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对卫依梦说,在我看见你的那一刹那,你的气质与姿色一下子唤醒了我对美人的感觉、渴望、尊重。我有妖魔的力量与怪异,我有不死的身躯,但是,之前我一直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个动物,我仿佛是一缕神奇的烟雾,如阳光,令万千生灵对我俯首。百年云集是我的天,蜀地是我的地。我在自己的天地里,有着至高的权力,我可以用自己的权力超越自己的天地。但我还是一缕烟气。自从看见了卫姑娘,我才感觉自己还有男人的身份,看见你,我渴望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厮守着自己的美人卫姑娘。人们称我为妖魔的巫,那是因为我戴着巫的黄金面具。谁又知道我是一个灵魂者,一个普普通通的灵魂者,一个渴望被自己心仪的美人爱的灵魂者。但是,没有,灵魂的我的婚姻是失败的,更谈不上爱情。看到了你,我感觉,生活就要恰似你的温柔。你是我生命中的阳光,虽然我没有看见阳光,我相信,与卫姑娘在一起,就是置身在阳光中,神游在四月天。
解池的依梦,你说你不懂我的爱。难道,你就这么愿意渺小吗。看看我吧,蜀地真正的王,而你,如果接受了我,你将是王后。王者是什么?令万千生灵千山万水为之震颤的生灵。我说过了,我是一个灵魂者,同时我又是亘古以来真正的王者,所以,没有什么我不能得到的。惟独美人的爱。
我看着你的笑容,看着你娴熟的举止,看着你忘却一切的一举一动,我感觉自己离你还是那样遥远。为什么呢,难道我拥有了至高的权力,征服了整个蜀地,却连一个自己心仪的美人的真心都得不到。我是一个灵魂者,曾经是,将来也是。我用体内的万千灵魂等待你对我的爱。你知道吗,在这等待中我是多么幸福呀,因为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的忘我举动;我更是痛苦的,因为你没有接受我。只要能够守着你,我甘愿等待。我尊重你,因此我不强迫你,更不会以窥视聊以**对你的渴求。
看着你,你令我幸福,令我魂不守舍,令我忘记自己是王者,是妖魔的巫。多么奇怪的爱情呀,原来有了真爱,妖魔的巫也能够变得单纯起来。可是,你还是不相信我,就因为我是黄金面具的巫。
真正的王者,心中只有征服统治最高权威。而不是像蜀国历届国王,一个个是名义王者。王者有那么儒雅吗。王者应该如老虎般充满霸气,如阳光般调动万千生灵的敬仰,如妖魔般令万千生灵闻之胆颤,如天地般统领万千生灵的生死。而我,曾经一个多么不起眼的灵魂者,如今做到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我们心心相映琴瑟调和。不然,上天为何让我邂逅你。
爱情来了,我就放下屠刀。以后的阴魂界是宋青的。我只陪伴美人,占据黄金。为什么你不说话呢。这些天来,你只说自己需要织机与棉线。我满足了你。但是你对我就没有话了。我真得在你心中还不如那染毛的老鼠吗,还不是你的织机与韶光琴。
你看吧,美人,牛角弯刀已经变成了号角。和平就要来临了,很快,我就会带你进入黑暗中,这就要看天上的云层而定了。反正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就像你不放弃自己的韶光琴。
过去为了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王者,我发动了战争,满脑子里都是在规划自己的战争。当天下知道了我的盛名。我从未反思过自己的生活。你应该能够想到一个发动战争的王者该是多么忙碌吧。因此,我忽略了自然创造的一切美好。美人的琴声给我送来了它们。恬静、舒适而充实的自然感觉重新回到我的脑海中。每每欣赏着美人的琴声,我感觉自己的所有魂魄被送入了高山流水中。当你离开了我的视线,你的琴声停止后,我又会想,美人相伴和谐自然生活真是我需求的吗。啊,韶光琴的琴声对我是一种毒害,向醉酒对灵魂者的毒害,但是我愿意被你毒害。啊,卫依梦掣肘了我的整个魂魄。不,我不能在被你沉醉了,我必须从单恋中抽出每一缕魂魄,因为我是王者。王者必须面对威胁自己权威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力量。
是吗?卫依梦,你是和平的使者。一开始你用牛角弯刀麻痹我对你的怀疑,现在我醒悟了。解池的卫姑娘就是神送给我的酒,以牙还牙,神要趁我沉醉美人之际,剥夺我的一切魂魄。过去,我也听过琴声,欣赏过各种音乐,但是就没有像韶光琴这么有魔力的,它的琴声居然将我的每一缕神思送入了天籁中,每每不能自拔。那个医药大师说的对呀,不能克制自己,就会出现腐败。美人,你要让的每一缕魂魄腐败吗。
当我独自躺在藏娇阁的阁下,等待睡眠的到来时,我只有自己的黄金梦。卫依梦,你在我面前犯了致命的错误:你让我等得太久了,给了我醒悟的时机。但是我不会杀了你,我继续欣赏你,等待着牛角昭示的和平到来。
卫依梦停下手上的织机,对巫说,“妖魔的巫知道我这些日子来在织机上织着怎样的一匹布吗?”
“你称呼我妖魔的巫。这么说你畏惧我了。”巫笑道。
卫依梦转身从木箱子出去一根黑色的粗绳样的东西,冷静地对巫说,“不错,亘古以来从未有一个王者如你。因为在你之前人类对战争是蒙昧的。既然你成功了,成为你自以为是的王者,那么,王者就应该有王袍,而不是一直身着黑罩袍。”
卫依梦说着,甩动手上的那根粗绳,像甩鞭子一样甩动了几下,然后展开,绳子居然在卫依梦手中变成了一张袍子。
“这是依梦为巫织的王袍。同样是黑色的,不同的是,巫看到了,王袍正中央有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原本,我想在王袍上织出一只老虎,但是,巫不是老虎,是软骨头猫儿。想来想去,依梦还是织上金灿灿的向日葵。”卫依梦从容道来。“虽然依梦不知巫搜刮积攒聚宝盆的寸金有何妖魔的用途。但是,依梦还是用巫送给的那些金丝,结合着黑色的棉丝,为巫织出了这张王袍。”
“多么灵巧的心志呀,卫姑娘居然能够将金丝融合在棉丝里织出布匹,做成王袍。这么说,王袍上的向日葵是纯金织成的。”巫说。
“巫不是抚摸到了吗。”
“还是立体的向日葵。”巫惊叹着。“这一定是我们的新婚衣裳。”巫将王袍披在身上。
“不是。它只是王袍。”卫依梦说。
巫内心失落了,卫依梦看见王袍上的向日葵断了一个金丝。
“能够织就如此王袍,说明卫姑娘对我用心了,但是你为什么不同意与我晚婚呢?”
“因为我还没有看到你的真面目,依梦不知道灵魂的你的长相。”卫依梦说,金毛鼠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悄声问,“难道你真得嫁给他呀,太恐怖了。”
巫摘下自己的黄金面具。
卫依梦与金毛鼠吃惊地叫道:“蜀王金喜峰!”
长相打人胃口的金喜峰笑了笑,说道,“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巫的黄金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你不是死了吗?”金毛鼠问。
“我吸食了多少灵魂,就能死多少回。”金喜峰重新戴上了面具。
“你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卫依梦问。
“因为我从来都否定自己的丑陋面容,但是只要我还保有金喜峰的灵魂,我就不能改变自己的面容。”巫说。“我们完婚吧,发动整个极乐山,来一场盛大的婚礼,让藏娇阁的金光灿烂照耀每一个生灵的心。”
“不可能。”卫依梦说。
“什么?!”巫吃惊了,卫依梦看到向日葵又断了几丝金线。
“一个灵魂者,怎么会对一个发动侵略者产生爱恋呢。”卫依梦说。
“不,不是你说的,你是嫌弃我的长相。”巫咆哮着,卫依梦看到向日葵又断了一圈金丝。
“为什么你吸食了那么多的灵魂,对爱情还是那么迷茫呢。”卫依梦说。
“我不迷茫。”
“如果你不迷茫,你就应该清楚我对你没有爱,出了恨,我还能对侵略者有什么。看看你的战争对蜀地造成了多大的创伤吧。”卫依梦说。
随着他两的对话加剧,王袍上的向日葵金丝剧烈断裂,巫浑然不觉。
“那你还给我织王袍。”巫叫道。
“每一丝线都是我对你们的仇恨憎恶。”卫依梦说。
“这么说,你看到我的另一面是为了羞辱我?”巫说,声音变得凶残起来。
“是你自己说你曾经是灵魂者,所以,我为什么不看看是一副怎样的嘴脸发动了战争,歪曲了王,带来了七宗罪,变化出软过头的**猫儿。”卫依梦说。
“嘢!巫被激怒了。”金毛鼠兴奋地叫道。
“什么意思?”巫看到金毛鼠莫名的兴奋,怀疑地问。
“纺织中有一个词叫做千头万绪。”卫依梦说。“俯首看看我为你织就的王袍吧。没有什么邪恶的或者妖魔的力量能够逃脱最为神奇的织女织就的千头万绪。而我就是那个织女。不要尝试了,你怎么也脱不下来。你发动了战争,我置身在战争中感触着战争,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中我织着所谓的王袍。千头线万绪情,你问我带来的战争这样的环境,最适合我织就千头线万绪情。你一旦穿上千头线,那么,你的情绪的每一次波动都会加剧千头线的断裂,成为万绪情。什么力量也逆转不了千头线带来的万绪情对引发千头线断裂者的魂魄吞食。当千头万绪成熟时,你将彻底是你,黄金面具的巫。”
巫焦急的俯首看着胸前背后的向日葵金线急剧断裂。
“你的焦虑只会加剧千头线升华成万绪情。”金毛鼠叫道。
“我杀了你们!”巫叫着,对卫依梦伸出魔掌。
“啊------”卫依梦发出了河东狮吼的咆哮,咆哮的声波冲击着黑袍上的向日葵,令巫近不了身,同时,向日葵的万绪情释放出道道金光,使金黄的向日葵如太阳般发出金色的光芒。巫万分疼痛。
“看到了吗,”金毛鼠叫道,“一副副出卖灵魂者的面孔在金色光芒中出现了。”
“它们只会消散,不能轮回,更不会召唤出红蜻蜓。”卫依梦说。
看着忍受万绪情消泯的巫,卫依梦感慨地说:“阴魂者呀,你们即想肉体的永恒,又害怕死亡;即想进入天堂,又不愿肉体忍受地狱般的毫秒不适。因此,你们选择了出卖灵魂,用阴魂制造着阴魂的天堂。太奇怪了,为什么每个阴魂者在追求黄金上,只看到了黄金,却看不到黄金的创造过程呢。”
巫吸收的所有灵魂都消失了,但是它的形体还在。
“卫姑娘,为什么巫还是人模鬼样呀?”金毛鼠问。
“因为巫体内还有一个灵魂,金喜峰的灵魂。”卫依梦说。
缓过气的巫抬起斗篷,对卫依梦说,“不,巫术已经令金喜峰的灵魂魂飞魄散了,我讨厌他,不然,你一定会爱上我的。现在好了,我是纯粹的巫了,看看我的真面目吧。”巫说着,脱下黑袍,一副骷髅,戴着金蛋蛋黄金面具的骷髅,但是行动起来很灵活。它重新穿上黑袍,又摘下面具。
“啊,奇了怪了,你怎么还是金喜峰那副嘴脸呀。”金毛鼠问。
“因为我不愿意抛弃这副嘴脸,它是人类对我的唯一记忆。”巫戴上面具,笑道,“小小老鼠,口气很轻松呀,好像我失去了积累的万个灵魂,就没有力量了。现在让你们领略我纯粹的巫术吧。”巫手一挥,藏娇阁里的黄金链将他们死死锁住了。
“原本,我对你彻底失望时,就用这条黄金链锁着你,将你从藏娇阁扔进岷江。没想到它会来的这么快。”巫说。“我用自己的真情感化你,你却不消受。将恨织在布匹上,这倒是个释放郁闷的好办法。想想吧,我该怎么处置你们,是将你们送给人间地狱,还是让阴魂者蹂躏你们。”
“河东狮吼,河东狮吼。”金毛鼠对卫依梦叫道。
“对阴魂的忿恨彻底释放了,现在只剩下对它们的拯救。”卫依梦说。
“还是交给我的宋青吧。”巫自言自语。“没有人的灵魂者真好,起码对美丑善恶没有感觉了。”
巫走到韶光琴跟前,俯瞰着整面琴,回头对卫依梦说,“韶光琴。我新欢韶字,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想通过琴声将什么招来,是和平吗?哈哈,只要有黑夜,就有我们创造恐怖的时空。让和平的力量排山倒海到来吧,我期望着最后的战争!”巫叫道,一挥袖,韶光琴飞过藏娇阁的房廊,坠入岷江。巫走到卫依梦跟前,厉声说,“你的表情很激愤,为什么不发怒呀,咆哮出河东狮吼吧。”
“为什么要跟一把琴过不去呢。它可是充满了神奇的。”金毛鼠说。
“正是它太神奇了,所以必须被毁灭。这么久了,每每听到琴声都令我飘飘然于美好大自然中,低迷了我的王者霸气。”巫叫道。
“琴的声外之音正是天籁。巫是害怕面对蜀地被战争破坏的天籁吗?”卫依梦说。“没有理由说,只有阴魂者可以生机盎然,并且阴魂的生机盎然要以天籁的消泯为代价。巫翻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使用了牛角弯刀,与毁灭韶光琴的行径。”
“危言耸听。这是文化人的一贯伎俩。”巫说。“但是,不管蜀地将来怎样,你都没有资格看到了。人间地狱在等待着你。”
“啊,正儿八经与大耗子较量呀。”金毛鼠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