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大叔这几天有些忧伤。他那天无意的跟老爷子说隔壁的小子那么会做吃的,却见不得腥味,一见了就会哇哇的吐,还会吐酸水。这也是看连玥荷吐得可怜,临走时让她多吃点饭,说肚子都吐空了,结果那小子答复他,没事,吐的是酸水。老爷子一听坏了,怎么有点像夫人当年怀儿子时的样子。他跟着独臂大叔去串了门,发现了情况,那小子长像太清秀,身材不是壮实,只是腰身有点点胖。一定是女扮男装的。
独臂大叔是个直性子,直接问上了连玥荷,连玥荷想,反正时间长了自己的肚子也遮不住,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就点了点头。
“你真的是个女的,那怎么办,我们少爷不喜欢女的住他旁边,还有你是不是怀了孕。”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
“是的,我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这房子我已买了,还有我不会大声说话的,不会吵到您们少爷,请您也不要跟他们说,还同以前一样好吗?”看着可怜巴巴的连玥荷,独臂大叔也下不了决心告诉他少爷了,他实在有些喜欢这个小子,不小姑娘,能做出许多花样小吃,刚好自己吃不惯这南城的菜,好不容易有人能做合胃口的菜了,再说小姑娘嘴巴又甜,还对自己御寒温暖的,这样的人怎么忍心赶走呢。如是独臂大叔忧伤了。
连玥荷可打定主意了,决不能被他们吓住搬走,这住在他们旁边安全啊,看他飞来飞去的,武力值那肯定是杠杠的,帮他们做菜,银子给的也多,所以坚决不能搬走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沈护卫来了,他路过南城,来看望一下了以前的老将军,周老将军,说起这周将军真是一门忠烈,父子三人同上战场抗敌,结果两个儿子战死,卸甲归田后,唯一的小孙子为报父仇,十六岁上阵杀敌,英勇非凡,却不料搬师回朝后受到小人的暗害,至使下半身瘫痪,以轮椅为伴。周老将军为了保住这剩下的独苗,带着小孙子隐居在南城,这里气候温暖,适合小孙子的腿伤。他在南城只有少数人知道。沈护卫刚好就是其中的一个。
周老将军看到有人来看他,还是很高兴的,热情的留了饭,席上还喝起了酒,那么连玥荷做的卤菜当仁不让的上了桌。沈护卫吃了一块肉,心里一动,又吃了一块,这是小徒弟做出的菜。
他放下筷子,好像不经意的说,“这卤肉不错,是哪里买的,等我走时带上点。”
“呵呵,是隔壁的小子做的,小杨跟她熟,等会儿让他给你弄点。”
小子,沈护卫一听不淡定了,是个男孩儿,但是味道怎么与小徒弟做的一样呢。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陪周老将军吃完了饭,就与那小杨就是独臂大叔交流去了。
那小杨原是周老将军的护卫长,在一次战事中断了手臂,也没有成家,收养了个儿子带在身边跟着周老将军,养子就侍奉周小少爷。他是个粗人,哪里有沈护卫奸滑,一会儿就把知道的会做卤菜的小姑娘的情况说得一点不剩,还拍着胸脯说,跟那小姑娘关系好着呢,等一下就给他把卤肉弄来。
沈护卫听说那小姑娘已怀孕三个多月了,还有些怀疑,他趁小杨去跟他拿卤肉时,趴到墙上偷看了下,那个正与小杨说得高兴的小姑娘不就是他家的小徒弟,穿了一身粗布衣,肚子已有些显怀,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有些瘦。心知是那次的事,让她怀了晋小王爷的孩子,那么原先的计划要变了。原先想找到后直接把她带到夫人那里,夫人也松了口,帮她做主不嫁去晋王府了,现在她怀了晋小王爷的孩子,不嫁去肯定是不行的了。他想了一下,自己还是先通知晋小王爷,看他怎么做,自己再做决定,不管怎么样都喊了自己为师傅,师傅也有权管一下徒弟的事了,总之不会害她的。
沈护卫马上给晋小王爷发了密信,他知道他的人也在找连玥荷,然后就藏在暗处,并没有露面,他想做连玥荷最后的依仗。
一晃十天过去了,沈护卫在暗处看着连玥荷,他发现这个小徒弟很有主见,也很乐观,就算让她一个人生活,她也能生活得很好。看着她每天把生活安排的仅仅有条,上午辰末起床,吃了饭带着婆子到集市转一转,买点菜什么的回家,吃了饭睡会觉,起来后做做针线,在院里走走,再就是捣鼓吃食,每天见她都乐呵呵的,但是睡的时间多,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也为她担心,这个傻孩子也不知道去看看大夫,看看胎位什么的好不好,师傅都为她着急了。
连玥荷可不知道他那个强行赖上去的师傅正在为她的事纠着心。她正带着婆子在街道上逛着,看到旁边有卖冰糖葫芦的,觉得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样子,就买了一串开心的吃了起来。
“连玥荷?”一道带着点迟疑的声音的在旁边响起,连玥荷正在咬了一颗果子,抬头一看,一个身材修长,体形健硕的男子站在旁边,不认识,又低头咬她的果子,“怎么不认识了,嗯!”带着点低沉而又带着丝丝愤怒。
连玥荷含着咬下的果子歪头又看了下那男人,星目剑眉,脸如刀刻般线条分明,神色不怒而严,这人好像朱天佑。“吧嗒”一声响连玥荷含在嘴里的果子掉到地上了,还滚动到了朱天佑脚下。因为连玥荷马上想到了这人不是好像朱天佑,他就是晋小王爷,朱天佑,吓得嘴巴一张,果子就掉到地上了。
连玥荷看着那个停在他脚下的果子,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了声,“王爷,好巧啊,您也逛街,我有事先走了,您慢慢逛。”说完就转头想走。
“怎么,见我就想走,不巧的很,我就是来找你的。”朱天佑见她看见自己就避如蛇蝎,心里很不爽,拉住她的手。连玥荷见他拉住自己就想挣扎开,可是那手就像钢钳一样,怎么也挣脱不了。
“大爷,快放手,小姐,您快别扭,小心肚子。”那跟在旁边的婆子见了好心上来劝说。
连玥荷听到肚子两个字,马上不敢动了,朱天佑听到肚子两个字,马上看向连玥荷的肚子,“你生病了。”
“你才生病了呢。”连玥荷有些生气,把本来就有些显怀的肚子微微缩了缩,好在衣服宽大,她不想朱天佑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你说,她肚子到底怎么了。”朱天佑指着婆子问道,这婆子哪里想得到这么有气势的公子跟自己问话,激动得话也说不清了,“肚-肚子里有孩子了。”
“什么?”朱天佑吓了一大跳,放开了连玥荷的手。
连玥荷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反正她也打算好了,这孩子生下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了,所以也没想跟朱天估解释。
还没走两步,突然身子一下腾了空,自己已被朱天佑抱在怀里了,“都怀了孩子了,还像小孩一样到处跑。”从没被人这样抱在怀里,还是在大街上。连玥荷有些不好意思,“快放我下来,这是在大街上,多难为情啊。”
“有什么难为情,你是我妻子,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我抱着走,怎么了。”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让连玥荷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什么都不说,老老实实的偎在他怀里,反正刚好自己也走累了。
沈护卫远远的看着一副诡异的画面,威严出了名的晋小王爷抱着个女人走了过来,女人手里还拿着半串冰糖葫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
朱天佑在婆子的带领下进了院子,他想把连玥荷放下来,发现她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没办法先把她送到床上,看着房里简陋的摆设,朱天佑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地方怎么适合养胎,不行,得马上回京去。
看着她手里还捏着那串冰粮葫芦,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也有些自责,还是个孩子,自己堂堂王爷,自己的女人住这么简陋的房子,连半串糖葫芦也舍不得丢,可想而知平时的生活该多拮据啊。他把她手里的粮葫芦拿了下来,用毛巾帮她把手擦了擦,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顺手把手放在连玥荷的肚子上,心里是欣喜的,这里正孕育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与自己骨血相连的孩子。
他起身出了房门,四处看了看,屋里没别人,那个婆子正在做饭。转到院子时,沈护卫正站在院里。
“参见王爷。”沈护卫行了个礼。
“这次多谢你给我的传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朱天佑是真的感谢他,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她,也不知道她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了。
“我过来,小姐她根本不知道,也想请你不要跟她说了,她叫了声师傅,总得为她做点什么吧。”沈护卫对王爷说道。
“我知道。”两人在院子里谈着话。屋里床上的连玥荷早已醒了,只是她不知道怎样面对朱天佑,真是失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