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就看错我了”季恒摇着头,两口就把香蕉吃完,然后,又从袖中拿出另一根特意拿来给雪眬的,雪眬伸手接了“我若是眼皮子浅,我就收他跟着香蕉差不多的重的金银了。”
“你还缺那点子东西,你先去外间等着我,我要梳妆了。”雪眬刚刚起来,贪凉只穿了一道裙子,虽然季恒是她的亲生弟弟,嫌还是要避一避的。
“你还真是无趣”季恒摇着头走出雪眬的睡房,刚出去,迎面就遇上了月河夫人。
“你这个猴子,你不在你院子里用了饭感紧上学去,来你姐姐房中干什么?还有,你昨天晚上去干嘛了?”月河夫人抓了季恒一个正着,昨晚晚了门禁不说,直到宵禁前才回来。
“萧世子送我一排香蕉,我还礼与他,请他吃了顿饭。”季恒歪着头,在他这个老娘面前,他还没有胆子撒谎,除非他的猴耳朵不想要了。
“那个萧家,萧家的人都没血性的很,一个个都是靠女儿姐妹上位,你少跟着他们掺和。知道吗?”月河夫人极厌萧家的作风。
一开始,萧家的大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皇后,跟大皇子容欢议亲,虽然圣旨还没有下,但是两个人因为是表兄妹的关系,幼时就见过,所以彼此还算有些情谊,可谓是郎才女貌。
可是偏生容欢病逝,在葬礼上,被陛下看到了萧家大姑娘的容貌,与容欢的娘,先皇后几乎是一模一样。
陛下只是暗示过他那个曾经的小舅子萧奉,萧奉就上杆子把女儿送去陛下身边。
真是小人做派,一心只想着攀龙附凤。
“儿子自然知道萧家人秉性,萧世子乍然送儿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必定有求于儿子,或者向让儿子与他为伍,儿子不仅仅是请他吃饭,更是还他送我礼物之礼。”
“你既然知道他不怀好意,干嘛还要收。我们相府还管不起你香蕉不成。”
“母亲,萧世子说,是皇后娘娘赏的,又在问起萧世子课业的时候,听闻他与儿子同伴一处书房,所以说了一句,季相夫人,约莫会喜欢吃。所以,儿子才有幸收到这一把子香蕉。”
相府的事物就那么多,人也就那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月河夫人也没经历过,所以要说起外面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月河夫人还真的很难一时就反应过来。
“这顿饭,恒儿请的不亏,若是因为这一把香蕉,打开了我们相府的大门,那么咱们再请多少顿饭,也摘不干净身上的结党之名了。”雪眬嫌热,所以只在长裙外面穿了纱衣,头发上也仅仅是插了一只海棠滴翠的碧玺簪子,简简单单的从睡房里出来。
“这一身真好看”季恒不爱叫雪眬姐姐,有时候甚至直呼其名,但是当着母亲的面,他自然不太敢放肆。雪眬这一身清新淡雅,但是每一件物品都不菲,而且承托她的气质不凡。
“谢恒弟夸奖”雪眬摇摇头,季恒就是这样吊儿郎当,却又一点少年人的开朗都没有,他们兄妹三人,都随了季相,都十分早慧,只是早慧易折,可见太早懂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说衣服好看。娘,你今天给姐姐准备了什么好东西,我从厨房走过来,差一点没馋出口水。”
“你姐姐的吃食,什么时候缺过你的,秋谷,去厨房把给恒儿准备的那份端到这里来,我们母子三人一起用饭。”
“还是娘好。”季恒一手挎着雪眬,一手扶着月河夫人,倒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季恒偶尔会有像小孩子的时候。
饭桌上,母子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用饭。
“眬儿,你刚才说结党是什么意思?怎么,皇后就这般看不起我们相府,觉得一把子香蕉就能把我们给收服了?”月河夫人喝了一口粥,又想起雪眬刚刚说的话。
雪眬正夹起一只皮儿如同雪一般白的包子,听月河夫人问起,就把包子夹到了季恒的碟子里“自然,一把子香蕉,想要收买我们,实在是不太现实。但是皇后也没想过只用香蕉。说到底,香蕉再金贵也只是吃食,吃到肚子里,一会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这把子香蕉,是一块敲门砖。我们安安静静的收下,恒弟就会收到更多的东西,到时候,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软,我们相府,倒时候不想被人看做皇后一党都不行。”雪眬的眼下有些寒意,季恒亦是如此,惦念他们权势的人太多了,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才对。
“可是皇后并没有皇子,就算是她过个一两年生下皇子,怎么可能会是太子和容愉的对手。”
听到母亲说道容愉的名字,雪眬心中就好像闪过一道波纹“这事跟楔王有什么关系?”
“娘只是觉得,这天下,不是太子的,就是容愉的,这很难理解吗?”季相是容愉的师父,月河夫人自小看着容愉长大,自然是对容愉多有看重。
“娘,现在天下,还是皇上的。”幸好周围都是贴身的丫鬟,不然这样的话,说出去,肯定回出乱子的。
“是,多久这天下,也都是皇上的。”月河夫人这话不假,无论怎么更朝换代,这天下的主人,都叫皇上。
“皇后固然没有皇子,可是萧家有皇子在手啊”季恒从碟中夹起雪眬给他的包子,放在唇齿之间,含糊不清的说“三皇子啊。”
“恒儿你也看得出来?”月河夫人在两个儿女面前,顿觉自己有些跟不上两个人的节奏。
“自然,我可比这丑丫头知道的多了。”季恒是男子,自然要不雪眬在闺阁之中,知道的事情多了。
“你说谁是丑丫头。”雪眬立眉。
“不准对你姐姐无礼。”月河夫人也开口训斥。
季恒放下碗筷,向前一扑,手杵在桌子“我怎么这么命苦,一个向着我的人都没有。我吃饱了,早课快要开始了。”然后他站了起来,一阵小跑的走远了。
“注意安全,骑马的时候别那么快。小心看着人。”
“知道了娘,你每天都说这句话。”季恒快要跑出二门,回头和煦的对着月河夫人灿烂一笑。
“我走了,丑丫头。”然后冲着雪眬比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季恒我看你是想要挨揍了。”雪眬觉得自己的鞋底正饥.渴难耐。
可是季恒已经跑远了。
“你们啊”月河夫人无奈一笑,但是觉得心口暖实,十分开心。一开心不由得多吃了一些,雪眬看她开心,也陪着她。
最后,母女二人都撑的要叫大夫。
按理说月河夫人的医术不低,这样积食的小事,她自己动动手就能医好,可是现在她也积食了,自然请了大夫来,大夫是月河医馆里的人,提着药箱,小心的为月河夫人还有雪眬诊脉。
季相已经下朝回府,月底的沐休,可以休三日,恒儿真好也休息,早晚的天气已经不热了,季相想下午带着儿女夫人,去庄子上住一两天,刚进门,然后就看见妻女捂着肚子,耷拉着头。
“这是怎么了?中暑了吗?”月河夫人身体极好,这三个孩子都遗传她的好身体,若说什么能让她们在这炎炎夏日生病,应该只有中暑了吧。
“不是。”雪眬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中暑。
“那是怎么了?夫人你说。”
“你忙你的去吧,别问了。”月河夫人瞪了季相一眼,然后又蔫蔫的低下头。
“大夫你说。”季相秉持着不耻下问。
“回相爷,夫人和侯女并无大碍,只是夏热容易积食,夫人和侯女只是积食了。小人开了化食药,喝下以后,一会就会没事的。”
“那有劳大夫了。管家,送大夫出去。”大夫已经给月河夫人还有雪眬看过病了,刚才季相进来的时候,就收拾好东西,这下道谢以后,就走了。
“为父也真是服了你们母女两,吃什么好东西了,吃到积食。”
“爹,”雪眬有些不好意思,嗔怪的冲着季相撒娇。
“好好,我不不说了,不说了。”季相知道雪眬害羞了,所以也没有多打趣什么,而是说起了游玩的事情
“夫人,明日为夫沐休,风儿不在府中,没办法同行,咱们下午的时候,与雪眬和恒儿,去庄子上住两日吧,庄子上有山有树,肯定比府里凉快。”
“现在出去,雪眬被发现了怎么办?”月河夫人倒是想去,他们城北有一个庄子,月河夫人在所有房产中,最喜欢那个,不仅临山靠水,土地还肥渥,种的瓜果,现在应该正是当季的时候。
“不怕,太子已经把人都撤下去了。”丞相今日特意让府兵查看,果然一个太子的暗卫都没有了。
“当真?”月河夫人不信。
“事情已成定局,太子如果再不撤下暗卫,为夫就不能放过他了。”看季相的现在的眼神就知道,早上雪眬和季恒姐弟二人目露寒意的眼神,是跟谁学的了。
“既然如此,咱们一家就大大方方的出门去,我立刻让管家去准备。”月河夫人见困局已解,自然很高兴的去庄子上住几天,京城虽然繁华,但是总看也是生厌。于是她兴高采烈的走去外面去交代管家准备了。
“爹,我与太子的婚事……”雪眬欲言又止,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回到东宫里去了。
“这次,说什么,太子也没有脸跟上次一样了,所以这件事情不用我们担心,陛下那边一定会有决断的。”季相看陛下的意思,也是等之后缓一缓,然后再宣布与雪眬的婚事作废。
“行,那我就一切听父亲安排。”雪眬轻轻的笑了,这次去庄子上,要留在那里多住几天。
“你也去准备吧,我让人把药送到……”
“相爷,相爷不好了。”刚才月河夫人出去并没有寻到管家,刚刚走出大厅二门出,管家就一阵小跑着进来了,看见月河夫人就摇头,然后问季相在何处。
月河夫人从来没有见过管家这般的慌张,于是与他一起,又回到了客厅。
“管家,我刚才让你去接恒少爷,他人呢?”刚才季相进门的时候,就嘱咐管家去三条街外的丹霞书房去接快要下课的季恒,可是现在看管家如此慌张,又从季恒处来,季相的心提了起来。
“相,相爷,不好了,三少爷骑的马,把萧家世子给踩了。很,很严重。”
“谁?谁很严重?恒儿吗?”月河夫人刚听完,就一个趔趄要倒下,被雪眬眼疾手快的扶住。
“不是,不是三少爷,是萧家世子,萧家世子,当初就吐血了。”被马踏伤,这可不是一点小伤,这位萧世子萧毅然的二哥,就是被马踏伤了肋骨,当初就交代了。
“恒儿没事吗?恒儿在那里?”月河夫人一听不是季恒,一颗心放了一大半,她的孩子没事就好。
“管家,不要急,从头说起。”季相在另一侧扶住了月河夫人,然后两个人一起坐在了主位上。
“三少爷,三少爷当时独自骑马回家,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小的在后面追赶,可惜小人是赶着马车去的,怎么可能追的上少爷的马。在进鲤鱼街拐角的时候,萧世子气冲冲的打马跟了上来,还差一点撞到小人的马,少爷正好在鲤鱼街头上等着小人,看到了这一幕。萧世子追上少爷后,下马就跟少爷吵了起来,说什么明明昨天两个人都一起喝酒了,为什么还是让班里的同窗排挤自己,少爷说自己并没有做这样的事情,然后骑上马就准备走,萧世子拉住少爷的马绳想要少爷马的马头给拉低下来,可是少爷的马是月河的神驹,天生高贵,绝不低头,所以少爷的马就失了常性,先是上蹄把萧世子踢倒在了地上,可是萧世子手里,这时候还紧紧的抓着少爷的马的缰绳,少爷没有办法控制住马,少爷自己也摔了下来,不过被赶来的太子给抓住了后衣襟,并没有摔倒实处,然后那马就按照缰绳的指引,以为拉紧缰绳就是要前进的意思,又踏着萧世子的身子过去,而且还拖拽了他好几米,好在太子拔剑把缰绳砍断,那匹马被太子的侍卫收服,才算平静下来,可是,可是萧世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