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赢了!
杨浩一脸的理所应当,那武官却绷不住劲了,气呼呼冲过去,对准被人架回来的李三抬脚就踹!
李三却不是真的一点力量都没有,他只是输得太没脸,索性装死狗也好博得一点同情而已。见大脚丫子真的踹上来,赶忙往旁边一闪避开。
这更让武官火冒三丈,指着他气吼吼的呵斥:“不许躲!混账王八羔子,方才怎地不把力道都使出来?你可知道这得让本官和列为大人丢了多大的面子!”
李三也不是没后台的草根,本来就累的够呛,索性豁出去似的梗着脖子回嘴:“大人好没道理!标下那不也是没办法?玩的都是人家熟悉的套路,标下就算一身本身那么试不出来哇!”
武官一愣,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啊!武装越野他们根本都没练过。平时好几天才出一次操,还都是糊弄架势,说上杆子这么拼命的往死里练呐?不成,后面的几样比赛得涨点颜色,这也忒冤了。
他呼呼跑回去,瞪着杨浩讲条件。不说别的,手榴弹他们就从来没玩过,天知道里头还有啥道道?
杨浩毫不掩饰其轻蔑的扫了对方一眼:“好,那就先比徒手格斗和枪刺对拼。这两样总该没问题吧?”
武官还真拿不出反对意见。作为军队,若是连这两样都没训练过,那干脆解散了回家抱孩子轻省。
厉学忠那边,狠狠拍打着老五的肩膀哈哈大笑:“小子,干的漂亮!回头你也别在炊事班混了,申请调到侦察连吧,上头那边我去替你说!”
老五大喜:“多谢班长!”
侦察连啊,那是仅次于警卫排的好差事,每次打仗都在前头,活动自由装备自由,冒险刺激还能捞到不少战功。平时选拔卡的严实,今番却是机缘巧合当着杨司令的面儿表现出色,便宜大了。
观众之中,反应各不相同。
大多数的文武官员,对老五那轻松的模样感到十分不可思议。那可是足足十里地啊!背着四五十斤的东西在二十分钟内跑完,这他祖母的要多好的体力和耐力?难不成杨家军里头个顶个的都是武林高手?
王师傅也是微微的震撼,赞道:“体力充沛,气息悠长,用力分布匀称,步伐稳健清楚。这是有高人指点过,又经过长年苦练才能办到的。那位杨大老板,养这些兵可是花了大价钱!”
溥伟不解,扬起小脸茫然道:“朝廷养一个兵也没多少钱啊?”
王师傅露出一丝苦笑:“兵和兵是不同的。朝廷的兵每个月能拿几两饷银?这还得算计被当官的克扣之后,往往都难以糊口,还是吃空额之后的结果。你可见过有几个人是壮实的?”
溥伟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还真是没有。看他们好似瘟鸡似的没个精神,难怪老是打败仗。”
王师傅心说打败仗的原因多了去了,并非只此一个,你们满人从根子上就把强军之路给堵死了,上哪儿弄好兵去?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只是解释道:“以我看来,杨家这些兵每日起码三顿饱饭,且必定经常吃蛋肉,如此方能顶得住每日大量的训练活动。光是这等吃食,足以养活寻常三倍的兵马还不止。若再加上其他诸如延请名师教范,诸多器械和医师辅佐,便是官军的五倍也不意外。”
溥伟两眼大张,惊叹道:“如此靡费?!怨不得他们能以一当十,利害利害!……那杨大老板,还真舍得花钱呐!”
“是啊!”王师傅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杨家舍得花钱,超出眼前这小主子代表的满人想象之外。同样是京津练武的人,他也打听过“精武体育会”的道道儿,那是一个羡慕。
不说在里面能够与各家高手切磋增进武学,更有当世没人可比的强大医疗队伍支撑,各种必须的药物敞开来用。只要能做出贡献,获取积分,你根本不必担心买不来。
还有各家各派所用的兵器,不管你的要求多么奇门古怪,人家就能给你造出来,还格外的精良。只是这几样,足以让天下间练武的人趋之若鹜。也就无怪那体育会和后面的“国术馆”那般兴盛。
王师傅也想去的,奈何如今他在恭王府给溥伟当教习伴当,拿人家的钱不少,起码也得先把这差事给当完了才能转投他去。
从杨浩嘴里确定,整支部队每一个士兵都能完成这种程度的五公里负重越野,甚至还有更长路程、更重负载的训练,且起码是五天一练。最好也只有一个月才来一次长途越野训练的清兵将领们,纷纷倒吸凉气。
人家这可是实打实的跑,他们那是拖拖拉拉的轻装行进。相互差距之大,这根本不用计算。
如果他们知道,其实杨浩那部队新兵训练每天至少两个五公里越野,有时候甚至十公里;侦察兵阶段性强化训练要一天跑三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吓掉下巴!
好兵都是练出来的,这是铁律。训练程度直接决定总体水准,里面一点都不可能掺假。这个道理,连一天一操都做不到的清军能理解才怪。
场下,两名被挑出来格斗的士兵一动上手,那明显练过摔跤的清兵刚刚晃起棒子,准备上去抓住对方的胳膊先扎好黄瓜架子。哪料到人家根本不给他撕扯,左手一晃他眼前,飞起一脚踹裆再跟上右手一拳封门,直接给放翻了。
满场官员看的目瞪口呆,清兵们大肆鼓噪:“没这么玩的!上来就下死手像什么话呐!”
杨浩朗声喝道:“战场之上,讲求一击必杀!谁给你机会摆架势?”
李鸿章也耐不住了,轻咳一声道:“好啦!愿赌服输,都给老夫闭嘴!”
他们顿时偃旗息鼓,然后咬着牙给下一场的人鼓劲:“兄弟,下手千万不能留情,一枪捅死丫的!这他祖母的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咱,光兴他们出阴招?”
“对对!别含糊,瞅准了要害给他扎个透明窟窿来。可怜的孙老二,指不定下边儿都成了一滩泥,他家刚娶的那小媳妇儿可是要守活寡!”
“嘿嘿,没事儿,哥们感情那么好,还不幸给帮衬帮衬?”
三句话就转了下道儿。虽然声音小,那闹哄哄的一点纪律性都没有,比起之前看到的杨家军简直天上地下。李经方站在前头,骚的脸都发黑了,他能想象得出老头子心里头该有多怒气。
第四组的人下场,各自一条包了厚厚的海绵,沾了白灰的腊木杆。长度跟他们平日里用得枪刺差不多,熟悉一下也就可以了。
炊事班的士兵两腿往下一蹲摆出的架子,王师傅打眼一看就摇头:“这回还得输。人家这是有师傅教过的,里头有中平枪的把式。”
溥伟虽然没正经练过多少工夫,却也听说过“中平枪,枪中王,高低远近都不防;高不拦,低不拿,当中一点难遮架”的说法。这一势为枪法之根本,练好了却不容易,所以才有“月棍年刀一辈子枪”的说法。
下边那个大头兵,难道也是专门使枪的?
当然不是,杨家军的士兵都练过拼刺刀,扎架子拢共就这么一个,然后最主要练得,就是“抢扎一条线”的直线进攻招数。
天下间练枪的人数不清,但真正能炼出符合这口诀的人却是极少。真正的高手诸如厉应九这样的,他们从基本功开始,无论饮食还是行走坐卧的姿态,那都专门为出枪,练习有各种严格的要求。
用现在的话说,是把出枪那一下需要调动的肌肉群先给练顺了,再把全身的力道都练成一体。那可是动辄十年几十年的苦功夫,当兵几个月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功夫不到,其他方面来补。
只要姿势摆对了,其实普通人的差别都不大,关键就在出招的一刹那,是否足够果断稳健。毕竟,手中那家伙可是奔着要人命去的。但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就可能产生巨大的偏差。
而那个炊事兵,本身就在战场上跟日本兵拼过刺刀!
站在他面前的清兵也是练过枪的,这也是军队里的基本功,起码架势拿捏的比较准。但平日里用功不勤,身体状态也不可能保持的多好,王师傅打眼一看就瞧出来,那整个身架子都是散的,劲道拿捏不成一块儿。
再给对方的凶戾眼神一看,清兵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浑身肌肉绷紧,动作登时就慢了一拍。
就在这一眨眼时间里,炊事兵一声断喝:“呔!”
好似炸雷一般的吼声,震得清兵脑袋嗡一下,什么反应都没来得及作出,就见一个白点倏地冲来,紧跟着胸口剧痛,两脚离地倒飞出去!
“嘭”!
清兵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一口气捯饬不上来,两眼就反白了。
炊事班收枪立定,冲着对面呆若木鸡的其余人轻蔑的一撇,扁担一样扛着木棍回归队伍,冲厉学忠敬礼:“报告班长,俺打赢了!那家伙忒怂。”
看台上,李鸿章拂袖而起,轻哼一声:“不比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