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可能!
帝君,他怎么可能会被一只区区关在地缝中千余年的火鸟击落,他是可是帝君!
他可是帝君!
方才她虽看着,但终是不信的,心脏之处似乎有一阵巨疼,尔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
“火凤,你敢伤他!”
千夜香像是换了一株草一般,她的双瞳是赤色的,那妖艳的赤色,昭示魂尊的到来!
随后,她直直用魂力冲出龙鳞,那一股力量引至潜烨发出了闷哼声,他好想睁开双眼,可奈何眼皮沉。
火凤眯着眼,望着着潜烨身侧的那个女子。
“你,不过是一株仙草,负隅顽抗,不怕神魂俱灭么?”火凤轻蔑道。
“呵,死鸟,若是那株傻草确然无法敌你,但是,你还不配让吾神魂俱灭。”
还未等火凤道上几句,千夜香已用魂力死死地将火凤的生魂剥离于躯壳。
“捏你的魂,吾怕脏了自己的手!”
火凤喘了口气,以为千夜香会放过它,但是下一刻,它发现自己多想了。
千夜香语气一转:“不过,捏你这种杂碎,亦是为这世间做了一件好事!”
随后,一阵火凤惨鸣响彻了整个南方天,整个地域的生灵,好似都在颤抖。
魂尊,掌魂,这是她的权利。
冥界,那一小方世界,不过是管魂之来往,而她才是真正的掌魂之主。
看着眼前这条小青龙,她勾了勾唇,是这样,那株草,才将她唤出来的么?
这青龙有天印,是上天定下的神君,她掌不了他的魂,这世间有秩序,不知日后,他是否会成为她的死敌。
若是今日趁他重伤下手,这手段虽说有些下三滥,为日后扫清一个障碍,也是极为划算的。
正当她准备下手之时,耳畔的那株草隐隐传来哭音:“放过他,他不会成为你的死敌,他是个好神。”
她将自己封印在世间万灵中时,还未曾想到自己会是一株草。
这七情六欲,她没有,但是那株草有,她收了手,让自己转世为草,也不过是想历练。
与其说是历练,其实不如说是受了天罚:魂尊虽掌万物之魂,但行事无法无章,天降于法,赐转世万灵,练灵化尊。
那天罚令在她脑子闪现,若是屠杀了青龙,她亦不知道要何许年岁才能回再逍遥自在了。
她闭了眼,和此前一般,归于原处。
千夜香的血瞳也慢慢恢复了,一股腥味在喉间散开,嘴角出现一丝血迹。
魂尊过于强大,她终究不过是草灵,弱,却并非无用!
见着地上的火凤的残骸,千夜香有些发懵,是她杀了火凤么!
千夜香随即否认了心中的这个想法,她的术法,她心中有数。
潜烨依旧静静躺在那,一动不动,千夜香忍着泪,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轻轻上前,伸出手探了探潜烨的鼻息。
……
她探到了他微弱的鼻息,帝君还活着。
千夜香眼眶中的泪似乎愈发汹涌了,她忍着,帝君还在,这是好事,她不能哭。
似乎,在她化为人形后,潜烨总是会受很多伤,明明是强大的帝君,如今奄奄一息躺在那,帝君,是因为她么……
千夜香心里极为愧疚。
南方天在火凤死后,渐渐恢复正常的亮光,地缝慢慢合起,它们都惧怕魂尊,不敢再有何造次举措。
此处虽不易疗伤,因青龙身重,她挪不动,也只能在潜烨周身布下些软垫,那软垫多数是拔了火凤赤羽。
等帝君醒来,他们都要快些离开着南方天,回去九重天好生修养,日后,绝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她会努力好好修炼好术法,不再给帝君拖后腿的。
潜烨的两次伤重昏迷,都不及当年他被龙母丢在北冰渊里伤的重。
成年的青龙,本就有自愈的能力,即使昏迷失去了术法或意识,也是暂时的。但未成年的青龙,只能靠天命存活。
潜烨的意识亦聚亦散,早进入了梦魇。
北冰渊为极寒极黑之地,数万年,闯入其中的仙神,能不被冻成冰柱归来的极少。
小青龙蜷曲着身子,在冰渊之地,极寒,他连开口唤龙母的音都无法发出。
幼小的小青龙无法理解龙母为何要这般待他,他不过和朱雀小表弟多玩了半个时辰。
“母君,这里好冷,烨儿再也不敢了!”
千夜香在一旁,见潜烨蜷缩这喃喃着,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他极为痛苦,梦魇中的灵在牵控他的意识。
她只能抚抚他的背,却不能帮他丝毫。
龙母的声音透过层层寒冰传到小青龙等我耳中:“烨儿,你要记住,你是未来的神君。”
小潜烨心默又似有赌气道:“母君,烨儿不想当这个神君!”
龙母听到潜烨这番话,随即动了怒:“混账,你在这北冰渊里好好给母君思过!若是想通,母君自会让冰渊的戒灵送你出来!”
他的母君一直都是这么严厉,神君,神君,他从未想当过神君,这一切,不都是他们强加于他的,若是有的选择,他宁愿做那山间的一只小妖。
北冰渊的戒灵,悄无声息地站在小潜烨的身旁,叹着气摇了摇头,这龙母太过狠辣,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小青龙,很冷么!”
可是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北冰渊的寒冷了,很少有生灵来陪她,纵使有,她还未来得及与他们说上几句话,他们的魂就被冻住了。
“……”
戒灵的声音有一股悲凉的空灵,小潜烨的魂虽未被冻住,但他还是无法回答她的话,他真的很冷很冷…
戒灵或许对这小青龙生灵怜悯之心,亦或许难得碰见生灵,便决定在小潜烨身侧守着。
他龙鳞上发出的淡青色的亮光着实好看的紧。
戒灵轻喃:“小青龙,北冰渊不冷,黑暗之中,会有暖意,你母君很快会让你出去的……”
这世间,总是会有一个人在黑暗中守着另一个人,或许即使无法切切实实感知这短暂的温暖,但这温暖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