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体都开始变得透明,一心也停止了施法恢复了样子,因为他清楚,这支部队即将堕入轮回,他连同众僧一起诵念《往生咒》为其超度。
他们化作了一缕尘埃融入了这片沙漠,这已经到了清晨,留下的只有散落满地的盔甲和兵刃,雪涂看着手中的黑剑定神了许久,而后被一心的呼喊声叫了出来,对着雪涂讲:”雪涂,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突然向你行礼,还称你为将军。“
雪涂也很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刚才的确像是认识我,有可能我与他口中的将军长得像吧,不过他的这把剑着实是一把神兵,历经几千年的风霜雨雪,还能色润如玉,开刃的反光犀利仿佛黑暗中注视着猎物的眼神。“
一心说道:”既然是你的缘分,那你就作这把‘狼刺’的主人吧。“雪涂惊讶道:”狼刺!你认识这把剑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心摇了摇头指着它讲:”我只是猜测,他们可能就是传说中秦国四大禁军之一的‘狼’,是战无不胜的铁军,可由‘头狼’持狼刺调遣,无需虎符钳制,另外的三只是‘虎’,‘鬼’和‘隼’,可在秦王驾崩之后也全都人间蒸发,一直流传着他们一同陪葬皇陵中,作为护驾的最后一道关卡,这样看来传闻不是空穴来风,他们真的存在。“
雪涂听完这番话,更加看重这把剑了,而且内心对它背后的故事也越发的有了兴趣。
不容这些人多加思索,本应开始越来越明朗的天空有了异响,乌云很快聚在了这片干燥的沙海之上,突如其来的闪电穿梭在云层中,暴风雨的前奏让他们有点手忙脚乱。
在乌蓝寺的僧人收拾东西的时候,雪涂听到很远处传来的人的叫喊声,断断续续的很不清楚,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灰蒙蒙的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一心赶忙拉住雪涂乘上猛犸离开这里。
象队在沙漠中徐徐的前进着,云还在聚集,颜色漆黑的使人感到不安,远方那一道道泛紫的电光犹如从天空砸在了地上般还伴随着仿佛敲碎大地的雷鸣,正在加紧逃离这里的雪涂等人可没有意境欣赏这幕绝美的奇观。
衣服飘动的力度让人已经有所注意了,风渐渐的开始明显的加大啦,不一会儿,听到了其他僧人的惊讶声而环顾的雪涂和一心也看直了眼,正朝之追赶过来的是掀起滚滚扬尘的龙卷风。
雪涂问道:”这也是旱魃的灾害之一吗?“
一心呆滞的答道:”暴风雨虽然罕见但也属正常,可龙卷风我是第一次见啊,不管如何,所有人都一定要紧紧抓牢大象,设法保证自己不要被卷走。”
龙卷风很快吞没了这支象队,原本放在雪涂身边的‘狼刺’由于没有施加捆绑,被一股气流吹飞了,雪涂发现后本能的伸出手臂抓住了它,可这一下他的整个身体都挂在了空中,另一只手拼命地抓着象轿的一角。
一心顶着强风打算去拉他一把,可就在这时候,雪涂的那一角断了,他被嗖的一下刮走了,身影被浓浓的沙尘遮挡,消失在一心的眼前。
待风暴过去,雪涂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沙中,奋力挣脱出来的他,手中还死死的握着’狼刺‘,发现身处的地方看不到乌蓝寺的象队,显然自己被带到了沙漠中的某一处。
他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根本分不清方位,只得凭感觉寻觅回去的路径,烈日烘烤着,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脚下顺滑的砂砾仿佛融化了一样使雪涂步步维艰,这样的环境下即使是他也隐约听到了勾魂使者的脚步。
严重脱水的他的确听到了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是隆隆的机动声就在面前沙丘的背面,心想可能是途径这里的商旅车队,兴奋的雪涂马不停蹄的顺着沙丘爬了上去,果然是车队。
不过打头的是一辆军用吉普车,后面跟着三辆军用卡车。
雪涂呼喊求救,可拼命的叫了几声后,他感到嗓子如撕裂般的疼痛,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就站在沙丘上挥舞着双手,车队的人发现了雪涂的求救,停下了车辆,从吉普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两个身穿灰色西装的洋人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身边一个比他高半头的身穿藏青色军装的男人。
其中一个洋人仿佛在查阅着什么然后一边指着不远处沙丘上的雪涂一边对那个军官私语,这时从卡车上下来了五六个士兵端着机枪迎着雪涂去了,跑到了雪涂跟前打量着他,眼神都盯在了他手中的狼刺上,上来就要抢夺它。
雪涂这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应该是滚烫的空气已经伤到了嗓子却没有注意到。
雪涂发现自己的料想有了偏差,用剩余的力气守着狼刺,士兵发现这个气息奄奄的哑巴竟然反抗,当即摆好架势准备射击。
可其中一个人说了句:“命令是抓活的。”随后雪涂感到膝盖后侧同时遭到脚踹而跪倒在地,手臂也被架住了,刚要起身的他,脑后遭到狠狠的一下,眼前就黑了。
等到醒来时,雪涂已经牢牢的锁在一把铁椅子上,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人,正悠哉的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抽到半截的雪茄,那烟雾在空气中弥散,透过它观察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样貌,剑眉星目,修剪得十分讲究的一瞥胡子,全身上下笔挺的制服和锃亮的皮靴都凸显着那份气宇轩昂。
雪涂脑中一下就锁定他就是那个高个子的军官。雪涂身体的在试图挣脱,口中急于问他们是什么人,可嗓子却只能发出微小的啊啊声。
对方开口了:“果然是个哑巴,我接下来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摇头或是点头,明白了吗?”
雪涂想告诉他自己不是哑巴,只是迷了路,努力希望可以说出来,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个军官把雪茄扔到了地上,敏捷的起身,一个横踢结实的落在了雪涂的脸上,坚硬的靴子留下了一道血色的鞋印在他的脸的一侧,同时嘴里也流出不少血。
军官说:“我的脾气不是很好,千万不要让我失去耐心。”雪涂眼神中充满着怒火。
此时帐外有人喊了声:“报告!”随着军官的应允,掀开帐门他端着一个杯子走到军官跟前说:“长官,这是您的黑咖啡。”
军官接过了杯子,吩咐他可以走了,那个勤务兵模样的人临走转过头看清了雪涂的脸,而雪涂打他一进来就发现了这个熟悉的面孔。
那个勤务兵十分激动的喊道:“大哥!真的是你吗?我是曲恒呀,万万没想到竟在这种地方能够重逢。”雪涂很高兴却没法表达,曲恒从雪涂的表情上明白了。
军官对曲恒说:“你俩认识吗?”曲恒赶紧解释:”对,这个是我的大哥,在上次逃难时走散了,我们都是穷苦出身,没见过什么市面,还请长官手下留情。“
军官回应道:“他一个哑巴是怎么得到之前手中的那把剑的?”
曲恒说:“剑?什么剑呀,我大哥打小就是个哑巴,哪会用剑呀,空有一身的力气,那个估计是在这沙漠中捡到的。”
并对雪涂使眼色说:“剑是你捡的,对不对呀。”雪涂点头表示。
军官叹道:“可恶,还以为找到了呢,空欢喜一场,还要在这个鬼地方耗着,行了,既然有力气就让你哥去搬运器材吧。”
曲恒赶忙道谢并松开了雪涂带回了自己现在的住处,这会从曲恒的怀中飞出来的影舞,看到这般模样的雪涂,心疼的掉眼泪,雪涂露出了微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影舞的头,曲恒这时赶紧拿来了水、食物还有纸笔。影舞则细心的用自己精气帮雪涂的伤口加快愈合。
补充好能量的雪涂明显精神了许多,脸上的伤口也很快消失了痕迹,可嗓子的伤势明显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雪涂用纸笔和曲恒交流,询问了他矿洞分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又都是干什么的。
曲恒便一点一滴的说起了他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那天他被矿洞的寒气所伤,在山脚下昏迷了一天,等到他醒来再到洞中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雪涂的尸体,感觉雪涂可能身负重伤出去寻找自己,便满山遍野的开始查看有没有雪涂的踪迹,可一连找了五天始终一点线索都没有,就想到信还在自己手上,只要朝着昆仑上方向前行,终归会有机会碰到的。
原来乘坐的火车被矿场的人炸毁了通往下一站的铁轨,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启程,无奈只能沿着铁轨一路走到下一站,影舞在那次受了很重的伤势,变成玉茧整整疗伤了一个月,一路上都是穷苦的难民,自己的本事一点也排不上用场,饿的整个人都快死啦。
在快到火车的下一个停靠站瑶城时碰上了正在征兵的人,说是征兵其实就是抓壮丁,他就这样被强制的拉来当了兵。
曲恒暗中打听到这批新兵足有两千多人是派到北上充当炮灰的,他寻思着借着军车北上然后趁机溜走,路程行了将近三分之二的地方突然被现在这支部队征用了,他们号称是华北总司令万钢的嫡系戍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