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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 / 1)

“伟大的巫,我心中最为伟大的王。让我们彻底征服蜀国的战争开始吧。”凤纹黄金面具在极乐山面见巫时,这样说。

巫坐在洁白的象牙宝座上,除了黄金面具的闪耀,它一动也不动。让人陌生人真得不敢相信阴魂者的一切行动都来自它的言语。

“我的大统领。我看见了你的内心,它愤怒了。所以你寻求杀戮带给你愤怒之心的宽慰。”巫说。“我们所有的战士何尝不想彻底一战,达到一劳永逸呢。扒皮手,不用着急,就在今年,以后的几个月里,我们的战争将彻底爆发。那时,一切行动由你率领。”

“伟大的巫。在下不明白了,我们已经给以蜀国十五年的休养生息了。为什么还要等待下去。难道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剑阁吗。”扒皮手说。

“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巫说,“我问你,你的剪刀准备好了吗,它足够坚韧锋利吗?”

扒皮手从衣服下面抽出双把剪刀,嚓嚓地咬合着。好像她的剪刀一露面,就得发出嗜血的嚓嚓声。

巫伸出黑袍下的右手,将扒皮手双手上的两把剪刀吸了过去,明晃晃的剪刀在它手中像破布一样被攥成一团。

“难道你就用它来扒取蜀地三足的皮吗?自不量力!”巫显得很生气。

扒皮手赶紧跪下来。

“起来吧。”巫说,“记住,大统领,既然你戴上了黄金面具,就要知道它的分量。在你们的世界中,永远只有凭借自己的真功夫说话,难道你是黄金面具,就能够依仗着它,拥有我同样的巫术吗。凤纹永远只是你在阴魂者面前的身份,它代替不了你的功劳与武力。除了这座明晃晃的殿堂,极乐山一直以来在你心中都是秘密。”

“在下一切听从伟大的巫。”扒皮手说。

“好了,我告诉你吧,十五年来,极乐山一半的黑烟都是为了对那块金质进行千锤百炼。知道吗,就是那块金质,魔鬼进入地狱前,老鼠留下了的。我的大统领,不到几个月,它就要完成了,是我送给大统领最为神奇的武器,只有它能够配得上你脸上的黄金面具。那时就是我们彻底根除灵魂者中的武功,完全拥有聚宝盆的开始。”巫说。“快回去吧。到时候,我会亲手将天下最为锋利坚韧的剪刀交到你的手中。记住,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我们从来不杀害无辜者。即使他们很让你气愤。”

无论是几天还是几个月,对宋清都是从未有过的煎熬。妹妹人生中最为幸福的日子里,成了她嫉妒的水深火热。

她从极乐山回来,宋淌儿已经完婚了。他俩的婚礼举行得很是低调,自从有了阴魂者,每一对新人的生活都进行得非常诡秘。

她只有戴上黄金面具,在众目睽睽的大重庆显摆自己的威风,来聊以**头脑里对妹妹的一切嫉妒,并且这种嫉妒只会越发激烈。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黄金面具,战争与七宗罪的创造者?每个看见她的灵魂者心中都会这样想。人们更加畏惧的是她一直耍弄在手上的那把小巧剪刀。其实,这张凤纹黄金面具下的眼眸一直在躲避宋淌儿,只是没人察觉罢了。

她以一只猫儿所具有的高超藏匿本领去窥视章达卡的肉体,与行踪。十五年来,当她第一次真正注意蜀地三足时,发现他们何止是三足,简直有上百足,以致她不能确定章达卡是否真的是蜀地三足,还是为了故弄玄虚,迷乱阴魂者。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向我报告!?”扒皮手在丛林中对手下发了很大的火。“每天居然有这么多戴面具的可疑分子在聚宝盆的金色光柱中进进出出,就是为了掩护真正的蜀地三足。”

“禀告大统领,因为我们并没有接到伟大巫的命令。再说,那些戴着面具出入金色光柱的人身上并没有利刃。所以-------。”阴魂者说。

“好了,我不想听所以。”扒皮手的手上举起一副黄金打造的猫牌,这是她代表巫下达命令的标志。“听着,要对每一个戴着面具出入光柱的人进行摸底,一旦战争来临,他们都有可能是顽强的抵抗者。传达下去,我们彻底消灭文化人的武功力量就在今年开始了,这几个月里,我们的每一个战友都要收敛自己,养精蓄锐,提高警惕。”

“大统领,我们可不可以将那些戴面具的可疑分子送往人间地狱?”阴魂者问。

“不可以!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提高警惕的同时养精蓄锐。”扒皮手说。“这次的战争,我们要一举消灭那些隐藏的力量,彻底拥有聚宝盆。我会选择五十位最具战斗力的美女战士,随我完成一切重大行动。”

宋清多么希望,自己王后的光环能够成为妹妹生活的支柱,但是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待战争来临,她将轻如鸿毛的王后身份撕裂,成为万人之上的大统领,那时好让落魄的妹妹乞求她的庇护。现在能够让她嫉妒的头脑欣慰的是,战争来临,嫌疑的章达卡必死无疑。同时她又坚定的确信,妹妹知道了她的另一面身份,一定会为心爱的丈夫曲膝求情。

她多么希望妹妹能够是一个阴魂者,同时又怀有身孕,这样她就可以以姐姐的身份对她进行明目张胆的恶意攻击。因为她是万人敬仰的大统领,是传说中令任何动物望而生畏的黄金面具。

在最后的清剿到来前夕,她在大重庆建立了自己的宝座,同样用三尺以上的两百根象牙组成,上面铺着一张完整的虎皮。九千平方尺的宫殿坐落在大重庆的一个山峁上,殿门正对着西方三千尺外的聚宝盆,殿前广场两边矗立着愤怒的青铜虎皮猫。

宫殿后面不远处就是朝天门广场。

扒皮手站在殿前广场,俯看着远处晶莹剔透的聚宝盆,她明白,自己才是真正的王者,是黄金面具。而巫,只是她唯一的崇拜者罢了,是她王者脑后的光环,她自己是自己的仙人脸。

但是,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宫殿前,俯瞰着大重庆,忙碌的人们又有谁在意她,对她投去敬仰与胆颤的一瞥呢?没有。灵魂者为共同的理想,从武力的反抗中抽出身心,全然醉心自己的公作。阴魂者为了更长的岁数,与感官的享受,头脑用尽地以奢侈的方式蹂躏自己的身体。她,即使身为大统领,并不是阴魂者延续岁数的唯一,如果不是为了肉体的那些欲望,它们怎会在她身边乌合。也就是说,它们心中明白,巫可以让任何一个阴魂者成为大统领,但是为什么要选择一个雌性,它们不得而知,就像它们不知道大统领面具后的那一面。摆在众人眼前的是大统领真正的乌发,也就是说,她是阴魂者中惟一有心灵有梦的人。但是这又关它们什么事呢。它们只在乎自身的享受与岁数。

正因为扒皮手没有被巫脱梦,没有一个岁数,因此保有心灵的她能够将自己的七宗罪装饰地更加完美。同时,只有她有着噩梦。

一个阴魂者,如果嫉妒妹妹举动,它会立刻在言语上表露出来,失去心灵的遮掩,但是她不会,她更懂得耍嘴皮子,就因为她多了一丝心灵的神奇功效。这样,她就成为一个完美的不伦不类的人。

生活中的她将自己的一切嫉妒用嘴巴转化成对对方淋漓尽致的夸奖,直到变成怪异的阿谀奉承。以一个灵魂者完美地隐藏在灵魂者中,这只会加剧她的嫉妒,而她也只能一次次将几近病态的嫉妒压抑着,堆积成更为阴暗的暴怒。因此,没有人明白她为什么是最为高超的扒皮手。

与妹妹在一起,成为她撕心裂肺的痛。特别是看到妹妹有了那个漂亮男人的身孕。她是扒皮手,所以她的手是长牙齿的。她真恨不得用自己的手将妹妹的大肚子咬开,让她的流产成为像她一样撕心裂肺的痛,成为生命中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很多时候她都这样的想,既然自己已经身为大统领,为什么还要继续在灵魂者的世界中扮演下去,为什么还要面对丑陋的名义蜀王。

她要活得快快乐乐,只有行使大统领的一切权力,并且尽可能将其放大。

巫来到大重庆的宫殿。这已经是子夜。噩梦中的扒皮手听见了冥冥中巫对自己的召唤。她从丈夫身边起来,穿着睡衣匆匆离去。悄无声息的她,没有料到,丈夫站在窗前看着她走向阴魂者的殿堂。

宫殿中灯火通明,可以与远处的聚宝盆相媲美。既然是阴魂者的产物,无疑这是大重庆乃至整个蜀国最为豪华的殿堂。柱子上画着上万张,没有重复的脸谱。倒是上万把青铜刀悬挂在头顶。每一把倒上都铭刻着文字——妓女或杀牛贼。

面对着象牙座站在殿内台阶上的巫,举起黑袍中的双手在头顶挥舞着,悬挂的青铜刀摆动起来,相互碰撞。上百个整装待发的阴魂者站在台阶下,面对它们的王。

“怎么样,青铜的这种碰撞声是不是令你们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挥舞双臂的巫对身后的掠夺者说。

“是。伟大的巫,我们的蜀王。”众人叫道。

巫放下双臂,黑袍的它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奇石堆放在高台上,下面所有持刀的杀手俨然在等待它的复活。

“只要我们手中的力量不松泄,被人类尊为森林之王的老虎还不是我们脚下的一张皮。”巫说,将脚放在老虎的爪子上,“这么大的腕,也是我们这些软骨头猫儿的阶下囚。听着,”巫转过身,光滑锃亮的黄金面具在万千灯火中显得那么耀眼,路上的扒皮手看见一道金光从山峁上的殿门中射出,消失在正前方的聚宝盆光晕中,“整个蜀地文化人中的武功者,都是咆哮的老虎。既然他们那么喜欢深山老林,那么,我们的扒皮手将请他们的皮子出山。凡是阻挡我们的力量,都会化为烟尘。”

巫看到一只猫儿跑上殿前广场,巫已经嗅到了它的气味。只见那只猫变成了大统领。这具女性娇娆的身姿大步跨进宫殿,穿着彩色睡衣,戴着凤纹黄金面具,使她显得无比妩媚妖娆。

“我们的大统领,打扰你的美梦了。”巫说。两张黄金面具对视着。

“伟大的巫。战争才是我的美梦。”扒皮手说。

“我也不愿意将你从你的夫君身边召来,但是战争确实到来了。”巫说。

“与灵魂者同床共枕,他们永远是我的噩梦。”扒皮手说。

“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大统领的意志。没有这种意志,你们难以彻彻底底掌控蜀国。同样,这场战争将帮助我们彻底铲除我们脑海的噩梦。没有这场战争,我们每一人都没有安稳觉。”黑袍巫说,“你上来吧。大重庆的这张象牙座永远属于你。”巫向台阶下的黄金面具伸出手。

它牵着她的手,将她安放在象牙座上。几步里的短暂过程,它能够感觉到她的心在战栗——既担心又兴奋。

紧接着,巫从黑袍中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捧到大统领面前,诚惶诚恐地说,“一切都拜托你了。”

扒皮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剪刀,万分仔细地审视着,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这把剪刀里。巫向后腿两步,一个窜身随着头顶万把刀的碰撞,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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