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文武百官几乎全转向城门,冲上直叫。
柳随风斜眼瞥了他们眼,仰面朝天,发出阵“哈哈哈”的声音道:“不就是换个太子,这么点小事就把你们激动成这样。那些大事怎么不问?”
众文武百官猛地转过头看向他,眼中射出道道利箭,似乎要把他刺成刺猬。
孙有礼瞪大眼睛指着他道:“这是关乎社稷江山的天大的事,你居然说是小事,真是大逆不道!”
众文武百官频频点头,连声称是。
柳随风撇了撇嘴,转过身去,道:“在本将军心目中,效法汉武封狼居胥才是真正的大事,那些个须须小事,何足道哉?”
“啊?”众文武百官顿时雷鸣般地吼叫起来,“大逆!大逆!”
有名文官满脸泪水,哆哆嗦嗦道:“我打死你这个逆贼!”说完,抡圆了胳膊,“嗖”地声甩出了手中的笏板,直飞向柳随风头部。
笏板在空中打着旋转,“咣”地声砸在柳随风金色头盔上,弹起半人多高。
“弹劾!弹劾!一定要弹劾!”众文武百官麻雀似的蹦来蹦去。
柳随风沉下脸,厉声道:“完全搞不懂你们!古往今来,莫说废立太子,就是废立皇帝都是家常便饭,但是封狼居胥有几次?谁大谁小还看不清楚?”
“啊?”众文武百官顿时像刮了股风跑了起来,他们互相照面、碰头,团团转,连声道:“柳随风疯了!柳随风疯了!我们要去报告陛下!”
于谦脸似铅块,上前几步,厉声冲柳随风道:“柳将军,请你注意言辞,莫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你——”柳随风顿时喉咙里像堵了铅块,噎住了,浑身像蜜蜂的翅膀似的抖个不停,好半天才甩了下袖子,背过身去,脸色铁青,站着不动。
众文武百官冷哼了声,又纷纷转向城楼,叫道:“陛下,我们有天大的事要禀报!”
须臾,从城楼上闪出个身影,身着红袍,头戴皂角帽,冬瓜脸,三角眼,正是曹吉祥。
他撇着嘴冲众人道:“天大的事也要等陛下养好了病再说!”随后他双手不停地拍着城砖道:“你们不要打扰陛下的雅兴好不好?”
“雅兴?”众文武百官连退两步,低下头,思索道:“陛下不是在养病吗?哪来的雅兴?”
“哈哈哈!”大门前的空地上,突然传来阵凄厉如夜枭似的声音,锥子似的直刺人耳膜,众文武百官全把头往脖领里缩,头皮发麻。
曹吉祥也打个冷颤,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柳随风猛地转过身来,剑眉倒竖,两眼圆睁,脸扭曲成麻花,身上披的红色天鹅绒大氅,无风向上直飘,眼中似乎射出道道蓝光。
众人连退两步,指着他道:“柳将军,你要做什么?”
柳随风猛地挥了下手,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些人,真是该杀!统统该杀!我要见陛下,陈述军国大事,懒得理你们!”
众文武百官闻言,全后退几步,浑身瑟瑟发抖。
胡大用撇着嘴道:“还有什么军国大事?陛下不是已经拒绝发兵了吗?”
柳随风将天鹅绒大氅拉得笔直,厉声道:“那是陛下中你们的计了!我去面见陛下,直言相告,劝陛下改变主意!”
说完,大踏步地向城门走去。
曹吉祥脸上刷下道道黑线,“好嘛,那件事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现在这事更加棘手!”他双手连连摆动,叫道:“不见!不见!陛下谁也不见!”
柳随风走到城门前,向上看了看,顿了下身,猛地向上飞起,像大鸟般飞了几层楼高,落在城墙上。
“啊?”曹吉祥倒退几步,“扑通”声倒坐在地上,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道:“你要做什么?”
柳随风双臂向两边展开,摆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式,厉声道:“吾有大事,面见陛下,如有阻拦,以迟误军机论处!”说完,大踏步地向城下走。
曹吉祥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快拦住他啊!拦住他!”
数名红衣太监飞身而起,跳到柳随风面前,双手握成拳头,斗鸡似的跳来跳去,对着他不停地抡拳。
柳随风嘴角微微一撇,“哈!”地叫了声,将红色天鹅绒大氅横着甩了下,大氅像波浪似的从左向右划过,掀起股风,“嗡”地声,将对面的几名红衣太监吹得向后连退几步,倒在地上。
曹吉祥顿时脸都绿了,惊叫道:“大事不好,柳随风要硬闯皇宫!”
他从地上爬起来,又蹦又跳,但是却不敢接近柳随风,只是跟在他后面几辆马车远的地方,哇哇直叫。
城楼下的文武百官见状,纷纷道:“哎呀,柳将军都进去了,我们怎么能在外面?大家都进啊!”
“咣当”声皇宫的大门突然打开,众文武百官成群结队地走了进去。
他们进城门后,面前一片空阔,是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正面是大殿,左右两边是偏殿,有数名红衣太监向两边跑去,连滚带爬。
柳随风站在空地在中间,满脸严肃地向前走,曹吉祥就在他后面,脸红脖子粗,双手抡着拳头。
众文武互相看看,连声道:“走!走!”他们也纷纷向里面走去。
柳随风走到大殿台阶前,低头看见台阶上正趴着名红衣太监,像秋天的冷蜂抖个不停,满头是汗,“嗡嗡”叫个不停。
他沉静道:“陛下在哪儿?”
这名红衣太监“嗖”地声蹦起半人多高,双手捂着后腰,风车似的向后跑,边跑边叫:“大事不好,有人硬闯皇宫了!”他带着溜烟,向殿后跑去。
柳随风眉头皱起,紧上几步,跟着他往里走,身上的盔甲“哗啦哗啦”直响。
他穿过这重宫殿,来到后面,迎面跑来几名太监,抡起胳膊冲向他,还有名太监则端着盆水,向他跑来,边跑边道:“浇死你,看你还敢进来不?”
当他冲到距柳随风还有半辆马车远的地方时,猛地抬头,“呀!”地叫了声,手中的盆子向天上飞去,那满盆的水四下飞溅,他则转身向后飞跑,边跑边叫:“又是他!那个人又来了!大家伙快跑啊!”
“谁谁?”其余的红衣太监睁大眼睛四下看着,眼珠乌溜溜直转,“那个人是谁?在哪儿?”
话音未落,有名太监的耳朵被人扯住,然后那人指着柳随风道:“就是他了!上次他闯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