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墙头上相拥的两人,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两人为何如此亲密,若是亲密也就罢了,为何还如此嚣张的亲密,生怕别人瞧不见吗?
王大娘一声尖叫,打破了墙头上两人之间短暂的和谐,宋如是一低头的温柔,正瞧见王大娘抬头的惊慌,两人四目,面面相觑。
宋如是突如其来的一阵脸红,当初说李诃对春花有意思的是她,而后说李诃『性』取向不明的还是她,最后又说李诃对春花穷追猛打的还是她。
如今仍旧是她,大张旗鼓的与李诃相拥于冬日里的墙头上。这一切还都被“洞悉”一切的王大娘瞧了个正着,如此就尴尬了。
宋如是与王大娘相对无言,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宋如是咽了口口水,看向李诃,轻声说道:“怎么办?”
李诃一笑,对着王大娘,朗声说道:“大娘,起得早。”
李诃如此和光同尘,王大娘也不好畏畏缩缩,所以她略微收敛了惊讶的神情,清了清嗓子说道:“两位早啊……”
宋如是面呈猪肝『色』,这就是李诃的“办法”?她暗搓搓的拧了李诃一把,闷声说道:“你这是何意?”
“我是在保护你。”李诃淡然说道。
“保护?”宋如是窝在李诃怀中,冷哼道。
“对。”李诃点了点头。
宋如是只感觉李诃的下巴在自己头顶上轻轻蹭了一蹭,她的一腔恼意,登时化为乌有。
宋如是在李诃的“保护”下顺利的下了墙头,上了正房。她脸上的滚烫的热意,哄的她头脑一阵阵的发热,她索『性』打开了窗户,有风吹了进来,凉风贴着发烫的面颊吹过,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阿如,你很紧张?”李诃立在宋如是身后问道。
“没有……我并没有觉得紧张……”宋如是坚决的说道,并不回头。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李诃的声音贴着宋如是的耳朵传了进去。
宋如是头上的热气,便更旺盛了一些,她不自觉的僵起了身子,便是声音当中也透出几分僵硬来,“谁说我不敢看你的,不过是外面的风景更好些罢。你瞧那株杨树,之前被满树的郁郁葱葱掩盖了风韵,如今叶落枯枝显现,风韵这才显『露』一二。”
“阿如不如回头看看我,冬日既来,我身上的一些风韵只怕也显『露』出来了。”李诃认真道。
“你身上的风韵?”宋如是心中好笑,也忘记了尴尬,回首看向李诃。
他的眉眼如初,一如之前的明净高远,他的身形似乎瘦削了些,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下面是暗自流淌的血脉。
李诃拂过宋如是脸颊,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的眼睛,“阿如,你可瞧出了什么不同?”
“你……你与之前想比,更瘦了些,至于风韵,恕我眼拙,并没有瞧出来。”宋如是讷讷道。
“阿如,你再瞧瞧?”李诃凑到宋如是面前,嘴角绽放了一道温柔至极的微笑。
“我……”宋如是的一下子撞到李诃深情的目光当中,像是『迷』途的羔羊瞧见了草原,又像是落了单的孤雁瞧见了雁群里的头雁,更像是沦落在外的游子瞧见了家乡村口的那株歪脖子树。
宋如是脑袋当中『乱』糟糟的,正自天人交战之际,突然嘴唇一软,原来李诃这厮竟然趁机偷袭。
宋如是脑袋一懵,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和的处事原则,狠狠的吻了上去。
两人正吻的头昏脑热,死去活来之际,又是一道尖叫声传来。听着这么熟悉的尖叫声,宋如是默默离开了李诃的嘴唇,而后一鼓作气的扑到李诃怀中,充当鸵鸟。
李诃伸手『揉』了『揉』宋如是头顶柔软顺滑的头发,而后施施然说道:“王大娘,所来为何?”
“我……我……”王大娘面红耳赤,口不能言,仿佛被抓包的人是她。
“王大娘是专程过来送羊腿的……”王大娘身旁的春花笑着晃了晃手中硕大的羊腿。
“对……对……对……我是来送羊腿的。”王大娘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多谢,王大娘。”李诃揽着宋如是,面如清风拂面。
“没事……没事……”王大娘原本气势汹汹想来当众揭发李诃的丑恶面孔,但她身为“外人”,来兴师问罪,总该有个由头。
于是王大娘果断的宰杀了一头刚刚满月的羊羔,滴溜着热气腾腾的羊腿便上了门。
也是巧合,她刚到门口,便瞧见了从隔壁郎中家出来的春花。王大娘抛给了春花一个极其复杂的目光,而后一路欲言又止的跟着春花进了院子。
王大娘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墙头,墙头上有风但无人,瞧着正房门口的微微晃动棉布帘子,王大娘陷入了沉思当中。
春花瞧着前院无人,心中有数,大公子来了。她自是满心欢喜,但王大娘欲言又止的神情和纠结复杂的目光,都在有意无意的提醒着春花,此间事情并不简单。
春花不知提着羊腿的王大娘这般纠结是为哪般,她刚试探『性』的问了几句,便成功的收获了王大娘同情的目光。
春花缕了缕头发,又掸了掸裙摆,自问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能让人生出同情的地方来,而后抬头看向王大娘,但是,王大娘的目光依旧很意味深长。
春花一时『摸』不着头脑,又瞧着王大娘提着羊腿跃跃欲试,要来正房的模样。她心中估『摸』着王大娘是要亲自到娘子面前去邀功,所以便含笑着引了王大娘进了正房。
正房当中并无声响,春花撩开帘子便带着王大娘走了进去。她只顾着回头与王大娘说话,也未曾注意屋内的情形。直到王大娘一声尖叫,她连忙回身,这才发现自家娘子与大公子之间的感情竟然回春到了如此地步,春花恨不能立时的大笑三声。
春花还未笑出声来,便瞧见自家娘子羞怯的模样,春花心中会意,扯着王大娘便要离开,谁知王大娘突地甩开了春花的手,面红耳赤的走到李诃身前,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公子你如此作为,又让春花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