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还望挡住一支冰箭又闪过两柄大刀,游鱼一般在打成一团的恶鬼之中左闪右窜,力求多接近倒卧在地的幽冥虎多一些,只是每每它就与之相隔不过咫尺之时,周围原本各有所指的法术刀兵就会不约而同地齐齐拔转枪头打击它这个主要矛盾——换了其它鬼试图接近幽冥虎,待遇亦然如此隆重而热情。
草你妈的!!!
又一次被有眼且视力奇佳的刀剑逼回混战圈中,柳还望怒从心头起,恶狠狠地啐出一声,不再左支右绌地试图浑水摸鱼,干脆顺着这帮有火无脑的恶鬼动起真格来,手上青木珠尽如久旱逢甘霖的嫖客一般射得起劲,想要靠蛮力镇住这混乱的局面,强行将月之石的分配推到有能者得之的局面。
‘各位!各位!!!’
马平在混战之中依旧不忘发挥自己的和平主义精神想劝架,只是自己一个嗓门斗上十一把吼声,任凭它费尽口舌、声嘶力竭,终是徒劳无果,似乎还反倒隐隐起了几分围观吆喝呐喊一般的推波助澜的功用——马平越是叫停,众鬼打得越是起劲,时间久了,真不知道这是群架还是****饶是马平如此淡定的鬼,此刻也难免动起气来,跟柳还望一般打定一不做二不休的主意,猛地催谷起鬼力将手中长剑舞成银花,想靠实力镇住场面,只是它比柳还望想要的多一些,马平镇住场面要的不仅仅是月之石的分配权,更重要的是——
‘噗!!’
正在马平遐思之际,一阵气爆声自远及近如雷霆炸响般逼近,引发此扰民噪音的罪魁祸首正是一道杀气腾腾、足有小臂粗的乳白色能量柱。说来马平方身处空地周遭三四排树木都被幽冥虎一记刀光割得干干净净,开阔的视野、相当长的一段反应距离都不利于发动偷袭,但这能量柱偏偏仰仗着超乎想象的速度克服了所有困难,上一秒还在数十米开外的密林阴影底下,下一秒已经欺近到众鬼触手可及的位置。恶鬼们身处胶着的混战之中,目睹这惊骇一幕的不在少数,但能及时做出反应的屈指可数,尤其是被瞄准的那一位,此刻还恰恰背对着袭来的能量柱,也不知道是它倒霉还是发难者计算得精准。只是那恶鬼尽管背后没有长眼睛,额下一对铜铃却好端端地搜尽了眼前众鬼聚焦过来的惊愕,心中顿时一寒,不管其它,先硬谷起鬼力护住了身子——太迟了。更迟的是马平那声预警,出口已成哀嚎。
‘小郭!!!!’
‘啊!!!!’
小郭歇斯底里地从喉头逼出一声惨嚎,右胸下部生生被乳白色能量柱洞穿,挖出了一个几乎将小郭拦腰截断的人头大的缺口,像是它的腰际学会了张嘴一般,既狰狞又滑稽。马平护仆心切,手中长剑圆圆切了几圈格开了呆滞地拦在身前的几把兵器,一个箭步窜到跌落地上的小郭身旁将其扶起,急切地呼唤道:‘小郭!小郭!还能支持住吗?!你的知难符呢?!知难符呢!!!!’
小郭艰难地张了张嘴,嗫嚅了一阵,终究吐不出个完整的音节,只拼了命地把眼珠子往左下方撇,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已经令它昏厥过去,灵魂深处强烈的震颤感觉给它带来的不适,等同于一个全身都是****的男人在同一个瞬间被踢中了所有****的痛楚一般——真可谓惨绝无论什么寰。
马平会意急急从小郭残存的身子左侧面摸出了被揉的皱巴巴的知难符,不顾风度儒雅地用牙齿咬住,残掌发力一扯,温润的红光顿时像带血的鸡蛋般包裹住了奄奄一息的小郭,为它争得了最后一丝生机。见小郭躺卧地上双眼闭合,难看的面色略微转好,马平牙关一咬,腾出右掌急急在虚空中画起了符文,而后剑指疾地往前一刺,直往能量柱来时的方向甩出一个大火蛇咒——马平的攻势并没有就此止住,它的右掌像是患上了能配合迪斯科节奏舞动的帕金逊病一般疯狂舞动着,接连往那个方向打出了冰箭、雷枪、金箭群、火蛇群。。。。。。如此周而复始,直至它“玉樽”所存鬼力所剩无几方才无可奈何地止住,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原地喘息着(只是心理作用导致活着时的身体记忆作祟,恶鬼不用呼吸,自然再疲惫也无必要喘息)。马平一直就担心这番内斗会令到己方在最不利的情况被敌方乘虚而入,它一直想要尽快收拾局面早早离开,它一直想,它甚至想着月之石事小、全身而退事大——结果马平险些失去了小郭。如意算盘打崩了。
‘哎哟哎哟,何必火气这么大呢?你难道忘了之前阴了我们这边一把不成?那次我们损的成员可比你们现时多得多了。’
一把吊儿郎当的声音自林中传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盈却诡异地透着力度的脚步声。
‘唉。打偏了。我说了这个距离不行的。’
‘你是嫌多了还是嫌少了?’
‘这个。。。。。。这种情况不好说吧。。。。。。’
脚步声后又跟着一阵旁若无人的交谈声,从言语之间看来,说起话来略显拘谨的一位,似乎就是将小郭重创的辣手。
‘不知道叫什么的各位弟兄。’
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它那不算高大的身影倏地从密林的暗影中闯出,双臂向马平方众鬼展开作欢迎状,高声而戏谑地笑道:
‘请欢迎我们!特地为你们带来和平和安宁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