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也知老身是个身手熟练的稳婆,老身今年以接生三十多年,这么多年,也算是见惯了妇人生产,最是凶险,自然不会如同新手一般,没有个轻重。”
“你现在若不说,等待会,本宫放你出了东宫,有的是人要杀你,你可想好了?现在在我这里说了,把你送官查办,本宫只对你幕后之人感兴趣,并不会在这里就要了你的性命,你若是出了东宫,你的家小,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娘娘,您说的,奴婢是一句也听不懂。”那婆子依旧木然的跪着,仿佛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雪胧冷笑,看来这样的事情,她是没少干,已经有了经验,现下不急,但是雪胧心中已经有了一计,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要对付雪娜了,所以也不用这婆子告诉自己,不过是想等着以后用来指证他们罢了。
雪胧挥手,转过身去“既然如此,那就先请潘婆婆回去吧。”雪胧转身进到里面,不再理会这事,潘婆婆和自己的助手,也就是自己的儿媳,一前一后的被东宫的仆从送出了东宫,还给了谢银后,居然真的放了她们。
刚才雪胧那般诘问她们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二人一同向家走,都默不作声。
雪胧这边,她已经吩咐过太子的一名暗卫亲自跟着潘婆婆和她的儿媳张氏一起回去,必要时务必保全她们的性命。
然后她稳了稳心情,然后扶起伏地痛哭的胡姨娘,然后把她请到外堂来。
“姨娘,暂缓悲痛,我还有几句话想与您说。”
“娘娘,听您刚才的意思,娜儿,是被人害死的吗?”
“姨娘应该记得之前在我父亲的生辰上,雪娜前去参加,接过居然在京城之中,差一点被一队匪徒给夺去清白的事情吧?”
“老身记得。”
“那次也是对雪娜的暗害,而且太子也抓到了凶手,那人却不是幕后主使,我曾经跟雪娜提起过,但是她本人不愿意计较,轻纵了幕后之人,才酿成了今日的事端。”
“是谁?”胡姨娘面容冷淡,泪水已经凝然。
“萧家的女儿们,一个皇后,一个王妃,萧二爷家的大小姐,今年已经到了婚配之年,但是东宫的两位侧妃齐全…”
“可是现在萧家的人都在京城外啊。”
“这次虽然必定是他们再下手,但是就是因为他们都在京城外,没有实际的证据,是不能把这件事情攀扯上的。所以,怕又是不了了之。”雪胧说完,心中也是无奈一番,其实萧家人和萧小姐也不用这么着急,在等上一年,没准太子妃都可以是他们家的。
“那我娜儿就这般枉死?”胡姨娘是后府妇人,这般手段她一想就明白了。
“之前父亲和大哥,也知萧家嚣张,暗地里没少打压了他们,但因为在暗处,只是伤损了他们些元气,萧大人又是大哥的直属上司,若是急着扳倒了萧大人,对大哥的名声也不好,而且萧大人,也是个…”雪胧虽然不想说,但是那位户部尚书萧大人,真的是个不错的官员。
“所以目前来说,只能…”雪胧看了一眼胡姨娘,不忍继续说了。
“那如果让老爷帮忙呢?”胡姨娘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二叔不是…”胡姨娘并不得季大将军宠爱,所以胡姨娘和雪娜母女才会这般的谨小慎微。
“娘娘,老爷那边,我去说,只要能为我娜儿报了这个仇,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雪胧点点头,拉住胡姨娘的手,把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叫来管家,让他安排一应丧葬之事。
雪娜是东宫的侧妃,是有皇家制诰的,一应按着来就好了。
高氏刚才在一旁听雪胧说完雪娜今日之遭遇,居然跟只是因为她是太子的侧妃。
“高妹妹,停灵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内眷来吊唁,到时候她们的安置迎送,就麻烦你…高妹妹…”雪胧正想跟她交代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高氏在出神。
“娘娘,您说什么?”高氏定睛,看见雪胧正在疑惑的看着她。
“本宫说,要你…你有什么心事吗?从刚才就心事重重的。”雪胧看高氏很不在状态的样子,所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娘娘刚才跟胡姨娘说的,可是真的?”
“本宫没有必要说谎啊?”
“那,为什么不是我?”高氏有些后怕的说完,然后疑惑的望着雪胧。
“妹妹你觉得呢?”雪胧与她对视,是笑非笑,是啊,为什么不对高氏出手呢?
“可能是因为他们,还瞧不上我这个宫女出身的侧妃吧。”说完,高氏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他们,只敢对雪娜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软柿子下手,可见他们也是无用之人,自知对付不了你我。”雪胧皱着眉,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若是换在自己和高氏的身上,绝对不会让别人得逞。
“娘娘,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妾身的地方…”
“本宫这不是正要用的到你。让你负责一应女眷的迎送。再过几日,陛下那边就会回銮了,必要等到那个时候在出殡,等本宫跟殿下商议后,定好日子在说。幸好天气也不怎么炎热,可以多放一段时间。”雪胧想到去年的夏日,那般的缠热,就算是想多留都没有办法。
“娘娘,妾身说的是那个贱人入东宫以后…”高氏也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不知怎的她居然觉得有种被轻视了去的感觉。
“萧小姐没准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还需我们观察后,再从长计议。还有,贱人,实在不是一个侧妃应该说的。”雪胧面色也不好看,既然他们想要侧妃之位,雪胧就绝对不能让其如愿以偿。
“是,妾身记住了。”
“恩,你去管家那里协同吧,本宫进去看看殿下。”
“是,娘娘。”
雪胧走进房间,容恪已经把雪娜放在床上了,抱着异常乖巧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胧的手抚上了容恪的肩,容恪抬头“安排好了?”
“恩”雪胧点点头。
“那位盛大夫已经为这孩子检查过了,并没什么事。”
“我已经知道了。”刚才盛大夫已经回去了,没能救下雪娜,她也有些惭愧,不断的跟雪胧说若是早通知她就好了。
“我对她…”容恪定睛,看着雪娜已经苍白的面容,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对这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甚至付出生命的女人,知之甚少。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得到丈夫的爱的。你,也不必介怀。”雪胧眨眨眼,虽然她应该为容恪的表现而生气,但是她发现自己并不气愤,更多的是无奈。
“以前觉得自己跟那些男人不一样,其实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一样。”容恪自嘲道。
“走吧,你一路来,也累了。”雪胧从容恪怀里接过睡得并不安稳的孩子,把他放在他的母亲的身边。
那孩子好像感知到了什么,转动小脑袋,好像在找寻着什么熟悉的味道。
雪胧擦干净脸上的脸,拉着容恪离开了。
第二天,东宫就挂满起了白幡,因为只是侧妃去世,只是在侧门上挂了门苇。容恪的朝晖殿和雪胧的鸾凤阁也没挂白幡。
雪娜穿上正统的侧妃服制,雪胧看着她头上只比太子妃的冠少了一对翙翅的翔凤冠,真是精美,雀衣也那般好看。
容恪从侍女手中接过很接近正红色的帕子,上面用金线绣满了吉祥的纹路,然后轻轻的盖在她的脸上,遮住她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
雪胧抱着雪娜的孩子,想让他最后看一眼自己的母亲,长叹一声,不知道怎么好。
雪娜的两个侍女都分站在两旁,需要人搀扶,才可以站的住送自己主子这最后一程。
棺椁半合,设灵堂,只等着在皇上他们回銮后,第三天的时候出殡。
殿中放了冰块,显得冷然了很多。
雪胧也在自己的衣服外面穿了孝服,头上也别上了白色的绒花。
“娘娘,您不必如此的。”虽然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雪胧作为太子妃,戴孝本来就是不吉利的事情。
“这孩子,叫我一声堂姨母。”雪胧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乳母,走了出去。
“娘娘,小皇孙可有名字?”因为东宫中已经有了两位皇孙,所以未免混肴,雨思问完就打算就告诉众人。
“殿下说,叫小名先叫龄儿,看皇上会不会给赐名,若没有赐名,就叫龄儿。”
“那个龄?”
“年龄的龄。”
“这代的皇子,不应该是玉字旁的吗?”
“只是乳名如此。”雪胧也不是很明白容恪的用意。
“是”雨思虽然不解,但还是出去跟大家说了小皇孙的名讳。
东宫除了珏殿下外,又有了位龄殿下。
胡姨娘在雪娜的灵前守了几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实在撑不住了,雪胧就让人先送她回去,等出殡那日再来。
胡姨娘红肿着一双眼睛,握了握雪胧的手,雪胧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你等好好安抚胡姨娘,在她面前,多提提龄殿下,好好照看。”雪胧特意叫下,对胡姨娘的贴身侍女这么说着。
那侍女点点头,随后跟胡姨娘一起上了马车。
又过了两天,陛下回銮,当天晚上,淑贵妃就来东宫,见到了这位新添的龄殿下。
之间淑贵妃脸上并无喜色,只是看着这个已经没有母亲的孩子,无比沉重。
“母妃不用担忧,乳母和教养姑姑,儿臣都已经为他找好了,虽然没了母亲,但是应该不会苦了他。”龄儿长得跟雪娜很是相识,微微的眉眼,小小的嘴。
“本宫倒是不是不放心这个,只是怜这个孩子,没有了母亲庇护…”淑贵妃及时的止住了话语,她自觉自己说错了话,然后看着雪胧。
雪胧面容并不异色,只是安慰淑贵妃不用担心。雪胧送走了淑贵妃,然后愁眉紧锁。
“侯女可有什么为难的事?”玲玉心细,问雪胧。
“淑贵妃刚才那番话,是要敲打我啊。”雪胧看着廊上的白布,摇了摇头。
“贵妃娘娘并未说什么…”玲玉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
“等我跟容恪商议过后,让龄儿由别人照顾吧。”雪胧说完,便不再纠结,往自己的房中去了。
这几日东宫宾客如织,该吊唁的吊唁,两位萧夫人和两位萧小姐也来吊唁,雪胧再一次观察着一旁的萧玉音,只觉她十分坦然,虽然不怎么讨自己喜欢,但是若不是真无辜,那就是实在是心机深沉。
萧大夫人对雪胧是没什么好眼色的,毕竟他们萧家的世子变成了瘸子,全都是拜季家所赐,不过是因为不是自己的儿子,表面上还能好好的维持。
而一旁的萧二夫人就玲珑七巧的多。对雪胧行过礼后,就客气的说“这出京游猎的时候,还听闻侧妃娘娘的身体极安,这怎么一转眼,就是这样了。”
雪胧心中冷笑,但面上还得过得去“这人世,事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故。还请萧夫人保重身子。”雪胧说完最后一句,还是没忍住的冷哼。
雪胧这一声冷哼,听得两位知道内情的萧夫人心中都是一颤,但都压下心中恐惧,继续与雪胧寒暄后,茶都不喝就要告辞。
高氏也没给她们好脸色看,出门后,最小的萧玉怡愤愤不平的说“娘,二婶,这东宫是什么毛病,那个人都横眉冷对的,就好像咱们萧家欠他们似的。”
“行了,怡儿。这里是东宫,太子居所不得造次。大伯母,娘,您们也累了,咱们就回去吧。”
“还是音儿懂事,走吧。”萧大夫人面色微温,坐着马车就回去了。
葬礼结束后,日子还要结束,但是雪胧却敏锐的感觉,似乎有什么风云诡谲之变,正在京城中慢慢的形成。
再一说西方军叛变,让寅贞帝的心中埋下了很深的疑影,他开始不在如以前那般信任四方的守将,就连其他三人都与自己渊源甚深都是如此。
新任的西方军主将未决,季大将军身为四方军的统帅,也被陛下训斥,未能及时的察觉到西方军的叛意,事情进一步的发酵,雪胧觉得这京中,肯定是要发生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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