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在出租车上别有洞天,吓跑了妓女,他突然喝醉酒似的神魂颠倒晕晕乎乎。蹲在地上号啕大哭:“发达的、不发达的农人彻底丧失了乡情的宽广胸怀。锱铢必较、自私自利的狭隘心胸,是农人最为可悲的贫困。乡情呀,你从来不计较农人的贫富,只因农人们的心胸自私狭隘,你便彻底消失了。”
地库中,三分魂魄被天狼星剥夺的薛康,为内心深处最为深沉的乡情发病着。三十层高楼之上,睡眠中的吴琴,因为对乡情的思念以及迫切的自我实践乡情的梦境,而潸然泪下。
夫因为农人们被物质化的麻木而悲痛,因为农人们道德与不道德观念的泯灭而悲痛,因为发达或不发达的农人只关心自家,而不对生活的乡村的建设有所担当,悲天悯人。妻因为故乡的消失而心痛,因为不能展现内心苏醒的丰富乡情而心痛。前者在三分灵魂丧失后感情流露;后者在睡眠的神思脆弱时乡情充沛。
哭过了,号过了,似醉非醉的他站起身向阶梯走去。手扶着阶梯上的栏杆一步一步迈向顶层。指尖在栏杆上划过,致使整栋大楼响起吱嘎吱嘎的鬼开门声。
他若有若无的意识里闪呼着对人性丑陋的恶心,想杀人,大块淋漓地杀人;想到自己真得成为了星际里的猎户,妻子是那绝世丧门星;想到自己只剩下妻子唯一的亲人,就没有了杀人的意念;只想越过这场强加在家庭身上的星际劫难,一家三口回归故土,实践乡情。
乡情无关乎贫富,是胸怀宽广的最美体现。不对家乡有所奉献,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情怀纠结于心,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也于心不安。
他走到顶层天台,整栋居民楼在鬼开门的吱嘎声中相继亮起灯。街上忽闪忽闪的救护车警灯格外通红,却没有声响。医护人员将妓女送入救护车,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早早苏醒的居民楼。
不远处的一栋摩天大楼顶层,骑着摩托车飞跃的夜煞追逐着天狼星落下。雪夜依然寂静无比。
落在顶层天台的幽蓝色的狼,怒视着跟踪自己的胆子不小的年轻人。
上官洪胯下的摩托车由飞行转换成行驶,稳稳落在天狼星面前。
“这么说,你们人类的科技一直锁定着我?”狼问面前的人。
“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上官洪没有回答天狼星,说道。“即使你是天狼巨星,既然来到了地球,落在了人间,就应该寻求人类的合作,而不是自以为是的独自行动。你的目的无非是阻止彗星云团对地球的撞击。”
“听你的口气,好像人类能够阻止彗星云团对地球的撞击。一颗探子彗星就已经成全了人间的绝世丧门星。你们又以怎样的力量来阻止整个彗星云团呢。要知道,即使地球有太阳的庇护,彗星云团会在太阳风的压迫中急剧缩小,但是终归会有成百上千颗的彗核撞击地球,从而改变地球的时空格局。人类势必灭绝。将丧门星体内的邪恶物质取出,让邪恶物质脱离人类,才是地球逃脱撞击的唯一出路。我嗅到了你在想什么,你想让宇宙飞船载着那个女孩脱离太阳系-------人类太小看天狼星演变中产生的邪恶了。只要有一丝探子彗星的邪恶意识体与地球物种有瓜葛,彗星云团只关注地球,而不关注逃离的探子彗星意识体的寄生体。我奉劝小小人类不要干涉我的行动,第一我不会危害人类,我也不容许丧门星的存在,从而给人间留下祸患;其次,在彗星云团没有深入太阳系时,让天狼星将丧门星体内的邪恶意识体带走,是改变彗星云团目标的唯一办法;再者,只有我最为了解自身产生的邪恶。”
“我不明白,你大可作壁上观,为何非要阻止此次撞击?”上官洪问。
“一旦彗星云团完成撞击,演变到不伦不类状态的天狼星再也无法继续演变,我会成为流星灰飞烟灭。既然我已经由一颗天狼巨星燃烧殆尽,我就应该演变成一颗像地球一样物种丰富的行星,为什么要让自己灰飞烟灭呢。令我不解的是,人类为何要保护丧门星?”
“你不是嗅觉灵敏吗?”
“通过你这个人,连你的八辈祖宗都能够嗅出来。”天狼星说。“我能够嗅出物种,以及物种之前的几代物种,却不能隔代嗅出物种脑海中的信息。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为何要保护丧门星?”
“我只接受命令,不对命令提出质疑。”上官洪说。
“你身上透发的气息告诉我,你想与我较量。”天狼星说。“人类的思维真复杂,明明我是在拯救人类,人类却纠缠于我。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让我猜猜,谁让你是个只服从组织命令的家伙呢。”
天狼星一边说,一边用嗅觉对上官洪察言观色,它说道:“就人类目前的最高科技来说,接下来要突破的便是星际穿越的第一步。在你们的组织眼中,人类进行星际穿越的第一步是什么呢?”
“我对那方面不了解,也不关心。”上官洪冷冷道。“眼下,我愿意洗耳恭听。”
“你是让我这个已经练达星际穿越的天狼星给人类指点江山。狡猾的人类。好吧,既然我在茶馆里已经吊足了你们的胃口,你们不妨继续将我的观点当做科幻故事。人类是有了不错的宇宙飞船,这仅限于人类,在我眼中,你们的飞船根本经不住星际穿越。听清楚,我说的是星际穿越,而不是星际飞行。人类的飞行器进行星际飞行,如同蜗牛漫步于大地,太可怜无望了。所以,人类要在宇宙中寻求其它物种星球,必须进行星际穿越,最为重要的是,星际穿越时利用的虫洞万万不可随机。而事实上,宇宙中的虫洞一直在随机蠕动。人类从这个虫洞穿越进去,出来后,身后虫洞的蠕动或许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么人类何以回归地球,发送的无限信息也不可能到达地球。人类的星际穿越如同恒星发射的光芒,永远都是单向的?根本不是。因为,发生了星际穿越的宇宙飞船不一定非得按照原来的虫洞返回太阳系。我选择我的路线到达你跟前,你也可以选择你的路线到达我跟前,并不一定非得踩着我的脚印。所以,首先,人类必须有能够经受住星际穿越的宇宙飞船。即使有了这样的飞船也不等于就能够进行星际穿越了,必须有适合穿越的一些人。不然穿越虫洞后到达另一个星系时,一个个都成了精神病,穿越岂不毫无意义。再者,万一经过接二连三的穿越后,真的邂逅了物种丰富的超大星系,所有的物种又是被万端邪恶的物种主宰着,飞船以及飞船上的人们何以应对安然存活?还有,倘若遇上一个多时空的物种星系?要知道,多时空物种星系上的物种要比人类高级万端。你保护的那个女孩,也只是未曾苏醒的丧门星,但是她脑海中的强大意识体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天狼星要杀死她,也要借助令她受孕的男孩。而存活于多时空中的物种的神奇,你们不敢想象。至于进行穿越的宇宙飞船的动力,人类在完成宇宙飞船时,动力就已经完成了。飞船一旦进入虫洞中,就无需任何动力了,好比船儿顺流而下。所以,不用考虑飞船动力。但是,捕捉到自身所在星系边缘的虫洞并不容易。这需要非常非常强大的信息。就拿我这颗天狼星来说吧,我从大犬座的嘴里来到地球,因为我体内的能量能够支撑我强大的嗅觉信息,从而一下子捕捉到自身的邪恶在浩渺宇宙中哪一个点上。微妙就微妙在一下子捕捉。好比,你这个人的八辈子祖宗在人类的长河中生殖繁衍了两百年,而我通过你身体散发出的气息,一下子就能够嗅出你的已经入土的八辈子祖宗是何模样。不过话说回来,人类所有的信息归根揭底,都离不开人类的字符。”天狼星最后说,就差说出自己使用过的《汉语大词典》正是留给人类的星际穿越秘符。
“合适的飞船,合适的船员,合适的应对武器,合适的扫描虫洞口的超级嗅觉,在你看来,人类要进行星际穿越,必须充足具备以上四个条件。我们有人,所以第一步是培养船员。”
“这些,你不关心。我说一句你关心的,在宇宙恶狼嘴中抢食,你不够格。”幽蓝的狼面露诡异的笑容。
“我也忠告你,人类身上那些强大的精神,也不是你这个正处于变态状况的巨星能够战胜的。”上官洪笑道。
“那么到底是谁自以为是自不量力,三天后见分晓。”说完,天狼星跃入了时间裂缝中。
也许,共和国不仅仅要从这匹宇宙恶狼嘴中抢食,而是连同恶狼一并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