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便深爱——19
殷康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的,她极力替家人着想,想把殷玮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竟然真的背井离乡,跟他来到罗刹海,明明娇娇弱弱的,一路走来却没喊过一声苦,这样的性子,己经让瀚墨很是佩服。
这一刻,拥着怀里的她,瀚墨心中缓缓涌起满足的感觉。
其实娶她,似乎也不错。
只是青丝……想起妹妹,瀚墨心中暖意顿消,拥着殷康的手臂也不由得僵了僵。殷康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自己被瀚墨揽在怀里,他的大手甚至在她腰间软肉间无意识的轻抚着,带着微微的暖意,想到昨夜……
殷康俏脸一红。
原来,洞房是那样。难怪以前她好奇的问阿娘时,阿娘红了脸,却扭捏的什么也不说,只是成亲后她便知道了。原来,竟然是这般难以启齿,却又让人脸红心跳。
瀚墨,她的夫主。
可一想到他是为何娶她,殷康的小脸不由得一白。
仇恨啊。因为恨皇兄,所以娶她以羞辱皇室。
“醒了?”就在殷康小脸泛白之时,瀚墨的声音扬起,殷康赶忙直起身子,却发现锦被下的自己未着片缕,小脸的白意顿时被粉色取代。
“恩。”
“去拜见我母亲吧。”他母亲?想起那个一脸严肃的妇人,殷康脸上露出微微的惧意。同样是母亲,阿娘可以那般温柔。
殷康相信,如果阿娘看到青丝,也就是瀚墨的妹妹,一定也会温柔相待的。
“怎么?不愿?”瀚墨的语气有些不快,他以为殷康自视公主身份,不愿去参拜他的母亲。
其实此时的瀚墨,不管殷康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的,因为就在殷康睁眼的前一刻,他想到的是自己被囚深宫的妹妹。
殷玮对他的亲妹做什么,他便如何对殷康。很公平不是吗?
让她为妾。让她却服侍他的母亲……不过是惩罚罢了。
他有些自责,刚刚,他竟然觉得自己不该这般待殷康。反而想好好g她。这种保护的心思,只能对青丝,现在他竟然对殷康产生这样的心思。
青丝还在深宫受苦,他怎么能轻易放过殷玮的妹妹。
殷康无法,只得遮掩着起身。男人的目光悠悠,带着审视与微微的炙热。
身子醒痛,可殷康还是强忍着去给苑夫人请安。
只是,足足一个上午。她竟然连苑夫人的脸也没有看到。以时辰晚了罚跪……她跪了足足两个时辰后,苑夫人传话,说是不想见她。
殷康有苦难言。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晃的走回瀚墨的院子。
而她的膝盖,己跪得红肿一片。
她何时吃过这种苦?自小到大,被当成珍宝g着疼着……
殷康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榻上,然后咬着唇无声的落泪。
她不恨皇兄,真的不恨。其实跟瀚墨一路来罗刹海,她己想清楚一切。对瀚墨,她并无怨,虽然他强行掳来她,可却是因为亲妹之故。所以在殷康心中。瀚墨是个好哥哥,与皇兄一样的好哥哥。
也许,当瀚墨选择毫无保留的将一切真实相告那刻始。
殷康的心便渐渐装进了他。
说不清这份情怎么来的,可发现时,情己入骨。
数日相伴,他的冷。他的狠,还有他那偶尔展露的温柔,像一张网,网住了她。
所以她一路不闹不逃,与其说还债。不如说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冒险一搏。阿娘说过,如果欢喜,就去拼命求来。
不要等失去后捶xiong顿足。
所以,她来了,义无反顾的来了。
便是没有喜堂,没有宾客,甚至连喜服都没有,她也认了。
因为,她终是嫁他。
虽为妾室,可她也没有后悔。
可是,就在刚刚,她被他伤到了。他虽然没有打她责她,可她跪在门外,他便那么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然后施施然进了屋子。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可以不在意旁人怎么说,也不计较他娶她的那不~良的目的。
可昨夜,他们才成为夫妻。今日……
殷康,你到底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才会死心?殷康自问……
一个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没有,殷康,爱情原来可以让你这般坠~落?可又怎么样?得到了什么?付出了一切,身到心,却得到他的默然以对。
这一刻,殷康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怀疑以她之力,真的能撼动瀚墨那颗冷硬的心,真的可以化解他和殷玮之间的芥蒂?
殷康,你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直到晚上瀚墨回来,殷康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这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便是瀚墨再强大又如何,她丝毫没觉得自己可以依靠他。越是了解他,越是感觉她与他的差距。
罗刹王……掌管着几十万精锐,更是辖制着数百城镇。
这样的势力……殷康不由得在心中嘲笑着自己。
瀚墨进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的眉头不由得跳了跳。一路走来,殷康虽然碍于自由受制,比初见时安静了许多,可小脸也都是带着笑着,花似的,仿佛不会因为土壤的贫瘠而凋零,便是他冷脸以对,她也能自得其乐。他何曾见过殷康这般无助惹怜之时。
“康儿。”口与心快些,没等过脑子,称呼己出。
只见榻上的人儿身子颤了颤,却依旧把小脑袋抵在膝盖上。瀚墨拧眉。原来她不理睬他,会让他心情瞬间变坏。
“殷康。你闹什么?你是来还债的,难道还想要公主的待遇?”见自己说的这样过份,殷康还是没有反应,瀚墨握了握拳,明明心中有怒气,可却不知如何宣泄。
“怎么?反悔了?不愿了?我可以送你回濮阳,回你皇兄那里……”
这时,殷康终于扬起小脸。
这个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好言相劝时她不理不睬,他说可以送她离开时,她马上抬头。
原来,竟是这般不愿留在此处,那当初以死鸣志好了。为什么还摆出一幅甘愿为补偿他肝脑涂地的架式。
成亲不过一天,她便反悔了。
当真是……他瞎了眼,他还真的以为她与旁的女郎不同。
竟然还心软了……
所以,他的下一句话,直接将殷康打击的无以复加。
“反正己经破了身,公主的味道,也不过如此……”瀚墨说完,调头离去。
殷康傻傻的抱着自己,想着他说的话。破身?味道……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真的一文不值。那之后,瀚墨果真没有再来见殷康。而殷康也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不再去给苑氏请什么安,甚至连屋门都懒的出了,一天到晚呆在屋中。婢女来送饭便吃上几口,哪天婢女如果忘了,便饿上几顿。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明明想着化解仇恨,不想却拉大了仇恨值。
听执守的护卫们嘀咕。
他最近似乎在忙着练兵……
难道,罗刹真的要与大盛兵戎相见?
可她无力阻止,这些时日的自省,终于让殷康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原来,自己一直仗着爹娘和兄长的g爱,而故做高贵。其实,她不过是个无用的女郎。
苑夫人的院中。
瀚墨一身疲惫的回来后,还没来的及换衣服,便被母亲唤了来。
品着茶,苑夫人看起来神色颇为闲适。
最近她心情好了些,自己的女儿虽然未归,可好歹是惩治了那个殷氏丫头……
看着那丫头蔫蔫的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苑氏很是解气。
想当年……
“母亲。”瀚墨掀帘而入,恭敬的唤道。看着儿子,苑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自己的丈夫虽然即软弱又好女色,可生的儿子却很是优秀,不过才过二十岁,却己是罗刹之王。
待时机成熟,一朝称帝,她可就是太后娘娘了。
这一生,岂不享尽荣华富贵。她并不是瀚墨的亲生娘亲,是在瀚墨五岁时才下嫁苑氏的。
只是,她那顽皮的女儿啊。她好容易为她寻了门好亲事,对方是罗刹除了苑氏最大的氏族,掌管着盐业与洒业,简直是富可敌国,可那丫头偏生不安份,竟然自己跑到了大盛玩闹,最终还被大盛帝君强行留在宫中。
若是名节有损。
还如何联姻。
至于嫁进殷氏?苑夫人脸上透出几分恨意。殷氏,想当年那殷五郎如何天人之姿。而她……是的,她其实出身晋国。本是周氏贵女,明明该是殷氏主母的,却被他无情的休离……
回到周氏后,又被族人嘲笑,便是有兄长相护又如何。
便是婢女都会在暗中说三道四。
最终,她愤然离家,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她遇到了来曲城游玩的苑氏郎君,最终随他来到罗刹,一晃……十六年过去了。他的女儿青丝最后竟然和殷氏那个小贱种扯上了关系,这让她如何不气。
儿子又带回了平乐那贱妇的女儿。她自然要好生招待她。
饿上几顿,己经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