打来咱们自家用的,快,扬扬再单画口锅。”
“哦,好吧。”穆玲珑也不知她说这么一大套,傻小子究竟能不能听懂,总之穆玲珑要傻小子单画口她刚描述的锅,傻小子就听话地应声,真画出一口只有锅的图来。
“恩,这才对。”穆玲珑以示褒奖地伸手拍了拍傻小子的肩膀。由于穆玲珑急着要去寻工匠打造铜锅,又急着想将早前掠走的衣裳图还给奶娘,于是得了锅图的穆玲珑,在奖赏地拍完童天扬的肩膀后,捻着两张图就直奔向酒楼前堂。
全然不曾看见傻小子正侧着个头,竟是等她一吻等了半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