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于是吃吃的笑道:“奴家实在是想念郎君的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奴家这一日不见郎君,就像是过了大半辈子。”
“你这贱蹄子,嘴上似是抹了蜜糖,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倒说说你此番这般献殷勤究竟是为了什么?”秀才懒懒的说道。
“郎君若是这般想的,可真真是误会奴家了,奴家不过是逮住机会跟郎君说说心里话罢了。郎君怎地如此误会奴家……也不怕奴家听了心里头难过……”桑叶像是极为难过,声音里头透着委屈。
秀才哈哈笑了两声,口中随意的说道:“也罢,就算是吾误会你了,你这贱蹄子虽说是模样不出挑,但是这身子倒真是软和……”
穿云又听了一会儿,这厢房里头又是一阵瘙痒似的欢笑声,他心中焦急,急等着秀才出去,谁曾想这秀才一时半刻只怕也出不来这屋子。
穿云心中发急,于是悄然起身,打算去别的厢房撞撞运气,谁知刚一起身,就瞧见那厢从月亮门里头走出个摇摇曳曳的女人。
这女人并不是桐花,他之前也从未见过,只瞧着这女子身上也穿着一件儿红衣裳,腰肢掐的极窄,只瞧着细细的一缕腰上系着一枚姜黄色的荷包。
她头上戴着一枚亮闪闪的金簪子,耳边还带着两串珍珠耳坠子,她手上拿着几件儿衣裳,正向着后院井轱辘而去。
这井轱辘旁边搁着两只木盆,其中一只木盆里头搁着半盆脏衣裳,另一只木盆里头像是放着几件儿亵衣。
穿云不便细瞧,只瞧着那女子把衣裳搁在木盆里头,而后又挺直了身子,唤了一声,“桑叶……”
这桑叶如今正在厢房里头颠龙倒凤,快活的紧,哪里听得到这女子的声音。
眼看一场好戏就要开场,穿云不动声色的缩回了头,只侧着耳朵听着下头的动静。
那下头立着的小娘子又唤了几声,而后就四下走动起来,穿云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竟是往这东厢房走了过来,他于是重新趴下身子,朝这厢房里头看了过去。
外头天寒地冻,房间里头一片春意浓郁,桑叶的胳膊正紧紧的搂住秀才的脖颈,从上看下去只瞧着一片白花花的肉。
穿云移开了目光,又去看这屋子里头的摆设,只见着这屋子里头布置的很是简单,屋门口搁着个长条案,上头搁着个粗瓷茶壶,另配着一只缺了口的茶碗。
这屋子里头还有几只箱笼,靠着墙角放着,除此之外,这屋子里头竟是没有大件儿的东西,又有那东南角里头搁着个木桶。
穿云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转到床榻上,铺着靛青色褥子的床榻上除却那两个白花花的人影之外,还有个靛青色的枕头,撂在一旁,被角搭在地上的被褥却是瞧不出皮的么颜色的棉花被子。
穿云目光正无处可去之时,只听着房门“咣当”一声,方才那红衣女子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目中险些喷出火来,口中高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蹄子,爬床竟是爬到郎君床上了,你莫不是以为郎君房里无人不是?”
那红衣女子也是个性子烈的,随手抄起门栓就冲了过来,她不管不顾只把门栓劈头盖脸的招呼在桑叶身上。
桑叶一声尖叫,霍然坐起身来,随手扯过被褥,挡在身前,口中连连哭喊,“芸娘莫要打了……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芸娘哪里肯放过她,只一把扯开被褥,只捡着桑叶身上软和的地方使劲招呼。
她心中怒意滔天,只把桑叶往死里打去,她手上不停,口中更是骂个不休,“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平日里偏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没想到竟是存了这等腌臜心思,你也不瞧瞧你这模样,便是跟那夜里的女鬼一般,就这模样你还要惦记着郎君,真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奴家这就让你长长记性,看看你还敢不敢了!”芸娘挥着门栓在那桑叶的肚子上使劲抽了几下子,趁着桑叶护肚子的时候,她又接连抽了几下桑叶的心口。她下手又急又快,桑叶身上很快就见了一道子一道子的红印。
“芸娘……莫要再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人了……”桑叶口中哭喊连连,又去央求秀才,“郎君……郎君……你快为奴家说一句话吧……”
“你还敢自称奴家?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会被郎君收了房吗?你简直是可笑至极!”芸娘轮圆了胳膊,给那桑叶的脸颊上狠狠抽了一门栓。
桑叶口中剧痛,登时吐出一口血来,她眼巴巴的看着秀才,却不知秀才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衣裳,如今正低头束着腰带,他像是并没有听到桑叶的声音,又专心致志的抚平衣摆上的褶皱。
芸娘心中更是肆无忌惮,打起桑叶来愈发的得心应手起来,她口中喘着粗气,高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蹄子事到如今竟是还要攀扯郎君,奴家今日就让你瞧瞧奴家的厉害!”
芸娘一手拿着门栓,又从头上拔下金簪,对着桑叶狠狠扎了过去。
桑叶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她面上落下泪来,化开了面上的脂粉,她眼皮子发红,脸颊上红的红,白的白,混在一团,看起来像女鬼一般。
“郎君……郎君……你倒是为奴婢说句话啊……”她期待的看着秀才,眼中的期待一点点的化为了失望,她目光逐渐暗淡,又去求那芸娘,她声音越来越低,口中不住的哀求道:“芸娘好歹都是一同伺候郎君的……你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日后定然事事让着你……你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你这贱蹄子莫要胡乱攀扯!郎君的房中人只有奴家一个,你又算是哪根葱?”芸娘趁着桑叶求饶的功夫,又在那桑叶的肚子上狠狠抽了两棍子,眼见着桑叶头一低头又吐出一口血来,她方才又金簪子在桑叶的胳膊上狠狠扎了一下,口中解气道:“你这贱蹄子此番可是合了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