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在哪里呢?
风、云、雷、电、寒,这就是献身的曦。
天地间最为尊贵的大象——气象。大象无形,主宰万物生命。
天有精气,地有形体。气象使两者媾合孕育,神在其中。
女孩的歌声缭绕着中华一脉上的梧桐:你感到掌握了它,猛然发现它在不远处等你,摸也摸不到,看也看不见,以死来换取你我厮守的宁静;在灿烂光辉中,你我化作永恒大象,守护亘古的美好。
天池畔的老鼠听着歌声。空中飘落一根红色的羽毛在它身边。它知道这是凤羽。
明死了,飘渺的内心突然升华。它离开大地,在阳光与月华的交汇处献出了自己最后的神性——虹。
当虹出现天空时,生命之水再次降临大地。一朵朵云出现在天空,八方云集。
天池畔的老鼠爱抚着凤羽,口中深情地唱着,歌声也是大地的进行时,“云垂泪,泪成雨,降地球,裹胁浑浊入大地;雨成流,刷黄土,汇成河,入伤痕,滚滚黄河东逝水,抽去满腹恨;穿中华,绕凤陵,苍穹之泪流不尽,泪示爱,痛恨流血永不止。”
“我知道,上天所作的任何事,都是为了最好的结果。”老鼠说。
果,便是地球,一颗万念丛生,气象万千的果实。年华充实。
此时的中华一脉是三位一体的脉动。风窒息了,也许它在酝酿更猛烈的呼啸。被浑浊之物纠缠的气象很不稳定。凤重生为什么难以知晓。或许是凤的升华之物正在与蠢蠢欲动浮躁不安的气象交谈。
总之,第一季雨过后,世界重归清明。
青翠的中华一脉被青松着装着,断裂的它所延伸的千脉万山荒芜无比。用阳之眼望去,满是地球骨肉的燋烂。。水对于生命是多么可贵呀;火之于生命是多么神勇呀。水,月华之精神,阴性的神;火,阳光之精神,阳性的神。水即可刚烈,火亦有柔情的一面。
弯弯曲曲的大地疤痕将中华一脉一分为二。在深空遥看大地,青翠的中华一脉的东脉有一池洁白的事物,它是中条一池雪的盐湖。西脉也有一块白色事物,它是华山的傲骨。没有华山的独坐大雄风,以及岩之手松树的腕力,中华一脉会被狂风肆虐的黄土湮没。正是华山的独坐大雄风体现了大地骨气的神圣。
中华一脉的北部高原,是气象的风化之力创造的大地上最具阳性的土地——黄土高原。如果不是中华一脉恒定中华,阻拦了北风的风化之力,黄土高原会更加广阔。
现在进入风止后青翠的中华一脉。
凤羽有老鼠那么长。看见凤羽,老鼠内心升起无尽的对往日的酸楚。它突然感到,没有了那些世之初的神性动物,此刻的酸楚也没来由了。
天池在老鼠面前激荡,老鼠脚踩着凤羽冲浪天池。微风拂过,它在松涛冲浪,山脉下满眼荒芜。
“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满心抱负了,太让我无可奈何了,太让我感动了。”老鼠挥洒热泪。“大地,你是厚重的、博大的、深奥的。生命开始从地球的一抹绿慢慢装点。神圣的气象,给我条件吧。在这生命的环境中,给我新生命的迹象吧。我要将它们播种。”
月夜里,它发觉自己是多么孤寂。
它太思念了,思念大地的生机,思念爱情。这样它又睡着了,在水波不兴的天池畔。
睡眠是由于太过思念引起的吗?是思念在生命身上的另一种状态吗?
不,无论是神灵的,还是动物的,亦或植物的,乃至种子的,这些睡眠都来自梦,是梦让它们进入睡眠状态,以昭示梦要昭示的。
梦进入老鼠的精神,并且以后这场梦会驻足其中。它在梦里看到的,也在中华一脉同步播放着。是动植物、神灵与生灵的协奏曲。
凤羽飘荡起来,羽毛掠过天池炫起一滴滴水珠。它将水珠种在天池畔的土壤中,**的土壤穿上了草皮。高大的树木长出松间。凤羽累了,耷拉着头,像是用尽了最后的神性。其实,凤羽只是做了举手之劳。眼下的神奇来自大地承托的这条脉。
内火一旦被引燃,便给予地表永不停息的勃发之力。
凤羽依靠着一根枝条,低头俯视草皮,等待奇异的发生。
夜最宁静的时刻,天池提供的露珠出现在草叶上。露珠被月光从叶子中提取出来,只一闪的瞬间,叶子上就突兀出晶盈圆润的露珠。
凤羽死死盯着露珠,等待奇迹进一步展开。
露珠被月光从草叶推落,入土之处探出草儿细长的根须。根须抖动几下,根皮蜕化了,从里面出来一只昆虫。天地协作而来的两珠露珠引出两端草根。每一个根须蜕皮后均成为两只昆虫,一只为蚁,一只为蜂。蜂蚁均为火红色。
也只有在露珠初上时,才会有这种奇迹发生于天池畔。因为露珠初上是夜最寂静的时刻。
月光下的蜂蚁用触角默默交流着,在叶尖儿下翘首企盼露珠被月光推落。
这个世界对这对情侣来说是无穷的,更是陌生的。无穷加上陌生,多么无穷呀。在无穷而丰富的世界中,它两只能用触角探寻生活的奥秘——浪漫。昆虫的足与触天生就是为了刻画浪漫。
难道错了吗?难道不是吗?对它两来说,不是只有生活吗?蜂蚁距离各自生活的真谛还有一段路要走。
蚁来到天池边,距离池水只一步。它翘起有力的头部对着天池,像是深情呼吸清爽的空气。一只硕大的露珠炫出蚁头部的钳子上。蚁翘首以盼僵直了老长时间,就是为了从空气中攫取露珠。如定情钻戒似的一本正经,小心翼翼地送给了一旁静待的蜂。蜂用自己的钳子接住,深藏腹中。
晨曦划入中华一脉,蜂也送给了蚁一珠“钻戒”。不同的是,这枚钻戒有着七彩,是露珠摄取晨曦的七彩。
睡梦中的老鼠动了动身子,看来它被梦悸动了。能不吗。露珠可是在夜最宁静时出现,在晨曦初上时慢慢升华。正是那珠蜂送给蚁的七彩钻戒的光彩悸动了梦中的老鼠。
“生命就这样被生活约定了。”梦中的老鼠说了这句话。
蜂蚁漫无目的地浪漫在天池畔。天池对于它两来说真够广袤了,看来穷尽蜂蚁一生也走不尽。
空气中有什么吸引了蜂蚁。是晨曦吗?晨曦着实给它两的身体注入了阳的神性光的活力。
晨曦在一棵新生的刚吐出嫩芽的树木上发生折射。折射的晨曦穿过嫩芽上的露珠,一滴滴露珠绽放了。它们是桃花,中华一脉唯一的一树花儿,千絮万簇。
蜂蚁转动的翘首,抖动的触角同时在花香处定格。回味过来后,直奔桃花树。站在高大的树下,遥望高不可及的桃花,蚁用触角对蜂说了什么,随后向高远的树枝爬去。一直爬到阳光偃息月亮洒辉,蚁才爬到最近的桃花跟前。它的身躯在花梗上岌岌可危,用自身坚韧顽强的力量咬断了一朵花梗。
桃花飘落到蜂脚下,蜂兴奋地跃入花心,沉迷在花儿的神幻中,翩然入睡。
又高又远的枝头上的蚁看得那么动心沉醉。
蜂在花心睡着了,枝头的蚁没有丝毫疲意,摆动触角对着月光祈求。
月光懂它。
月光神化出皎白的有着双翼的神灵来,对蚁说:“花有大树供给,花期却格外短暂。特别是在这浑浊包裹的大环境中。蚁的生活应该在地上踏踏实实感触这个植物世界。怎可留恋短暂花期蹉跎自己一生-------”
蚁挥动触角,梦中的老鼠听到蚁这样回答神灵:“神灵,我的一生与蜂同在。蜂是我的所爱,满足蜂是我心里的踏实。为了蜂,蚁没有蹉跎什么,世界依旧;而少了蜂,蚁的内心将塌陷,一片浑浊。神灵理解蚁的。”
神灵问,“你无悔吗?”
“我只求蜂心满意足。”
“倘若蜂只恋花心呢?”
“赐予蜂翅膀,让它飞绕着花儿。神灵,我祈求你。”
“我也可以赐你翅膀,但不是一对。蜂蚁的翅膀才是一对,你两牵着手,用各自的那半边翅膀可以飞起来。如果不牵手,用半边翅膀飞行很难掌控。”
“将双翼都赐予蜂,我不能拖累它。”蚁说。
“云泥之别。遥望与等待会根植在你内心,你会痛苦的。”
这时歌声响起,是老鼠梦中的那只雄老鼠在歌唱:“期待天边飞来一世爱,只为与你牵手比翼在花心。你在神前许下愿,为我一生一世编织梦。来世,我愿成为你的奴,用梦来满足你对生活的期盼。在梦里,在梦里,你我是一对失落花心的翅膀,借着花香飞向神的梦中。”
睡梦中的老鼠,眼角滚出泪水。
“无论蜂飞往何方,它都在蚁的心中。蚁都在绽放花朵的树下等它。”蚁说。
“太感动了。不要忘了,对某些东西的永久性持有必然改变事物的本真。就像黑夜持有了光明。”神灵说。
“后来呢?”梦中的老鼠问神灵,梦空白了。
“后来在你生命的历程中。”神对老鼠说,月夜下的老鼠醒来。
“天还没亮。”它自言自语着,回味着驻足于精神中的梦。
每一次梦都是神对受梦者的昭示,老鼠在披上嫁衣时,要是驻足于精神的这场梦能够闪现,该多好呀。
悲剧又何尝不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