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荒凉的小山边,有条崎岖不平的沙石路,我和陈安正坐在一辆深灰色的吉普车上,颠簸蜿蜒行驶。(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汽车拐了几个弯,穿过一片小树林,停在一间旧房子前面。
房子对出几米有条潺潺的小河,河水浑浊翻滚,漂着不少杂物枯枝。
车门打开,我和陈安走出来。
我的身体还很疼痛,精神不振。
“呤呤……”手机响了,陈安掏出一听,说:“知道,知道,你先处理一下,我在办些重要的事情,回头会向局长交代的,嗯,嗯,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沉思了一会儿,拨出了一通号码:“喂,怎样了?好,好……”
太阳渐渐西斜,已到了黄昏。
陈安好像很忙,打了几个电话才停住,接着和我齐齐走进屋子里。
“咦?这是哪?”我望着灰尘遍布、杂乱不堪的四周,疑惑地发问。
陈安随手收拾了下,答:“这是安全所在,专门带你过来的。
”
我点点头,“哦”了声,随即又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不去公安局?那里不是更安全吗?”
陈安盯着我看了会,沉声说:“安全?公安局里边有黑警,大意不得。
”
“黑警?”我吃了一惊,登时呆住。
我想了想,忽然失声大喊:“我知道了!知道了!可怜的大叔大婶,是我害了你们,呜呜……”我的心底真的很内疚,此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陈安叹了口气,说:“这些不法分子神通广大,勾结的黑警又不知道是哪个,所以你要是回公安局,一样不安全。
”
我的胸膛剧烈起伏,勉强压抑住情绪,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陈安脸色沉凝,说:“我调查过了,他们是一群专业的跨国犯罪分子,无恶不作手段狠毒,单单靠我们市里的刑警根本对付不了。
”
我恨声说:“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追着我来搞?难道是因为那个死人?”
陈安说:“不错,当然关你的事!你见到的那个死人本来是犯罪集团里边的一个骨干成员,他手里保管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
我问:“什么东西?宝物?”
陈安说:“不是宝物,是信物。
”
我又问:“信物?什么信物?”
陈安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一样很重要的信物,失去了它,整个集团的运作都会出现问题,所以,集团的不法分子会全力找回这样东西。
而你——就是最后的线索!”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又惊又怒,脱声还是那句话:“关我什么事!我草!”
陈安嘿嘿冷笑说:“他们以为那人死后将东西交给了你,自然对你穷追猛打,势要达到目的为止。
”
我震惊了,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问:“那么邓亚男这女人呢?又是什么路数?”
陈安摇摇头说:“还不清楚,估计是犯罪集团的对手,想趁机而入捞些油水。
”他停了停,接着说:“反正你现在的情况危险万分,这件事一天没解决,你一天都不得安宁!”
我双手抱头,一屁股坐倒地上,喃喃地说:“真的没有,真的什么都没给我,我冤枉得很……咦,信物是东西呢还是数字?”
“数字?”陈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赶紧凑过来问:“什么数字,他跟你说过些什么?”
我无奈地叹气,到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隐瞒了,唯有把听到的见到的重新再说一遍,一字不漏。
陈安侧头沉思,嘴里喃喃自语:“二八?二十八?什么意思?”
单单凭着一个数字确实难以猜想,我和他都是皱眉搔头,沉思不语,房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我猛地甩甩脑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其实这段时间我偶尔也在思索,却不得要领,现在我觉得全身痛得要命,于是掏出铁打伤药来,咬着牙涂上。
我的伤势还真不少,膝头、手臂、肚子、胸膛、肋下等都有瘀痕,一块青一块黑的,看着就觉得心惊肉跳,还没算上背脊的呢。
长这么大,除了给老妈掌过屁股外,还从来没有被打过,想不到两天之内屡经折磨,差点就丢了小命。
幸好,元哥当时也受了伤,扭打的时候力气不济,不然可能把我重创。
邓亚男给的伤药颇具灵验,我擦完后肌肉微微松弛,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无论以前多么凶险,现在有刑警队长在身边保护,总算是雨过天开了。
“呼——呼——”外面风声徐徐,带来了隐隐的流水声和鸟鸣声,一片祥和的景象。
我呆呆地出神了一会儿,忽然就掉下泪水来。
我又想起了那对好心的夫妇,他们因我而丢掉性命,我却连他们的姓名都不知道。
“嘶!”夜幕降临,光线暗下。
陈安燃起火柴,点着了一根脏蜡烛。
这个鬼地方,居然连电都不通。
我左右瞅瞅,忽然往裤袋里一掏,掏出一包东西,是邓亚男给的军用高能饼干。
我掰下一块,问:“要不要?”陈安摇摇头,盯着饼干目光忽然有些异色。
我吃了一口,咂咂嘴品味了下,说:“很不错哦,是什么军用的饼干……咦,陈队长,你说那个邓亚男是不是军方的人?”
陈安冷冷地说:“军队专用的枪支,犯罪分子手里也是有的,就凭一包饼干?”我的脸一红,慌忙点头,再啃了一口。
陈安目光再闪,忽然问了:“真的就是这个数字而已?”
我说:“是,他就说了这个数字,然后死了。
”
“绝对没错了?”
“绝对!”
“嗯。
”陈安轻轻地点头,冥想了下,掏出手机走到外边去。
我吃完饼干,觉得有点口渴,想起吉普车上似乎有矿泉水,也走了出去。
夜幕中还有些微光,我见陈安在不远处讲着电话,不想打搅他,便轻手轻脚地绕过一边,刚打开车门,突然一声暴喊响起来:“干什么!想跑?”
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去,陈安正冲了过来,一脸的严肃狠意。
我打开车门只是想找瓶水喝而已,但陈安极为机警,一听到有轻微的响动立即做出反应。
本来他身为刑警有这本事正常得很,但我忽然发现他眼光之中异彩闪烁,与之前天差地别!
“这眼神,这表情……也太凶了吧?”我心里暗暗不安,退开一步,嗫嚅着说:“陈……陈队长,你……怎么了?”
陈安盯着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想……想喝水。
”
“哦。
”陈安眼珠一转,脸色顿时缓和下来,露出些许笑意,说:“喝水?在车里拿去就行了。
”他见我呆住不动,接着又说:“怎么了?拿水喝呀。
”
我的手伸出一下赶紧又缩回,定定地看着陈安越来越惊慌,不知不觉又退了一步。
陈安已经恢复了常态,照样是一副沉稳、干练的模样,但一双眼睛……这一双眼睛,此时竟忽然流动着不一般的异光,让人瞧着觉得极不自在。
我在裤子边轻轻搓去些手汗,全身抖晃了一阵,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就这两个字,其他的却说不下去。
无论是谁,在危险面前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纵然见识浅薄,这时也已经隐隐感到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陈安笑了笑,说:“要喝水就拿水喝呀,免得到时想喝也喝不着了。
”
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牙齿“咯咯”一阵响,伸出手臂指着陈安微微颤动,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原来……你是奸的!”
陈安仰天一阵哈哈大笑,说:“什么呀?我是奸的,还救你干什么呀?你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我哪里还敢相信?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心里越来越惊慌,而陈安也连连逼近,脸色渐露狰狞狠毒。
终于我退无可退靠在一棵树干上,呼呼喘气。
陈安凑过来,低头对着我的鼻子嘻嘻地笑,正如猫儿盯着老鼠、狐狸盯着小鸡一般。
我已经确定了,说:“你……果然是奸的,装得倒是挺像。
”
“谁叫你有话不直说?只能这样了。
”陈安又是嘻嘻地笑,皮笑肉不笑,看着就让我觉得心寒。
我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有些事回想起来,渐渐想得明白通透。
在那古怪的人死亡的案发现场,陈安便已经发觉我有事隐瞒,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讲,应该不停地追问我直到掌握线索为止,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人走的?但他担心我知道的秘密一说出来会记录在案,到时不免有泄露的可能,所以先故作相信再暗中派人劫持我拷问,不料却半路杀出个邓亚男,他的阴谋就没有得逞。
这时我惊怒交加,说:“你……好狠!我都已经通知你了,你把我抓走便是,为什么还要派人来?大叔大婶是你害死的!”
陈安忽然奸邪地一笑,说:“不,他们是你害死的。
”
“我?不可能!”我嘶声大叫,瞪着陈安,怒火正在眼里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