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时园小区楼下,在宝石黑的宾利慕尚离开后,就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三个身穿灰色工装的人,提着修理工具下了车。
三人互使了个眼色,上楼,按响了楼上门铃。
湛蓝听到门铃响的时候,正在厨房冲奶,用奶瓶对准手背上射了一点感受温度正好后,拿着奶瓶欲去开门,晾完衣服的柳茹从阳台走过来,对湛蓝说道,“我去开门,你去给汤圆喂奶。”
湛蓝也没在意,便向卧室走去撄。
透过猫眼看到三个面戴口罩头戴鸭舌帽的修理工模样的人,没多想,柳茹就打了门,但门上连着一根防盗门链并未卸下,“你们是?”
“我们接到电话,说是这里的天然气管道漏气,过来检修一下。”
柳茹纳闷,“我们没打过电话啊?”转头看向卧室,大声问道,“湛蓝,检修天然气管道的人来了,是你打电话的吗?”
“没有。偿”
听到湛蓝的声音,柳茹看向门外的三人,“我女儿也没打过电话。你们走错地儿了吧。”
看来这对母女还挺精的,其中一人说,“没错,就是这幢搂201号。阿姨,我们来也来了,我们就免费帮你检查一次吧。”
柳茹想着这样也不错,就打开了防盗门链。
三人见走廊、楼梯口没人,一伙冲了进去,柳茹惊恐地“啊”的大叫一声,就被一人捂住了嘴。
湛蓝听得外面动静,连忙赶出来,一瞧,看到母亲被控制住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架在了母亲脖子上。
湛蓝心中骇怕,但强自镇定道,“你们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
听说节假日有不少小偷强盗,这伙强盗还真是大胆,装扮成管道修理工入室抢劫。
小汤圆赤脚从床上蹦下,湛蓝急得将手背到背后朝她摇手,示意她别出来。
汤圆机灵,立马明白了妈妈的意思,钻进了衣柜里。
“我们可不是要钱,我们要的是你,秦湛蓝。”
有一个女人开口说道,缓步朝湛蓝走去。
那个女人的嗓音,湛蓝像是在哪里听过,因为是歌手的缘故,湛蓝对声音特别敏感,猛地,她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曾经说过要杀靳明瑧的女人,那个惊险的夜晚,她至今无法忘记,他们的车子被撞下了悬崖,而她的眼睛也失明了一段时间。
湛蓝吓得转身要逃进屋里,但她一转身,那个女人就狠厉道,“你敢再走一步,你母亲可就会血溅当场了。”
湛蓝的脚步猛地一顿,本想逃进屋内,手机就在房间内,至少能联系靳明瑧救她们,可现在……唯一的计划也落败了。
那是给予她生命的母亲,她又岂能不管?
可她的孩子,只希望能逃过一劫
。
身后的女人冷冷一笑,上前将她制服住,“还有一个,你女儿呢?”
“她跟她爸爸离开了。”
“想骗我们?我们可是在楼下看着靳明瑧独自驾车离开的?说!你女儿在哪?”
哪怕刀子抵在湛蓝的腰间,湛蓝紧咬着牙关也不肯说一个字。
“不说是吧?我们都是亡命之徒,本来只想把你和你女儿带走的,现在多杀一个也不为过。”
女人一个阴狠的眼神看向祁砚,要他动手,祁砚微微犹豫,他只想抓靳明瑧的妻女,不相干的人他并不想碰。
柳茹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外甥女,那么她死也不能瞑目啊,“湛蓝,不能说啊。”
说着,就要把脖子朝刀刃上抹,她一把年纪了,孩子尚且年幼,她是死不足惜啊。
祁砚见状,刀子一撤,劈掌往她脖后用力一击,柳茹软倒过去。
“妈——”见母亲昏迷栽倒过去,湛蓝失声大叫。
“没用的东西!”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低啐一声。
“蝮蛇,你——”祁砚皱眉。
另一个蒙着口罩的高个子男人见内部起哄,插话道,“还是先把靳明瑧女儿找出来,别耽误老大的事。”
“那孩子肯定就在屋里,既然秦湛蓝不肯说,那我们就搜,这巴掌大的地方,不信我们还搜不到了。”
那个被称为蝮蛇的女人押着秦湛蓝到沙发上等着,湛蓝浑身战栗,并非抵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子,而是因为她害怕汤圆被他们找到。
看着那个高个子男人进了卧室,她的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不多时,光溜着一双白脚丫的小女孩就被男人从衣柜里提了出来,她小脑袋宿在珊瑚绒的睡衣里,紧紧抱着只剩半瓶奶的奶瓶,不安地看着沙发上的湛蓝,掉着眼泪怯生生地嘤嘤哭泣,“妈妈……”
“宝贝儿,别怕,妈妈在这儿呢。”湛蓝想站起身伸手去抱孩子,可被蝮蛇猛地一踢腿肚,“给我安分点。”
湛蓝腿上一痛,弯了弯腿,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被她推搡着往前走。
她知道这些是靳明瑧的仇人,抓她们应该是为了要挟靳明瑧吧,她绝对不能有事,她还要保护女儿。
“你们到底是谁?”
“别废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蝮蛇极为阴狠的拿冰凉的刀子拍了拍她脸蛋儿,又用力一推她,“快走!你出去要是敢乱喊,我们会摔死你女儿,让你看看什么叫现场版的脑浆溅地。”
心一阵恶寒,身上汗毛竖起,这些人到底有多冷血?
“那我给女儿收拾下尿不湿奶粉玩具什么的,万一小孩子路上尿了饿了,哭着吵着也不好。而且孩子身体不好,必须把药也带上
。”
湛蓝看得出这些人暂时没有弄死她们的意思,只是要把她们带回去交差,所以湛蓝想拖延下时间,想一想对策,就算想不到法子,至少也不会让女儿过得太艰难。
“哪来这么多事,我们可没时间跟你耗着?给我快走!”高个子男人一把抱住孩子,吼声略大,又把汤圆给吓着了,哭声也渐长,惹得高个子男人眉毛陡得一竖。
湛蓝心急如焚,生怕那男人脾气上来对汤圆下狠手,央求道,“孩子给我抱吧。你这样抱着一个孩子下楼,被小区里看到了也会起疑心的。”
他也甚觉湛蓝讲的在理,就将孩子扔到她手里,凶神恶煞的警告:“你给我老实点,别耍花招。”
湛蓝颔首,抱着肉乎乎的娃儿,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儿,让湛蓝一阵心安,“汤圆不哭,有妈妈在,谁都不会伤害汤圆。”
汤圆哭声变小,轻轻抽噎着,把潮濡濡的小脸埋在她的胸口。
祁砚看着不断哭啼的孩子,一时心软,为湛蓝说话,“还是让她把东西带上吧,我最讨厌听孩子哭了。”
蝮蛇反驳道:“耽误了老大的事,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没听到她说孩子有病吗?至少让人拿上药吧。”祁砚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疯了,他明明是带这些人来这里绑架她们母女的,可是却尽帮着她们说话了,到底真正恶事没做过,胆子还太小了。
湛蓝蹙了蹙眉心,这人的声音,她也听过,似乎是郎闫东的那个姓祁的兄弟。
湛蓝一个激灵,这个姓祁的男人好像跟闵敏有一腿,他这是为了闵敏报复她们!
“说,孩子的药在哪里?”高个子的男人问道。
这些人可真戒备,为了防止她动什么手脚,不让她接触其他东西。
湛蓝抿了抿唇,只得开口,“就在那间房左边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有个黑色收纳盒。”
高个子男人取了药,就收起了家伙,打开门带人下去。
祁砚负责开车,走在前面,蝮蛇和高个子男人紧紧跟在后面,三人将她们母女包得死死的,让她毫无生路可逃。
他们把车子停在小区前面略隐蔽的树下,可不知的是这里还停了一辆黑色奔驰,更不知的是奔驰车里的男人离开靳宅后就来了这里,在这里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他一手撑在方向盘上,头发早被手抓得凌乱,嘴里斜斜地叼着一支烟,一副雅痞样子。
他挣扎了一夜,思考了一夜,打算抽完这最后一支烟上去找湛蓝谈谈,如果湛蓝真的决定再嫁给靳明瑧,那么他也会成全她,放手。
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一直无止境地等下去,更无奈的是,他真的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住这个渴望得到的女人。
她和靳明瑧之间有女儿的羁绊,而他和她之间有什么?
透过半开的车窗,看到湛蓝带着孩子被三个修理工打扮的人围在中间那一刻,郎闫东眉梢一紧,察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