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对自己所做的猪杂很有信心的。现在再看看众人的反应,感觉眼前已有银子光茫闪过,心里偷偷乐了起来。
趁着众人正在吃着猪杂,没注意到灶头,小玉把锅里那滤渣布袋子偷偷取了出来。这道猪杂的秘密就在这布袋子里了,吃一口猪杂,软软的不会塞牙,猪杂酸辣可口带有米酒淡淡的香气,猪杂汤酸辣鲜香不见杂质,每喝一口还能咬到脆脆酸爽的萝卜粒。
齐成河那家子也闻到了猪杂的香味,大人拉不下那个脸,各做各的当没这回事,嘴里的哈喇却包满了。小娃儿就没那么讲究了,几个小些的家伙纷纷跑进了小玉这边的灶房里。
李婆子看着过来的都是几个侄孙辈的,也不好赶人,自己喝着热汤,几个娃儿眼巴巴的看着,也没说要吃,李婆子的心一下就软了。“小玉啊,你看看锅里还有多少,多舀两碗出来啊。”
小玉看着这几个娃儿,粗布的衣服洗的已经有些泛白,衣服上还有补丁,一张小脸有些干巴巴的,双眼渴望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碗。反正自己煮东西也是希望大家能喜欢,这样才能大卖嘛。小玉动作迅速的舀了几碗猪杂出来放在小木桌上。“来,帮我试试味道吧!”
几个娃儿端过碗,也顾不着烫,呼呼的喝着汤,拿着筷子夹着猪杂,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吃完了一碗还舔了舔嘴,拿着空碗舔着碗底。
小玉见锅里还有大半锅,又一个添了一碗,看着吃的嘻笑满足,小玉很是自豪的仰起小下巴。
小玉又想起明日就准备去摆摊的事,一副猪下水就能煮一大锅,一锅能舀个三十来碗。也不知道明日去镇上能不能卖的好。
几个娃儿吃过了猪杂,还呆在灶房里,直到传来大人叫人的声音了,才恋恋不舍的走回去。
“小玉啊,我用做了些竹筒,你看能用的上不,明天不是要卖这些东西么,可得有碗装,碗多了会很重的。”齐兴隆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小玉冲齐兴隆感激的一笑“大哥,你想的真周到,我都还没想到要准备碗呀,筷子上去呢。”
小宝吃了个肚儿圆,摸着肚子说:“玉姐姐,煮的真好吃,小宝真的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小玉刮了下小宝的鼻头笑骂道:“你个小贪吃鬼,现在啊就长成了个小包子样,再过两年就变成小肥猪了。”
小宝捂着小嘴,瞪着圆呼呼的眼睛稚声稚气的说:“玉姐姐,小宝才不会变成小肥猪!”
小宝的童言稚语逗的大家呵呵直笑,可爱的小宝俨然已成为了齐家的一员。
小玉起了个大早煮好了一大锅猪杂,齐兴隆帮着小玉担着木挑子向镇上走去。
秀娘担心的望着前方路上的两个身影。齐家贵从身后揽住秀娘的肩头,轻拍了几下安抚道:“秀娘,你就别操心了,孩子长大了,我们不能总把孩子护在身后,让他们见识下风雨,对他们以后要走的路有好处。”
秀娘把头靠到了齐家贵胸前“虽然知道是这个理儿,但做母亲的,还是免不了忧心啊,看着这几个孩子,好像昨天还在那学着走路,吃饭的样子呢。再过不久都要成家立业了。”说着拿着布绢擦了下眼角。
小玉经过肉铺的时候,停住的脚步,看到薛屠户已经开了铺子,小玉招呼道“薛屠户,你早呀!”
薛屠户也热情的打着招呼“小玉啊,这么早就到镇上啦,你昨个说煮的什么东西,给我来一碗吧。”
齐兴隆放下肩头的木挑子,挑着木挑子走了一段路还真有些累人,拿起布巾擦了下额头的细汗。
小玉从木挑子里拿出副碗筷,拿起汤勺,从另一边的挑子里舀了碗猪杂出来,递到薛屠户手里。客气的说:“薛屠户,你试试味道如何?”
薛屠户接过碗筷,先喝了口汤,砸吧了下嘴,又夹起块猪杂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又喝了两口汤,三两下就把一碗猪杂吃完了。“小玉呀,你这东西煮的不错,来这是六文钱,你收好了。”说着,拿出六文钱递到小玉手上。
小玉连忙摆手摇头拒绝“我怎么能接你的钱呢,都说了请你试试味道。”
薛屠户嘿笑道:“你这丫头不知道做生意的规矩吧,哪有开摊第一天第一笔就把钱往外推的,一大早做生意可不能兴欠钱和退货那些的。再说你做的怪好吃的,吃了一碗觉得身子都暖和多了。就别跟我客气了。”
小玉感激的接过钱“那就多谢你了,薛屠户,你说我这一碗猪杂卖多少钱合适呢?”小玉没卖过吃食东西,这薛屠户是镇上的,应该比自己知道的多。
薛屠户摸了下下巴说道:“小玉啊,你这东西煮的真是不错,但这猪下水啊,就是那贱食儿!有钱的人家不乐意吃这些东西,你啊担到码头那边卖,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一碗啊卖个两三文就差不多了。”
小玉和齐兴隆谢过了薛屠户,便担着木挑子往码头那边去了。小玉找了个地,摆好摊,看着一条街都快摆上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子,不时传来长长短短的吆喝声还真是热闹啊。小玉等了一会都没人到摊上来,便学着其他人吆喝起来“来看看哟!香喷喷!热腾腾的猪杂汤哟,来看看哟,来喝两碗祛祛寒喔!”小玉开始的吆喝声还比较小,后来越来越大。
清脆的叫卖声引来了些人,一个老大爷走到摊子面前问道:“小姑娘,你这猪杂怎么卖的?”
“这位老爷爷,你是小玉到这摆摊的第一个客人,这一碗啊,就当小玉请你吃的,你看看味道怎么样。”小玉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猪杂。小玉笑眯眯的看着那位老大爷,现在这么多人,正是好好宣传自家猪杂的时候。
那位老大爷不客气的接过碗,喝了两口汤,只觉得酸酸辣辣的,肠胃都暖和了许多,夹起口猪杂放进嘴里,瞪大了眼,两口就把一小碗猪杂吃了干净,碗里的汤也喝了个底朝天。“小姑娘,你这猪杂真不错,再来一碗。”
小玉给老大爷添好猪杂,又吆喝起来“各位大叔大伯大娘大姐来看看哟,热呼呼的猪杂,保管好吃哟,三文钱一碗咯,来来来试试喔!”
围观的人看到那位老大爷吃的香这呢,又听说才三文一碗也不贵,这秋天的早上已经有些凉了,吃完热乎乎的暖暖身子也是不错的。慢慢的就有几个人掏钱来试试,这一试,猪杂味道果真不错,你一碗我一碗的,很快一锅猪杂就见了底,吃过一碗的觉得还没吃够,还有些没吃到的直叹可惜,叫小玉明天多备点。
小玉自然是满口答应,“各位叔叔伯伯大婶,今天承蒙各位关照了,明天我还到这边摆摊哦。”
李婆子看着桌上吃饭的几个,个个都心不在焉的,哪不知道他们都是在担心着小玉呢。自己也有些担心,心里怏怏的也没了吃早饭的心思。开了院门看到对面小路上有两个身影,很像自家的娃,大声呼喊起来“是小玉么!”
小玉隐约看到在门口的李婆子,挥着手大声回应道:“阿奶,我们回来了!”
李婆子搽了把手,就往对面小路跑去,看到两个兴奋的娃,李婆子知道今天摆摊应该顺利得很。一把接过齐兴隆肩上的木挑子,埋怨道:“你们两个孩子真是的。”最后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一声长叹“唉”,孩子要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