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俩母女对望着兴奋的光芒下,刘坚却是皱眉起。『雅*文*言*情*首*发』
刘坚看向岚娘,他也明白上次岚娘是在山下为那收苞谷的事,受了不小打击,他们用赶知晓出村,彻底的激怒了她,岚娘才想着用这个方法来报复报复,可是她似乎忘了……
“岚娘地是好买,可是谁来种?我们家可是种不过来的。”刘坚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小声的嘟囔,偷偷瞄向她。
岚娘却是一哑,迅速瞪向刘坚,“不是还可以租出去吗?”弱弱地道。她也是突然的明白过来,想到,买了后似乎就是个陪钱的买卖,而且还不能明目张胆的种地瓜,那好像是有点不值,花这么多的钱打水漂。
那她怎么办,这口气谁来给她出,她岂不是要憋死。
一想到这,她就难受的紧,重重的放下茶碗,搁在桌上,气呼呼的唬起脸,难道这些个日子来,她这自以为能出一口恶气的好主意,好计划,就这么着的完了?!
她可不甘心,陪也要给她把这个地给买下来,和女儿一起住到山下去。
不能出这口子的气,不能把那一家人欺负回来,不把这个仇报了,她连觉都睡不着,特别是这个秦兰,这些年来,她总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仗着自个是村长家的儿媳,平日臭美的很,总爱在村里头给她转悠,很是厌恶的碎碎念这糟心的人。
越想越烦,又去瞪了眼这个把话给她说明的刘坚,这下好了,刘坚早不说晚不说,现在才来给她来上这么一句,她倒是要问问,她这口气要如何的出?
其实刘坚是早就想着把这话给岚娘说个明的,可是他又不想总见着她为这个事的闹的不开心,想着拖一天就拖一天的。是见她又重提旧事,他才不得已的小声的说出来的。
现在刘坚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岚娘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家这个情况的,种地的人倒是不难找。可万一像往年一样,老天不给脸,来个什么灾,你看他们到时会不会还要我们陪钱,何苦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刘坚即使被岚娘恼也要说的,也好熄了岚娘这心思,他在这村里住了这些年下来,早摸清了这里的人是个什么心思,见不得别人家里有点好的,其实他倒是觉得。在山上住着也省心,不用整日对着那些个人,安安静静的多好。
“这是哪的话,地里受灾那是老天给的,我家又没法知道。也不单单就我们家,这种事有什么话好讲的。”岚娘有些气不过了,“那怎么着,知晓总得要住回山里吧,这样的住在山上,也不顶个事啊。”
知晓站起来制止她娘,拉着她。“啊呀娘,算了,没必要做这种的赔本买卖啊,要住到山下有何难的,哼,我就不信了。我就给他住回去了,那又能拿我怎么样,我倒要看看!”
见这两个大人为这个事给她操心,操心有用吗,都到如今这地步了。谁怕谁?
知晓咬牙冷声的道,“他们以为赶着我到了这山上就成了吗?每年的这个人头税还不照样让着我交。娘,你就是个心软的,一听说村里让把我除名就慌了神,你就让着除了名又能有怎么,我也给他照样住回山下去,……”
“他们不讲个理的,你又何必讲个什么道理的,紧着非要买个什么地的再往回住到山下,这么罗嗦干嘛,他们怎么样的来,我们也怎么样的来,也没必要讲个什么道理的,……”
“住回去又能奈何的了我什么,我名字还记在村里头呢?怕什么,就是住了,有个本事去到上头里长那说去,我也要评个理,我冤不冤,我就不信他们敢硬来,……”
“我不就是看了眼那个贾秀才吗?管他是真的秀才还是假的秀才,村里头这么多人的,我看的人可也多着,难道他们都是已经死了,现在住在那的只是一群行尸走肉?是妖怪?”
“呵呵……”二妮和慕天都在一旁听了这个知晓的牙咬切齿无忌言语,实在是有些个忍笑不止。
岚娘也是,被她这丫头站直身的,这般地一吼一囔的,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气了,岚娘心里想可不是这个理。
心里开使火热起来,是啊,管他个什么劲,他们能有个什么的理的,那都是村里头那些个人无聊的瞎说的,赶个什么劲,照样给他住回山下去,跟他们这群人拼个够,谁怕谁的,总要来个总结的,都这么多年下了,这群八婆就没一个不给她消停的下来的,以前是太给脸了,现在她就不再给脸了。
闹,给她闹个够!
真窝囊的躲到山上来,本想着熄熄这帮人的整天碎碎念叨那点个破事,她现在是彻底的明白过来这样的人是不能再让的。『雅*文*言*情*首*发』
你让他,他就给你来个得寸进尺的没完没了的,烦个透。
真是这股子的憋气日子难受的紧啊,现在好了,女儿都已经这样说了,管他个什么,照样的给她向这群人报复过来。
以前是太文弱了,只想着那个丢钱到刘贵面前买地来的报复。
大不了就是闹不过人家,到那时,她就打一个抢,换一个地,走人不就是。现在也不像十年前那般,那人到处都放着眼线,怕个他什么,以前是为着躲那家伙,憋屈在这个土沟沟里,时间久了,都不像她了。
刘坚看岚娘那被知晓挑起在眼里的炯炯的兴奋光亮真是头大了,有些个怕怕的感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两个十足的像,现在让他说知晓是钱景蓉的女儿,连他自己都不信了啊,这般的知晓是更比着这岚娘厉害的。
刘坚很是头痛,瞅这两个火一般性子的两个人,真是头都大了,可是他还是要打击一下岚娘的这份火热情绪,他有些很是为难的开不了口啊……
“岚娘……”刘坚踌躇。
“什么事!”岚娘甩过去一个白眼,刚刚的那事她还没怨他,他可别在来闹的自己不痛快。岚娘很是欣慰的看了又看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女儿好,女儿向着娘,也亏了自个以前没白疼她。不,是一直都没白疼她。
女儿好啊,岚娘很是欢喜的在知晓的头上疼爱的拍了拍。
“岚娘……,我是想说,也不急着非要闹的不痛快的下山啊……”
刘坚呐呐地不敢多言,在岚娘投来像刀子一般的目光时,瑟缩着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刘坚,你是不是……”
岚娘滤去刚要出口的脏话,可是这心情又彻底的被这个看着老实木讷的。实则一点也不是,尽让自己不痛快的刘坚给激怒起来了。
“好啊刘坚感情我做什么,你现在都要反对啊?”岚娘囔起来道。
知晓看这个爹总要在关键时刻,说些打击人的话,实在是很令人不高兴。现在被喊,也是活该,自找的,她可不会去帮他。
拽拽的耍头不理,由她娘发挥她的狮子吼,这般的总是喜欢在别人性头上浇上一盆子的凉水,任谁也不会高兴的起来。哼……
二妮和慕天看的皱眉。这是哪般的事啊,刚才还好好的一家人,现在却是闹着起来了。
“大娘,你听刘叔把话说啊……”二妮是有些同情起这个刘叔。
刘坚抬头:“岚娘,我家还在山上种着这么多的地瓜呢!下山后还每天的时常来回走动,岂不是要引起他们起疑的?”
岚娘对这地瓜现在是情有独钟。喜爱的不得了的,这么能赚钱的好东西,好买卖,她可是绝不会,做个哪门子的好人。去与那些个厌着她家的村里人去说的,不会透一丁半点的口风。
知晓看岚娘是软和下来了,可她不愿意了,她的下山不就又要泡汤了!这娘岂不是又要每天紧着她不让她下山?
不过依着今天对娘的刚才看法,她是不是应该不再会反对自个的去和村里闹腾了,是不是她每天的都可以下山去蹓跶一圈,气气那帮子的村里人,也好为自己整日在这个山上的,找些个乐子?
“我们现在有这些个地瓜种苗在,怕啥,日子总归会好起来的。我是这样想的,等过了来年,先收了这批地里的地瓜,然后再回去住,也不会让人知道,其实到那时,我们把这片山地整个买下都是不成问题的,你也不必急于这一时,逞了这回个痛快,以后反而得不偿失,做这事就没意思了。”刘坚见岚娘有些说动,更加了把劲的说道。
“嗯,这个也对,可是……”岚娘还是有些个失望,那她这口怨气又出不了。
“那也就这样了,今年是不成了,到明年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法多留点种苗,也好在这山上多种些的了。”岚娘有些个扫兴,说了半天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知晓一旁听着,插进话来:“爹,这山难道是有主的吗?如果有主,我怕到时……”
刘坚听了这话,心里突然一跳。
这些年在这山沟沟里一直住着,没听过是谁家的山地啊?如果是有主的地,那多少也得派个人守着山,或是在山下村里人那听说点什么,可这些年住下来,都也一直没听到什么动静。
“应该不会有主的吧,不然也不会赶我们上山啊。”刘坚道,可是他的心被这么一提多少不免有些不安。
现在他们家的情况是,想要大规模的在山上种植却又担心被发现,而且这山还不知是不是有主的,这山上已经种的这么多亩了,万一有主,引得别人来,知道这地瓜是个赚钱的好买卖,就怕倒是给别人做嫁衣……
刘坚一凛,有些担心,“我看还是明天去到县城衙房里问问,说不定就能查到有主还是没主,省得去山下问这个刘贵反而引起他的猜忌。”
“也好。”岚娘点头,她抬头望着屋门外因天气转暖而一片绿油油的山景,转头笑着和刘坚道:
“要不咱们在这山上先养些点兔子,这草料到处都是,不怕养不活,现在的天气到也是正好,这东西繁殖的可快着。”
岚娘一直想着用手上的这些个钱再生钱来着,既然山下的地买不成,那总得想个别的法子。早先她就听说过别人家养过这东西,可家里地方有限的,并没大范围养,也只是一年养上几只应个景。好到年底加个菜的,现在他们这不是住到山上了吗,地方有的是,草料弄起来也是现成的,何况现在天气也好的很,这是多好的条件。
刘坚笑,“这法子倒也好,我先去问了山地再说,我明先把钱带在身上,没主的话。咱们就在山上先养些个兔子,这养的好也许可比种田赚的多。”刘坚估摸着,笑看岚娘,心里直夸她现在的脑子在赚钱方面可是动的快啊。
知晓在一旁偷笑,这娘是个厉害的。她一个穿越过来的人都没开动出这想法,她倒是……很有赚钱头脑啊……
知晓心底感叹连连的。
岚娘还笑着与他们说这个以前还在一个地方有过一场兔灾。
母兔怀孕周期也就是一个月左右,一个母兔就能产上十个左右的兔仔,按一年怀孕六七次计算,一只成年的兔子一年就能产崽六七十只,再加上小兔长到两个月后也能产小兔,这种繁殖能力。繁殖速度,如果没有兔子的天敌,食物充足的话,岂不很容易闹兔灾吗。
后来还是各地送了大量的老鹰,狐狸,狼的过去。才平息了这场可笑的灾难。
……
两个月后,这一段时期岚娘一家可是在这山上忙的团团转,由刘坚进城打探得来的消息,全家人知道这是个无主的山地后,终于是放下了心。就开使忙开了。
先是在山屋周围围起了院墙,又再屋后腾出了好大一块地搭建了个兔园,专门在里面养兔子。
兔子的数量上从刚开始的二十来只种兔,到现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繁育出的兔子加上小兔已有近百来只,令知晓和慕天每天都要咂舌上一回,进了兔园,脚下一不小心也许就会有山一只兔子,还得十分的当心,可别踩到它们。
从刚开始在山上割草喂它们两顿到现在因有些母兔怀孕和产仔了,岚娘怕营养跟不上,又给它们加了一餐,所以这活就更多了,有时那山下的刘雨上山来逛上一圈,也许都不能见到他们一家。
二妮正拿着手上的青草逗弄刚断奶的小兔,慕天蹲在地上手捧起一只放下又小心的捧起另一只,忙的不亦乐乎。
现在不但要给旁边院栏里的三只咕噜咕噜叫的小猪找食吃,隔上几天还要去给地里的地瓜苗浇一次水。
由于这给兔子吃的青草要每天不断的割,光凭岚娘几个人有些忙不过了,刘坚就干脆把山下的五亩地租出去两亩,一心在山上和全家人搞起了养殖。
……
这几个月下来,刘雨大热天也会隔上几天的偷偷跑上来一回,有几次吃了闭门羹,就自个跑到后院看里面欢蹦的兔子,直到夫子让放风的一个时辰到差不多到了,知晓他们还没回来,也就灰溜溜往回跑。
今天刚回到家的刘雨,在夫子带笑的目光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呐呐地道:“我今天与知晓辞别了。”
“说了那就给我安心的念书了,别再分心了。”夫子叹着气,往他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有些郁闷的笑起来。
从京城到这给他教书已有上五年左右时间,当初的落魄幸蒙这家人所收留,给了顿暖饭,也正巧的秦兰因着儿子与知晓走的近,正想法子要约束他,可巧来了个识字的先生,双方倒也目标一致了,一个为了有个地方歇脚,一个为了儿子能长点学问,一拍即合的开始收拾刘雨这个初期有点开始叛逆的家伙。
被管教的现在似乎有点过头的趋势,这也是这近一两年他刚刚发现的,可他倒是已经从严厉教学到现在的宽松仁教转变了,可这个刘雨似乎就还是一根筋的别扭的很,没转过弯来,估计是他的娘秦兰的紧密督促有关。
谁让这小子,在他的严密的教学有方的因材施教下,几年前就考了个童生呢,那怪的了谁,所以啊,因此这他的娘就更是起了劲的严密监控起来他了。
这几年跟本就没一点的改变,还是在他这个夫子看来那么的别扭。就像是一根黄瓜被扭的长歪了一样。所以他有时也开始有些个后悔起来。是不是刚开使的时候他太过了。
伤脑筋啊……
王夫子看着满面通红的他,脸上因进来天气转暖还冒着汗,不时又没好气的摇起头来,“不能怪我啊。你是知道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干嘛就一考就靠了个童生,这下好了,你娘是跟是在后头逼的更紧了,让我想让你休息一下都要避着你娘,你说我容易吗?”
他翻着白眼说道,向这小小的少年吐着槽,他是概不会承认自己的一丁点的错的,谁让这小子有一个好娘亲啊。
“我就想着要让我娘高兴高兴。考好了,就能让我松快点啊,可她倒好……”这毕竟是自己的娘,他不太好说,可现在这些年的下来。即使让他不往这条道上走,似乎也是不能了,总要考取点功名了,难道还想着在这里种田啊,首先他娘第一个不答应的,何况他自己也不想了。
“那你就让她再高兴高兴吧。”王夫子憋着气的笑起,无奈的看着这个少年儿郎。
“不。我现在让我自己高兴,知晓他们现在用我给送去的书可也是在学着呢,而且她娘都是识字的,她现在学着快着呢,我可不能被他们给赶上来。”
“她娘识字?”王永明倒是有些吃惊起来,眉头挑了一下。一个在这里山沟沟的村妇,居然能打能骂还是个认字的,他有些好奇起来,他来到这以来,倒还真没听说过。
一直住在这个村里。虽然也是出去走动走动的,可倒是一直也没见到过这个村里的名人的娘亲,那个叱咤全村的名人小丫头倒是以前在路上偶尔的遇见过几回,凶凶地瞪视自己,斜斜的看向他,看的自己好笑不已。
其实这丫头也只是个表面厉害的,真正厉害的她是没见过的,哪有这么容易的把不高兴放到脸上的。
王永明想起就有些失笑,端着茶抿了一口放下,正了心神,见对面的刘雨已经翻开了学书,也就认真端起架子教起学来。
春去秋来,山上随着时节的转变,埋于地下的果实终于已经成形,到了该收货的季节。
岚娘直起腰喘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锄头,今天天刚亮就带着一家来地里挖地瓜。
眼看快过中午了,刘坚瞧了眼后头,道:“岚娘,你和孩子们先歇一歇,这一垄地刨完咱就收拾一下回去。”
岚娘抹了把额上的汗,回头瞧没剩多少的一垄地,点头答应,又远眺了下还剩下许多的地瓜,埋在下面没挖,心里估摸今年地瓜收成肯定是要比去年好上许多,不比山下一亩地种的粮食收成来的少,一亩地瓜地少说赶上几十亩的稻谷的产量。
这是多么的让人激动的一件事啊,岚娘心里那个甜啊,按去年一斤最高卖到一斤肉的50文来算,这山上的几亩地瓜地,岂不是要有上五六百两的收入,天,自从搬来这里,她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心里那个澎湃。
往后吆喝:“再加把劲,马上就好回家休息了。”
一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地瓜藤蔓,扎成一捆,带回家喂猪喂兔,这个比起别的来它们更爱吃这个,倒也省得再费事去割草了。
秋季了,山上偶尔有会几个人上来打猎,所以这家人都在大清早的就早早过来干活,刨完地不到午时就又早早的收工往回赶。
知晓家里养的兔子也被来山上打猎的人在无意间的看到了,又在村里的那群人中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