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平这边,能接触密码本的只有寺内寿一本人。别人要想得到密码本,只能秘密地打开司令官的保险柜。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夜间的值班军官,而且同一楼层同一班次的两个军官都是内奸,这同样是难以想像的。
破解这团迷雾的线索,很可能在那个坚强的女间谍李霞手里。在兴亚院的地下刑讯室里,寺平忠辅再次提审李霞。看着这个遍体鳞伤差不多奄奄一息的女人,寺平忠辅甚至有一种无力感。
“李霞小姐,您昨晚曾经说过,到了今天就把秘密告诉我。请说吧!”寺平忠辅尽量用平静冷酷的语调掩饰自己的心虚。李霞冷笑道:“军官先生,您是个卑劣的贱种!你明明知道,杀了那五户人家,我的承诺已经不存在了。你还有脸来问?呸!”
寺平忠辅忍气咬牙道:“李霞小姐,你的情报已经过时了。我只是来验证一下而已。告诉你吧,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看来,因为你的被捕,你的同志们已经放弃了这条情报”
“哈哈哈……”李霞大笑了起来。“你笑什么?”寺平忠辅脸色转紫。李霞道:“我笑你不老实!你们日本人一定吃瘪了!倒大霉了!如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也不会着急忙慌的来提审我。哈哈哈!”
“住嘴!”寺平忠辅暴怒道:“你不知道事情是多么的大!事态是多么的严重!皇军的报复将是可怕的!你的无数同胞将在帝国的怒火中死去!现在,你只有同我们合作,才能拯救你更多同胞的生命”。
“哈!蠢货!”李霞笑道:“漏馅儿了吧!我真高兴!这说明我没有白白的牺牲。来吧!劣等人,来杀我吧!我想佟大妈了。”“你……你……”寺平忠辅哆嗦了半天道:“李霞小姐,您是个冷酷的人。您为了成就自己的英名,不惜让无数的百姓为您陪葬。真是冷血啊!”
“哼!”李霞道:“昨天的屠杀让我看清楚了,野兽就是野兽,吃人是本性。除了消灭掉,没有妥协的可能。中国人是杀不尽的,鲜血只会擦亮更多人的眼睛。反抗的怒火只会越烧越烈。所有的丑类都会被消灭,这块美丽的大地只能属于高贵的华夏民族”。
“你……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用常人无法想象的招数折磨你的肉体和精神,污辱你的人格!你,我让你生不如死!”“来吧!变态!粪蛆!你就是把我全身的血肉都噬咬掉,也战胜不了我的精神!至于人格,你们畜牲根本不懂!谈何污辱?来吧!我等不及了!”
“好!好!算你嘴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吗?”寺平忠辅还想最后的证实一下。“问你自己!”李霞的回答很是不屑。
“带下去!”寺平忠辅下令。有两个打手把李霞从刑讯椅上解下来拖走。李霞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刑,动刑必死。现在案件的侦讯刚刚开始,寺平忠辅手里的筹码太少,李霞暂时不能死。
下一个审的是佟家恭,一个猥琐谄媚的家伙。听着对方流着鼻涕眼泪喊冤,用带着河北调北京味的日语滔滔不绝地诉说事情经过,寺平忠辅明白了姓佟的就是一个蠢货。虽然心里对这家伙十分厌烦,但还是遗憾为什么中国人不都是这德性。寺平忠辅让佟家敬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越详细越好。若有疏漏定然枪毙!同时配合画像专家把他接触的几个人全画出来。
忙活了半天,案件毫无进展。这时从前线传来的几条情报引起了寺平忠辅的注意,一个是太原特务机关长河野悦次郎报告,晋绥军方面突然加大了转运物资和设备的力度。而且昨天我方的谈判代表谷荻和阎锡山的代表杨贞吉会面时,对方严厉指责我方没有诚意。一面谈判,一面却准备20万大军发动攻势。还有就是潜伏在山西G产军的晋察冀、晋绥、太行、太岳等根据地的特工组报告,根据地各处都在开军民动员大会,要求军队作好准备,老百姓坚壁清野,坚决粉碎日军20万人进攻山西新攻势。
20万这个数字引起了寺平忠辅注意,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而且各方面同时提到了这个数字。这说明对方不是随口杜撰,而是有统一的情报来源。寺平忠辅马上找寺内寿一验证情报,结果再次把他惊到了。
日军确实有一个20万人进攻山西的新计划。目前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东京的大本营高层以及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和参谋长两个人。其他的大小官佐调配军队物资,制定局部作战计划,都是在为总计划服务。但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总计划。
联系到司令官私人密码的泄露,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大楼内,寺内寿一大将的办公室被盗了。寺平忠辅马上下令,由刑侦专家对司令官的办公室和保险柜进行的勘察,但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