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多了,晚上又兴奋睡不着的后果就是,早上直接睡过头。
定好的闹钟一个都没有听见,连敲门声也被她无视在脑后,整个人就蜷缩在被子里,暖暖的不想醒来。
因为要提前出发去场地,应息迟洗漱完后发现她还没有起床,于是在敲门无果之后,无奈地回了房间……爬阳台。
一进去发现屋内黑暗,光线不明,他撩开紧闭的窗帘进去,惊讶看见她还在床上,没起来。
于是凑过去,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她浅眠,却赖着不想起床,很显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见应息迟又在她脸上东掐西摸,起床气瞬间就上来了,当下也不客气地拍掉了他的手,哼哼唧唧还不忘瞪他一眼。
“干嘛……”声线带着清晨初醒的沙哑和低柔,她闭了眼又要睡回去,不料被他托住了脑袋不放。
“该起床了……”他低头吻吻她,难耐笑意,手从被角摸进去,牵住了她的手指。
“唔……”他指尖的微凉让她手指颤了颤,这一瞬的感觉使脑子清醒了不少,当机的脑袋也开始恢复思考,等她沉醉在他满含笑容的眼里,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时,距离比赛只剩下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唰的坐起,不顾撞到了应息迟的下巴,她一把抓过放在床边的衣服,套上拖鞋冲向卫生间,嘴上还在碎碎念。
“嘤嘤嘤,要迟到了,你怎么不用力拍醒我!”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水声,应息迟起身过去靠在门口,环胸而站,静默不语。
拍醒她?
一想到她刚刚睡醒时候的迷糊样子,那些不容易看见的可爱表情,真的就直接把她叫醒?
不,他可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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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急火燎地到达场地,发现距离开始还有将近半小时,曲莘烟当下也舒了口气,松开他的手往观众席走去。
走之前,她不忘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因着比赛的场地大,所以观众席自然也很多,应息迟给曲莘烟安排的正好是能看见场地的全景,当然离得最近的就是单车比赛。
也就是他自己的。
找到位置坐下,她环顾四周看了看。
来的都是对极限运动有兴趣的人,各自也有喜欢的队和队员,有些狂热些的甚至做了应援板,高高举着想让选手看见。
其中不乏应息迟的。
看到他的照片被印在一大张的海报上,曲莘烟有点忍俊不禁,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明星身上才能看见。
要问吃不吃醋?曲莘烟想了想,肯定是有一点的,但转念一想,他都已经是她的了,也就没什么好介怀了。
比赛马上开始,她的目光逡巡了场地一圈,很快看见了正在做热身运动的他,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后,她的余光看见了就在不远处的席深。
着实一愣。
席深也是在做热身活动,但目光却是一直注意着她这里,没来由让曲莘烟起了一身冷汗,她撇了撇嘴,平静地移开目光。
继续看她男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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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正式开始。
各个场地上满都是人,除了开始的哨声,伴随着观众席里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和尖叫,曲莘烟的心也被这样带着高高提起。
从来没有当场并如此近地看过他的比赛,这紧张程度根本不亚于她以往看任何一场奥运赛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当看见应息迟上场,紧张加倍时,突然的电话铃声让她吓了一跳,皱了眉看去。
是黎音打来的,她接起。
“怎么了?”
黎音正在做指甲,没好气地说道:“阿姨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你说怎么了?她一个劲问我你在哪里,说你生病了非要过来看看。”
“然后呢?”
“我哪儿能告诉她你们在美国,要不然她得砍死我!”黎音叫道,末了还默默补充一句,“当然,更得砍死你们!”
曲莘烟的眼珠还定焦在场地上,视线内他一个三百六十度连车后翻,吓得她心都揪起。
直到那头连叫了好几声喂,才把她叫回,“你那里怎么这么吵啊?”
曲莘烟:“他在比赛,所以你有什么事赶快说!”
黎音一听立刻就兴奋了:“好的好的,你记得录一下,回头好带回来给我欣赏一下。”
“我在和你打电话……”这要怎么录?再者,电视上也会有,不需要刻意去录,他的成功,她用眼睛看到就好了。
黎音噤声,一拍自己脑袋。
“好了不和你废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回头阿姨这里我要是挡不住可别怪我。”
“明天会到吧!”上次好像听他说过,比赛一结束就回来。
黎音哦了声,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视线重新落回场内,还不等她看清什么,就听见周围一大片人的惊呼,她心瞬间提起,定睛一看。
场上正在表演的竟是席深,而此刻他刚从U型板上下来,小腿上被划了长长一道,血流不止,染红了半条裤子。
这表演才做到一般,结果不言而喻。
在声声嘈杂中,曲莘烟找了会儿应息迟,没有看见他身影,她想起身去找,却在下一秒看见席深投过来的目光。
她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但她确实看见了他眼底的苍凉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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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赛的结果根本不需要猜测,应息迟作为极限单车的冠军,已经站在颁奖台上等待颁奖。曲莘烟就在下面等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等他下了来,她就走上去。
“恭喜!”
她见过他太多的样子,温柔的、担心的、难过的,还有现在的意气风发,乌黑的眼睛亮着,唇角的笑容因为她的表扬而逐渐扩大,她难忍心底柔软,不顾众人在看,直接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想告诉他,他一直都是最好的。
远处长椅上。
席深正坐着,任由医生给他处理脚上的伤,那道口子拉的很长,幸运的是不深,好好调理休息很快就能好。
脚上传来一阵阵的痛,然而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远处的两人身上,他的目光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漫长而久远。
昨天在她房间门外对着墙壁的重重一脚,没想到会就此拉伤韧带,他的腿疼了一个晚上,本以为休息休息就会没事,结果不但影响了今天的正常发挥,还负了伤。
就这么输了,席深自然是很不甘心。
“真没意思!”岳宜是在这时过来,斜眼睨了他一眼,“还以为你能像你所说的一样拿到第一。”
席深不答。
岳宜又继续,冷冷笑开:“虽然我们目前尚未成功,但是机会还有很多,继续合作,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线上的。”
话落她便兀自走远,徒留席深一人凝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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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彻底结束,一队人准备离开场地。大家伙儿一块儿往外走,堆在一起莫名就有种气势。
骆闵刚拿了滑板的亚军,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见应息迟和曲莘烟两人走在最前方说着悄悄话,全身的八卦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他兴冲冲上前。
“老大,这次美国回去,我们是不是能喝喜酒了?”
看两人这浓情蜜意的样子,离结婚也不远了吧?他可是想着这杯喜酒想了很久了,难得大家都高兴,他正好帮大家问出都想知道的。
听言曲莘烟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撇开头,拒绝回答。倒是应息迟淡淡看了骆闵一眼,嘴角好心情地扬了起来,难得附和。
“嗯。”
骆闵立刻眼睛一亮,巴拉巴拉就开始说,一点也停不下来。
岳宜是走在最后的,但也听得见他们的谈话。
结婚?不一定吧!未来还那么长,今后会发生什么事,谁能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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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坐了公交,因为人实在太多,应息迟和曲莘烟等队友们都离开,才上了下一辆,不愉快的是这辆车人也不少,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因为站的位置少,曲莘烟几乎是被夹在中间,一寸也动不了,车厢里满是污浊的空气,她难受地抓紧了身前他的衣角。
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应息迟的视线追寻过来,空着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站好。
“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比赛的时候他往她那里瞄了一眼,正好看见。
她一愣,答道:“黎音。”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了妈妈这回事,清咳一声后道:“息迟,我跟你说个事。”
他顺从低头。
车厢里很吵,她不得不靠他很近,整个人就像挂在他身上一样,嘴唇紧贴着他的耳廓。
“刚才黎音和我说妈妈的事,可能回去之后,她会想见你,”她认真看着他,踟蹰了几秒“然后,我们家是离异家庭,我妈和我爸之前离婚了……”
因为当时她是跟了她妈妈的,所以他经常能看见曲妈妈,却从未见过曲爸爸。
他点头。
见家长?巴不得,最好能尽快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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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应息迟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去她的房里,见她还在整理,自告奋勇就上前帮她叠衣服。
一开始还好好的,到后来画风就不对了。当她叠好的内衣不小心被他弄翻,一眼触到时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正好她从后面走了过来,这下好,两人一起闹了个大脸红。
最终还是他淡定地给她收拾好,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有应息迟自己知道,他才收拾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尺码,默默记在了心里。
大家是坐大巴去的机场,一路上她都靠在他肩口闭眼休息,而他就看看周边风景,不时回头默默她。
很快就登机。
两人的位置依旧是连着的,如来时一样,他像空姐要了条毯子给她盖好,长途漫漫,唯有睡觉时间能过的快些,加上大家都累了。
在手机关机之前,曲莘烟特意看了眼短信,惊讶发现有未读,她一点开,立刻怔住,心脏停止跳动。
在美国?赶紧回来,妈等着你的解释!
此时需要插播一个小剧场︿( ̄︶ ̄)︿
关于应息迟是怎么知道曲莘烟身材好的,其实方法有如下三点。
一:还记得之前她生病,淋了雨,全身都湿透,他不得不给她脱了衣服,全身换掉,当时虽然闭了眼睛,也很冷静地让自己不要乱想,可是指尖的触感还在,依旧让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基本的轮廓。
二:刚和她重逢的时候还没有很冷,虽然有薄外套在身,却丝毫掩饰不了她姣好的身段,很显然他有眼睛能看见。但这样的后果是,每次和她牵手走在街上,总会发现有别的男人看她,直勾勾的让他很不爽,通常这时候他会阴沉下脸,冷飕飕地瞪回去,直到那些人自动退散,再不出现。
三:两人之间有过不少次的拥抱,不管是她穿的衣服多还是少,他都能感觉出来,似乎男人对这种东西有种天生的敏感。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会要求她多穿点,保持温度,至于风度?给他看就好了,以后这样的福利也只有他有,所以需要别人知道做什么?
所以他就是知道,也很清楚,他的女人,美丽只为他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