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冉草的眸暗了暗,只是凑巧了的青色,却让她心绪有了波动。
清儿意识到那青衣的重要性,便急急扯下了车帘。
“小姐,这梁国人杰地灵,定会有很多美男子。”
决不能在上官殿下那一棵树吊死,想着小姐既然能景公子那爬起来,也自然能从上官殿下那爬起来。
“你这丫头,把萧九抛到何处去了?”
她好心安慰小姐,小姐不带这般捅她心窝子的吧。
不过,小姐能多说些话,这心窝子也捅得值了吧。
赵冉草勾唇,她自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只不过,这几日顾着难过,忽略了一些事,方才见那袭青衣。
她恍惚记得他说过,若是回昭国途中有劫难,他先行回去,日后再派人接她相聚。
只是他若当真要杀了父亲,她与他之间便再无可能。
在怡翠院晕倒,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对她下了迷药。
这怡翠院之中,定有人不愿她去昭国,但有胆子,加上有药物的,却也只有一个人——季老头。
他曾说上官烨命不久矣,三年前,她救了季老头,并未调查过他的过往,如今看来,这季老头的身上还藏了不少的秘密。
究竟是谁授意,他又听命于谁?
可以初步判断,季老头听命之人定不是上官烨,但与上官烨又有密切关系。
那段日子因为受伤,关于西郊别院,她未派人调查,上官烨在身侧,她的脑子确实是有些混乱了,如今有些东西明朗了不少。
“清儿,去梁京当铺。”
初来这梁国,想要弄得风生水起站稳脚跟,没有银子怎么行。
清儿不知小姐要典当什么,还是让马夫转了方向去梁京当铺。
只是,小姐不是刚来这梁国么,又是如何知道这梁京当铺的?
赵冉草留给染鹤染川的信函之中,本就计划着将银子调入昭国,但是由于之间有了变数,上官烨并未回将军府便直接从南王宫出来,回了昭国,她只能将银子先调入这梁国先。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呼喊声略大,似乎撞上了什么人。
她犹记得,第一次与上官烨见面之时,也是在这马车之上,病秧子耍赖碰瓷,上了宗泽的马车。
“清儿,我们下去看看吧。”
“是,小姐。”
清儿便扶着赵冉草下了马车,马夫下了车,为她们让了道。
一妙龄女子抱着一小孩,站在马车一侧,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受什么伤,这腰间青色的羽扇,让赵冉草觉得有些眼熟。
“姑娘可有受伤?”
赵冉草上前道,这细看这姑娘倒也是个美人胚子,这樱桃小嘴,瓜子脸,这光洁的肌肤吹弹可破。
“这位小姐,劳烦让你的马夫看清了路再驾马!”
女子出口咄咄逼人,让赵冉草眉头微蹙,瞥了一眼马夫。
马夫低下了头,有些无措:“小姐,奴错了。”
随后,赵冉草便从袖中掏出了银子,到底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间哪有银子不能解决的事。
却不料,那位女子急急抱着那小孩了,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收好你的臭钱,本姑娘不稀罕。”
赵冉草微愣,愈发觉得这女子像一个人,像她。
“小姐,怎么了?”
“清儿,你不觉得方才那位姑娘很像一个人么?”
“谁?”
“我。”
“......”
确实是有些相似,小姐无礼之时,也是这般模样。
李漫雪在马车远离之后,便把小孩放下了。
“这银子给你,小屁孩下回小心些。”
她摸了摸腰间的羽扇,继续在这偌大的梁京之中寻人。
君颐在人群之中,望着这一幕,见到李漫雪之时,袖子中的手微微缩紧,这皮相分明是那女人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女人的皮相与魂魄分离了。
他之所以寻到将军府的她,靠的是她的气息,而并非是容貌。
下一步,他该如何呢,君颐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头疼。
这李漫雪的身上,似乎也有她的半点气息,大抵是这皮相留下的,有虽然有,但远不及赵冉草身上的气息重。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在那女人在这万年中生出了新魂。
新魂大抵还未成形,便经历了劫难。
他在南国牢狱之中算得她的大劫,难不成与这皮相有关?
如今还是先跟着这赵冉草为好。
......
梁京当铺内...
“小姐,你何时竟有如此多的银子?”
清儿睁大了眼,小声在赵冉草耳畔问道,这些银子还是梁国的银子。
“你这蠢丫头,只要跟在本小姐身后吃香喝辣便好,不管是在南国,还是在梁国,本小姐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日后让萧九见了,定认不出你来。”
赵冉草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子。
清儿一瞬之间,觉得真正的小姐回来了。
这般没心没肺又重情重义...
不过,小姐这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她还有见到萧九的机会。
“掌柜的,你可知这梁京内的赌坊与妓院哪家最大?”
当铺掌柜的面露难色,“这位小姐,一看你就是南国人吧,这梁国无宵禁,妓院与赌坊的生意本来可以如日中天,但是由于二十几年的一件事,这梁京城内,便再也没有赌坊与妓院了。”
“掌柜的,你可知是何事?”
“不知道,不知道,小姐,你还是向旁人打听去吧。”
妄议皇室,可是要杀头。
掌柜神色慌张,便不再与赵冉草说什么。
赵冉草让清儿捧着装着金条的小木箱先上马车,自个儿拿了些碎银,去了街巷深处。
那儿有几个乞丐婆子聚在一起,这白日里,她们也休息,晚上人多之时,再出去乞讨。
见赵冉草来,纷纷提高了警惕。
“哈,本小姐也就是来问几个问题,你们也不必担心什么,谁答的多,答的快,这袋银子就归谁!”
乞丐婆子们望着这钱袋子,两眼发光,成了这票,大抵她们可以休息大半个月了。
“怎么样!”赵冉草掂了掂钱袋,似乎能听见些银子的响声。
“问吧...问吧...”这些乞丐婆子的目光从未离开那钱袋子。
“这梁京城内,有名的酒楼是什么?”
“这个婆子知道,是茗天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