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
“怎么了?”蛮牛问。
“没有一头牛跟着它呀。只是这头牛屈服了,牛群还是没有认可人类。”
“因为牛群为了平息我们带来的骚乱,献出了这头牛。难道你没有观察到食草动物经常用这种方法化险为夷,虎口脱险吗。”蛮牛还是不愿意将这样的事实说出来。“它们清楚,一旦被猛兽盯上了,猛兽是不会空手而归的。从昨天到今天,相信牛群也在我身上看到了一种无形的强盛于猛兽爪牙的力量。”
“啊?这么说来,我们驾驭的公牛也有太多的不稳定性了。你怎么将它交给人类呀。”
“先圈养起来。然后寻找它的软肋。”
公牛一路上兴兴然。它也体会到,有人坐在自己背上后,那些猛兽对他只能望而却步,垂涎盘桓。同时更多的鸟儿在自己的头顶歌唱。它相信人这种动物是最为神秘的。也坚信自己正在走向人的生活。一路走来,人还是能够容忍它的低头吃草与喝水的。就是头上的那只草原鼠大惊小怪,一惊一乍对公牛还是不放心。
公牛嗅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息,听到更多的人的热闹。这让它警惕起来。它不明白一个人要活生生的它干什么呢。虽然脊背上的人的分量也不算重,但是一直以来人有别于其它猛兽的掠夺它们的方式却是神秘的;每次看见人,它们的心中总会有沉甸甸的东西升起。
它们进入村庄,村庄对它们夹道欢迎,人类却是沉默的,对眼前的一切充满怀疑。浅笑的人们想上前触摸蛮牛胯下的公牛,首先公牛放大的瞳孔让人们惧怕了。公牛一直向前走,没有人敢挡公牛的道。
“快让它停下来呀。”老鼠一边拉着牛角间的皮绳,一边望着身后的蛮牛。无力的动作惹得树上的同类哈哈大笑。
“你们不要笑,没看见这头公牛还躁动着吗。”老鼠尴尬地环视四周的树木。
蛮牛的响屁引得人们惊叫,公牛也驻足了。蛮牛从公牛背上跳下来,摸了摸公牛厚实的身体。公牛能明白人的抚摸吗。
“知道了吗,你要一直这样站着直到人们为你选好结实的牛圈。”老鼠对脚下不断扭动的牛头说。
蛮牛洋洋洒洒地向村民演讲驾驭公牛的感受,及公牛能够成百上千倍地提高人类的运输。每个人都憧憬着与野牛成为朋友的那一天,他们太神往了,以至没有在意公牛走动的步伐,好像公牛真的成了村庄的一员。
公牛走出人群,它看到两边的木屋上醒目地挂着死去公牛的头颅,头颅中还有老鼠蹿出望着它。它想到了自己头顶的那只老鼠,看来自己很快也会被杀死,然后头颅挂在墙上,成为这只老鼠真正的乐园。那只站在公牛头顶的老鼠,也忘乎所以地与木屋上从头颅探出身的老鼠,打招呼;好像公牛左右扭头望着同伴头颅的举动,是因为它在与自己的鼠朋友打招呼所致。
一想到自己面临的死亡,以及死后受到老鼠的羞辱。公牛毫无征兆地狂颠起来,它要冲出村庄,冲进森林;它要摆脱头顶的老鼠,保全自己的生命。
“救命呀!------”如果没有惊叫的鸟类,老鼠的呼叫并不能冲击全神贯注听讲的人们回心转意。
当人们回转神镇定下来,公牛已经冲出两百多尺。一只勇敢的鸟儿将老鼠从牛头解救下来。这话怎么说来着:公牛也太不给洋洋洒洒中的蛮牛面子了。可想多么强烈的气愤突然穿透蛮牛的内心,但见他不慌不忙从嘴中哈出一口热气。热气滚涌向前,在他眼下变化成一珠嘴巴大的水泡,以转眼的速度向公牛冲去,溶进公牛的后腿中。公牛趔趄两下抽搐着后腿倒地。
人类不认为每个平凡的人能够驾驭飞扬跋扈的公牛,并且让它为人类背负沉重的原料。毕竟人类对动植物的了解还处于肤浅阶段。要让野牛成为人类的朋友,成为村庄的一员,将村庄视为自己的家,将人间烟火视为牛种族最为惬意美好的寄居地;人类首先要通过对牛的了解找到它的软肋,然后通过它的软肋使它惧怕人类,最后它会通过与人类的接触明白人类对它的简单要求。
我们看不见无花果的花,只能审视着它的树干望眼欲穿似的,在相应的季节里想象着它的心花怒放。它结出自己的果实,不凡的果实。如果用此形容一场婚姻,这场婚姻也是完美的。
植物的凋零是为了休眠,好在冬天过后绽放姿容,所以植物并没有凋零。而是为了森林的绿色,适应动物的冬眠,让大地入睡。偃息是为了更好的孕育。四季更替决不是四季的轮回。想一想,灵魂什么时候重复过,分娩又岂能重复。光大的爱正是在这样的默默无闻中繁盛的。当新物种带着爱的神意发芽,它的爱就成为永恒了。它以奔放或含蓄来应对四季的捉弄。从不因为四季的变换来泯灭自身的爱。谁让它是一粒爱的种子呢。谁让它扎根在爱的土壤中,吸收着爱的营养。婚姻也是如此。
种子只知道自己是一粒种子。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粒种子,也就是说,种子在没有成长为植株前,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植物。无论它来自哪里,飘落何方,它都是一粒遗落大地的爱。当它有了春华秋实,灵魂开始萌动时,它才知道自己并不单单是以一粒种子来到大地的,也并不单单为了春华秋实。它看到自己浑身散发着爱。人生亦如此。人是作为一粒液体种子被种植的。因此当人在生命中收获婚姻的果实时,不要忘记自身生命中的绿色。忘记它,就是忘记了四季;悄然无声中你会被四季抛弃;即使你的种子飘落天下,你自己的绿色已经失去了,四季不再。繁衍只是万物走向美好的手段,而非目的。
婚姻的绿色不是厮守,白首偕老。它在它成熟的爱中。
明与曦同辉为天。它们又以各种成熟的身份出现在黑夜与白天。有了这样的分离,时空才有了明晰的时间感。
银装素裹的天地,大地上的绿色也成了幽蓝。俯视大地,四野阒然。华山上,一颗颗松树将身上的积雪抖落。陡峭的洁白华山顿时有了动感。一只火红的动物在华山北峰上攀岩。当我们飞到近处进入华山时,才看清那鲜红的攀岩物是蛮牛。他背着踏雪,在大雪飘舞中。蛮牛鼻孔喷出的气息升华了面前岩石上的积雪,为他的攀登扫清了道路。其实华山并没有让动物登顶的道路。
踏雪回头对遥远的空茫望了望,好像知道我们在空中关注的他俩。相信她认为华夏在空中。
天地间的静穆呀。
他们攀登到峭壁上的第一棵华山松。蛮牛抓住它,华山松的青松一甩,蛮牛与踏雪就向上飞去。一棵棵华山松接力着将他们甩到了华山之巅。他们遥望其它四个华山主峰。老鼠从蛮牛的皮衣下探出头。
“啊,终于站在上面了。”老鼠看到蛮牛与踏雪心事重重着无话可说,它打破了沉默。
白色的厚重云层就在它们头顶不远处,仿佛要压垮华山。
“屹然相对的山峰呀,高深莫测地将中华骨气缭绕。看,是不是那棵老人松。”老鼠向东峰指去。
一棵巨大的华山松凌空漫步,踩踏着荡漾在山峰间的骨气来到北峰。
“真不愿面对这种凄美。还是告诉你们吧,你们今天在这里分手,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冥冥中注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华山松说。
一滴滴泪水从蛮牛与踏雪怅然相视的眼眸中滚落,溶进华山中,泪水敲击着中华骨气的振奋。霎时,从他们脚下开始,北峰上的所以积雪崩溃消融,露出惨白的骨质。
“给我一滴忘情水,拂尽我的尘世泪。”老鼠低声哼唱着。
同时,我们的神思游移在“白云压山峰欲摧”的华山五峰间,低婉的歌声缭绕起来:曾经怀疑,最大的时空是与你两情脉脉相视。在物我两忘的爱情境界中,我偷偷的问自己,是什么让我爱上你。爱情不需要理由,就像一个连心草。摘取爱情的果实,将彼此默默珍藏心田,这是我们分离的理由。让分离的心痛,茁壮心田的成长。
“不能相见,是神的作祟,但是你们的心灵永远是相通的。走吧,雪越来越大了。”华山送说。从它的嘴中哈出一股骨气。踏雪踏着骨气腾空而起,满含泪水。骨气裹挟着踏雪划破天际的空茫,使我们站在华山之巅可以看见中华第一湾。踏雪在骨气冲破的缝隙中投身爱河。华山之巅的它们看见了大雪中翻滚的黄河开始冰封。
一切又被飘雪的云层遮住了。蛮牛仰天长啸,“我的儿女会看到它父亲的灵魂的!”一股强烈的气息从蛮牛的长啸中,直冲厚重的云层,穿透云层,使阳光投泄在北峰。
“你们也要离去了。”老人松说。
“我们去哪里?”老鼠问。
“走吧,到达南峰,你们就知道了。”老人松一个枝桠将蛮牛搂在身上,凌空向南峰走去。老鼠吃惊地享受着凌空蹈虚的过程。
老人松触摸着南峰上一棵华山松的每一根枝桠,像是寻找着什么。
“对了,就是这根。”它在一棵枝桠上停下来,使劲拽了拽。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根枝桠主干处的一层层树皮开始剥离,像是书页般向两边掀开。当所有的木质层翻开后,展现在蛮牛面前的是一个黑乎乎的树洞。老人松的另一个手臂将蛮牛提溜到树洞门口。
“你们可以进去了。进入华山松里面,你们可以通过华山松的根须到达每一个仙境,而我刚才选择的就是公主所在的仙境。”
“很快就会到达吗?”老鼠问。
“很快。”
“唱起你那支歌儿吧。”一直沉默不语的蛮牛对老鼠说着就跳进了华山松展现的树洞里。“给我一滴忘情水,拂尽我的尘世泪。”歌声随着华山松每一层木质的还原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