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的响着,枪声暂时停了下来。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喇叭里用标准的北方普通话喊道:“楼里的八路军听着,你们已经被皇军重重包围。寺内司令官对你们的勇气表示钦佩!不过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继续抵抗毫无意义!司令官命令你们立刻投降!大日本皇军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从现在起,给你们5分钟考虑时间!”
同样的话连续广播了三遍。在楼里,邢志强咂摸着嘴道:“这小丫头声音怪好听的,就不知是咱们中国的还是日本的娘们儿?会不会是那个白樱花?”谢爱国正在鼓捣扩音设备,接口道:“白樱花能在延安潜伏,说话必带陕西味。这位恐怕不是。”
邢志强不同意:“那不一定,他是以洋学生的身份潜伏,说一口官话才自然。而且,她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说话带没带口音都不是问题。”谢爱国道:“可惜萧妃不在,咱们当中,只有萧妃和白樱花说过话。”
邢志强道:“不管她是不是白樱花,待会电喇叭接通了,先让这丫头给整上两段日本小调,慰劳慰劳咱们再说”。邢志强说完,自顾自的“嘎嘎”笑了起来。这时李学文过来笑道:“听得见摸不着有啥意思?待会儿让她进来劳军,兄弟们随便犯错误。上级那头我顶着”李学文话音一落,房间里一片坏笑之声。
兴亚院常开大会,自然有相应的设备。现在大楼的总电闸被破坏了,谢爱国利用汽车的电瓶供电,几个战士打着手电筒帮忙。其它两个房间里有人正在安装高音喇叭,两个喇叭一个按在南房的窗口,一个安在北房的窗口。大家都是年青的小伙子,私底下聊天喜欢带点儿荤的。
正乐着,外面的高音喇叭又叫了起来:“李学文!李学文!赶快投降!寺内寿一大将向你保证,只要你投靠皇军,大日本帝国对你犯的所有罪行既往不咎。还要对你重重有赏!要是顽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条!李学文!寺内寿一司令官的耐心是有限的!何去何从!赶快决定!赶快决定!”
“李学文!李学文!”邢志强捏着嗓子,学女人的腔调尖声道:“叫的好亲热,好肉麻呀!”众人又笑。这边谢爱国道:“弄好了。”李学文道:“好!该咱们发言了”。
这时全场数千人鸦雀无声,只听着日方的高音喇叭在喊。忽然大楼里也响起了高音喇叭的声音,是有人用“哇啦哇啦”的日语骂人。接着换成了中文的声音:“寺内寿一,刚才是谁在说日本话,听清楚了吗?看看他是谁!”
这时楼上的一扇窗户里出现一个人,此人被反绑在椅子上,而椅子放在桌面上。因为大楼的平面是山字形的,这间窗户是在凹陷处,只有窄窄的正面可以看见,两边的突出部各有对外界来说的射击死角。从两边的射击死角各有一枝手电照在被绑者的脸上。“啊!是根本博部长!”“是根本博少将!”
寺内寿一此时躲在三百米开外,听到议论声,挪到那扇窗户的正面,用望远镜看去,果然是根本博。只见根本博没戴帽子,一身将校尼的军服,军衔和勋章在手电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在惨白的手电光照射下,根本博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巴不停地开合。好像是在破口大骂,不过离的太远,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
这时楼里的大喇叭又发言了:“寺内寿一,看清楚了吗?你的袍泽,根本博少将在我们手里。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话音一落,数千日伪“嗡”的一声乱成一片。刚才大多数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知道了,八路军绑架了根本博。不免各自议论纷纷。
日本人都是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咒骂。汉奸们也跟着骂,心里却在暗暗地吐舌:“这伙八路都是亡命之徒啊!真他妈敢干。”那边八路的喇叭又嚷嚷道:“寺内寿一,说话!寺内寿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敢说话吗?”
这时日军的大喇叭里发出了一个男声:“李学文!不要以为你绑架了一个日本军官,就可以有恃无恐。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武士不怕死!我们把军人的荣誉看的重于生命!为天皇陛下献身是我辈军人的最好归宿!李学文!还是想想你们自己吧!”
“哈!哈!哈!”八路军的喇叭里传来一阵大笑:“我们抓到的是一位日本将军,他没有战死,也没有为了军人荣誉自裁。他是被敌国的几名小兵俘虏并毫无尊严的被处死。寺内寿一,我们将组成临时军事法庭,对根本博进行审判。我们缴获了你们的电台,我们要用明码播送审判的过程。小日本皇军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不过是狗屁!你们的威风将被彻底扫地!你们的脸皮将被撕下来扔进臭水沟!寺内寿一,愿意赌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