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与父母亲告别,为了避免父母怀疑,我不敢带上行李,只换了套干净的旧衣服,倒也轻松舒爽。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农村的早晨空气特别好,我的心情也特别好,无时无刻不在憧憬在美好的将来。
刚拐了个弯,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在走着。
“英婶你好。
”我微笑着打招呼。
英婶愣了愣,说:“哟,几时回来的?”
“回来好几天了,又准备出去呢。
”
“哦,在哪发财了?”
“能发什么财……”我眼珠一转,问:“英婶,听说隔壁村子闹鬼了?”
英婶叹气说:“就是啊,徐大胖呗。
”
“他现在怎么样了?死了没?”
“死倒是没听说,不过也快了,都抬进祠堂了,谁都不敢接近。
”
“哦,这样子……他家里请了什么大师之类的高人没有?花了多少钱?”
“钱花了不少啦,就是请的大师没个有用。
那个,那个什么……很出名的那个,听说当天来,当晚进祠堂捉鬼,谁知道第二天就被发现整个人挂在树上,这鬼真凶猛得很!”英婶说得唾沫横飞指手划脚,生像在场看见一样。
我暗暗好笑,说了声:“活该!”
英婶继续说:“所以说呢,你们年轻人可千万不要……”
我哪里有闲情听她罗嗦?挥一挥手,上路了。
九点左右,我到了隔壁茅坡村,途中见着几个村民,打了招呼直直往徐家祠堂而去。
这里除了很多徐家先人的牌位之外,人影不见一个,加上四周林木丛生,越发显得阴森。
我呆呆地站在祠堂门口,眼见着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板床,徐大胖正躺在那。
他脸色灰黑,双颊深陷,满身的肥肉不翼而飞,变成了徐大瘦。
若不是胸膛在微微起伏,整就一个死人一样。
我目光到处乱转,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我本是专门来打鬼的,开始还满怀信心气势汹汹,眼下真的到了目的地,却又不禁紧张万分暗暗冒汗。
果然是阴森恐怖、鬼气凛凛!我不自然地扯扯衣领,咽了一口唾沫,终于踮起脚走进去,脚步声“嚓嚓”地响,可见周围静得厉害。
转了一圈,祠堂里三房两厅逛完了,还是没有什么异象。
“呼……”我深深吐了口气,神经微微松弛了些。
走到徐大胖身边,我歪头瞧了瞧,轻轻地喊:“徐大胖,徐大胖,你醒醒。
”徐大胖紧闭双眼没有反应。
我不敢用手去推,心里琢磨着:“他不醒可不行啊,打死了鬼谁知道?谁给钱?要不找他家人去?就不知道他们信不信……”
正出神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响,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提着竹篮子走来。
她抬眼一看见我,顿时就愣了下,问:“你是谁?”
我的目光朝她打量了一番,反问:“你是徐大胖的老婆?”
妇女皱皱眉头,再问:“你到底是谁?”
我说:“别管我是谁,反正我有办法救徐大胖,你是不是他的老婆?”
妇女更惊疑了,上上下下地打量我,过了半分钟,她忽然微微一声冷笑,说:“年轻人走远点吧。
”说完跨进大厅,把竹篮子放下。
我急了,说:“我真的有本事救他,信不信?”妇女没理会,默默地打开竹篮盖,拿住一瓶葡萄糖挂着木板床头的一根竹子上。
看来徐大胖已经连进食的能力也没有了,只能这样续命。
我踏上一步,又说:“我能打鬼,相信我!”
妇女转头冷冷地瞅过来,说:“讲这句话的人,你不是第一千个,也是第一百个。
”
我仰头哈哈大笑,说:“那些人都没本事,我有……”
“滚,滚远点,快滚!”妇女忽然撕心裂肺地大叫大喊,手指对着我的鼻子就戳来。
我吓了一跳,几个跳跃闪开,懵了。
“骗子,都是骗子,就想骗钱,骗吃骗喝骗我!”妇女声嘶力竭地吼着,泪水马上就涌出来,其脸孔扭曲,极度幽怨凄苦。
我能怎么办?手足无措不知做些什么反应才好。
妇女的身躯连连抽搐几下,“呜”地就大哭出声,双腿突然一软跪下,伏在床边狂砸木板。
这个哭啊,真是惊天动地、悲伤欲绝,不用多说,她就是徐大胖的老婆无疑。
我本来有些惊怒,看着看着也不禁黯然神伤。
妇女发飙了一阵,抬起头来对着正堂的牌位就喊:“列祖列宗呀,你们睁开眼瞧瞧,睁开眼瞧啊!瞧瞧你的子孙……咳咳,他就不行了……呜呜……我们家逢年过节的,都没少给你们供奉,现在他被鬼缠……你们就不管了?呜呜……”
“求求你们,我拜你们……咳咳……”妇女泣不成声兼且连连咳嗽,捂住胸口又呛又喷,样子别提有多凄惨。
忽然她打横爬出几步,果断地拜下去,磕头磕得“嘭”地一声。
我看见又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前拉住她,劝着说:“大婶,别这样……”
“滚开!”妇女猛地一甩手挣脱,又是“嘭”地磕下,额头已见红肿,再磕头只怕就得受伤了。
我热血上冲,陡然大喝一声:“别动!”这一喝中气十足,回荡在大厅周边嗡嗡直响,妇女愣住。
“我答应你,今晚就把鬼除掉!”我挺直了胸膛,认认真真地说。
妇女的双目瞪得更圆了,未停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我深深吸口气,俯身把妇女搀扶起来,柔声说:“大婶你别怕,我真的能打鬼,就算不收钱今晚也要收拾它,必然救回徐大叔。
”
妇女被我的气势震慑住,这时眨眨眼睛,似乎有些信了,嗫嚅着问:“真的?不骗我?”
我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妇女呆了一会儿,苦笑说:“你还是个孩子而已。
”
我淡淡地露出微笑,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忽然一顿脚,“咔”地一声地板裂了一块,接着我头也不回大步就走。
这种祠堂建造的年代颇久,地面上都是四方青石,硬度可比现代的水泥板强上几倍,我一脚就震碎了一块石头,可真是威武。
走出不远,就听见那妇女在大叫:“真是高手啊,祖先有灵呀,祖先有灵呀……”
我离开祠堂,往旁边的山岭猛跑了十几分钟,靠在一株大树上默默无语。
我来之前心里还琢磨着如果徐家的人不同意给钱,我便不干,如今不禁轻轻叹气,想:“徐家的祖宗没显灵,这恶鬼却是晚晚耀武扬威、进出自如,它太嚣张,为祸人间天理不容,我不出手谁来出手?就是没钱赚也得把它干掉……其实,或许徐家肯给点钱也说不定……”
大半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天色黑下,村子里灯光点点,就连祠堂里也不知几时有人按亮了灯炮,昏黄昏黄的。
我站在门外伫立良久,双拳攥实双眼圆瞪,心中当然紧张兴奋刺激莫名,额头、鼻冀、手掌、背脊都在冒汗。
第一次打鬼,能不能成功?会不会有危险?我深深猛吸几口气,默念了一遍咒语,终于咬牙挺胸而进。
祠堂里一切依旧,徐大胖气息微弱还没醒来,周围静悄悄地,居然连昆虫的叫声也没有,气氛真是非同一般。
我心神不禁一松,想:“时候还早,听说都是在十二点左右鬼才会出现,我过于紧张了。
”但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我松驰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竟然是徐大胖的老婆。
她看着我,慢慢地将竹篮放下,从里边拿出饭菜,说:“我到处打听过了,村里有人见你进来,却没人见你出去,我不知道大师有没有吃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
她倒称呼我大师了?我想笑,赶紧憋住,一阵豪情不由得从心底升起。
说实在的,我没吃晚饭呢,饿。
有人请我吃饭当然好,更好的是,有人称呼我为大师了。
她接着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红包,轻轻放在竹篮边,接着说:“大师,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今天见你那么神勇,或许我家老徐命不该绝,你就救救他吧。
”
我心中大喜,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别客气,其实……咳咳,我尽力帮你,一定能把恶鬼除掉。
”
她点点头,眼睛里有泪花闪动,然后她深情地看着徐大胖大约几分钟,转身离去。
我忍不住笑了,先把红包藏好,再美美地吃了一顿。
本来打算免费动手的,现在十分如意,更增信心。
我走到神台边瞅了瞅,一弯腰就钻了进去。
盘膝坐在地上几个小时,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一般人绝对做不到,但我这段日子苦练神功已有根基,坐着坐着灵台清明,一股热流缓缓在体内流动,渐渐就闭上眼睛,连呼吸也微不可闻。
天已入秋,凉风阵阵,神台边垂下的布幔缓缓拂动,外边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几声鸟鸣,看来没有什么特殊。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风力就增大了。
门板“吱呀”几声响,布幔“弗弗”乱摆,天地间竟冷了下来,连灯光也似乎暗了一暗!
来了?来了!我有了一种感应,睁开眼睛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