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死之交(1 / 1)

向九富不料他有此一问,忙借拿酒之故打着马虎眼将此问含糊带过。李慕歌也不追问,拿了新酒便开始自斟自酌,只淡淡道:“虽然您说村中一向太平,但如今出了此等怪事也算隐患,村里还是应该多加提防以防万一。”

向九富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但脸色明显已不大好看,完全不复初时的热情。就在这尴尬的时刻,门外忽然走进一人,只见那人一袭玄衣,束带飘扬,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也随着脚步的临近逐渐变得分明起来。

当他完全进入众人视线后,李慕歌只能说,他有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他是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人。

一双狭长凤目嵌在一张如雕刻般英挺的五官中,丝毫不显违和。相反却把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琢磨不定的深沉完美融合。

而故安在看清了那张脸后,则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

近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李将军?”认出来人后,刚刚还黑着脸的向九富,立刻换上一副欢天喜地的笑脸上前迎接:“将军,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请进,春花他娘快去准备座椅。”

“今日听闻你家中出了些事,所以过来看看,恕本将军打扰了。”眼尾轻轻带过李、故二人,黑衣青年一撩衣袍,旁若无人地坐到了屋中上首。

“不打扰不打扰,反正我们这顿饭也正好要散了。”向九富暗自朝李慕歌和故安使了个眼色,却没想到前者看见了装作没看见依旧又吃又喝,后者则像是看见了又像是没看见,依旧不紧不慢的细嚼慢咽。

向九富见状是又气又慌,赶忙催促:“二位公子,明天还要一早出村,要不先跟我老伴去看看住房,要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好及时安排,省得到时耽误了你们休息的时间。”

李慕歌洒然一笑,折扇轻摇:“不耽误不耽误,这好酒好菜的还没尽兴,何况我们两兄弟也没打算明天就走。”

狠狠地瞪了李慕歌一眼,向九富咬牙道“村里有规矩,不留外客,今天留下你们已属破例,明日一早你们必须离开,还望二位别让我难做。”

“那为何他能留下,我看他可不像村中之人。”折扇在李慕歌手中打了个圈,最后指向端坐在上首的黑衣青年。

“大胆放肆,李将军是堂堂朝廷命官,当然并非你等贱民能比。”向九富已经快被李慕歌气炸了,所以语气也变得极其恶劣。但不知为何,他的怒气之中潜藏着的却是更多的慌乱与恐惧。

“哦?哪一国的哪一个官啊?当今朝廷那么多,你们遁世已久,能分得清自己归哪一国管吗?”李慕歌依旧不依不饶,故安则一直作壁上观不发一言。

“熹国,镇国将军,李无名。”此时,黑衣青年忽然开口,一字一句皆铿锵有力。

闻言,李慕歌左眉轻挑,对峙半天竟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好放声大笑。

他不该笑吗?此事不可笑吗?

整得他死去活来,追得他狼狈不堪的“李无名”此时此刻居然坐在他面前,像是第一次见面般对他“自我介绍”,是他疯了还是“李无名”疯了。何况

止住笑声,李慕歌双眼微眯正欲开口,却被故安在桌下踢了一脚。

“我这兄弟生性张狂,举止若有不当还望将军海涵。”故安双手一揖,此时终于抬起了头,冲“李无名”歉然一笑。

“李无名”这时才注意到故安。望着那抹笑,那张脸,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无以名状的熟悉。

这时,他突然越过饭桌,五指微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对面的故安。

故安见状立刻双手推向桌沿足下一蹬,借力弹开身体。同时连人带椅在半空中一个后翻,勘堪躲过面上一击。

“李无名”一击未得便收住了手,站在原地不动如山,但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却将故安狠狠攫住,从头到尾前后左右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过。

在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虽然都感到奇怪,但谁都没有说活,全都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安静以待。

这时李慕歌有些看不过去了,刚要发难却被故安挡了下来。

只见故安既没有被人无故袭击的愤怒,也没有一点被人莫名打量的反感,反而极尽配合地走近了几步,此外还转了几个圈,以便对方观察地更加仔细。

李慕歌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没想到故安也有如此“乖觉”的一面,不由在心中大声控诉:权利的伟大!

“李无名”一语不发地看着故安的配合,刚刚涌上的那股熟悉感忽然间就如潮水般转瞬退去,心中只剩一片荒凉的浅滩。

这样一张乏味可陈的脸,这样一个毫无气节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又怎么配被认成他?

更何况那暗沉低哑的嗓音,简直难听得像只老鸦,又怎么会让他想到他?

那个人明明是天上的明月,就算堕落凡间也是那洒在圣山上的皑雪,绝不会粗鄙至此!

况且那个人的武功早就被“闲云七重音”所废,绝不可能再动用丝毫内力。而眼前的这个人显然是个高手!

虽说此次离国,他是一路追着“顾言曦”的消息而来,但唯独来这个村子是因为另有要事要办。

处心积虑的追索尚且无功而返,难道无心插柳的偶然竟能美梦成真?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不禁泛起了一抹苦涩——一抹浓得化不开,苦到不能言的苦涩。

这时他将目光从故安脸上果断移开,转头对向九富淡淡道:“我今夜前来,是有些事要交代与你,其他不相干的人赶快打发了吧。”

此话一出,逐客的意思已非常明显。

李慕歌与故安也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况且也不想再招惹麻烦。于是连忙“拾阶而下”离开了向九富的家。

向春花见状悄悄尾随在后,为他们安排了住处。

李慕歌看着春花安排的住处,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古怪:先是一惊,后又大喜。紧接着迅速染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同时那笑意之中还夹着几分不折不扣的幸灾乐祸。

偷偷觑了故安一眼,他故作无知地对春花道:“小春花,这间还不错,就给故兄住了。我住另一间。”

说罢,他转身就向外走去,却正如所料地被春花一把拉住。

只见春花低着头,结结巴巴地有些难为情道:“李李公子,不好意思,家里挤,多出来的屋子就就那么一间。委屈委屈二位公子了。”

李慕歌见状立刻抓住春花的手,满眼感激道:“春花啊,你能给我们安排一个栖身之所已经很不错了,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这时他又转向故安问道:“是吧?故兄?”

故安虽然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也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小姑娘。于是只好点头“嗯”了一声。

李慕歌见自己已经成功将故安逼至想发飙也不好意思发飙的地步,于是赶忙哄走了向春花,令“同屋而住”这件事再无反转的可能。

向春花走后,他立刻呈大字型躺倒在了床上,语带无奈道:“故兄啊,没想到这没过多久咱俩又要同塌而眠了,你就将就将就吧。”

此时他仰望着对方脸上那种怒也不是,怨也不是,喜也不是只能强装若无其事的表情,心里都快笑开了花。但脸上还是要保持淡定。

故安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岂不知这人一向“人面兽心”——表面故作正经,心里还不定想了些什么。

于是丢下一句:“我这人不爱将就”便开门离去。

夜风习习,月洒江天。

本是番良辰美景,此时却当虚设。

故安眼角结霜,冷冷睨着坐在江边的那个“土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当触到那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时,又将话收了回去。

有些气恼地扭过头,他将淡眉蹙起。

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和这人搅在一起?

自从遇见了这人以后,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不是遭人陷害就是疲于奔命。现在居然会没出息到迷路,简直是个“瘟神”!

看来他要重新评估到达盛极圣的方法了。

这时,那“土猴”已变成了一只不着寸缕的“裸猴”,带着江水的清冽坐在了他的身旁。一边心满意足地烤着火一边长舒了口气道:“折腾了一天,可算能好好歇会儿了。故兄,你这火生得可真旺啊。”

“李兄,这火是在下生的,可准你烤了?”故安映在火光中的脸虽是红彤彤的,但眉梢眼角的寒意却未有丝毫融化。

“裸猴”李慕歌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立刻挂上一脸春风拂面的笑容,凑到故安面前讨好道:“你我也算生死之交,这风寒露重的,你总舍不得让我赤着身子,在这寒江边上吹冷风吧?”

他湿发未干,这一凑几滴水珠就甩到了故安脸上,霎时令他脸上的土晕开成几点泥。

故安毫不犹豫地向他击出一掌,这一掌虽未带半点内力,但正中要穴,疼得他瞬间向后仰去。

而就是这一仰,令故安在明灭的火光下看到李慕歌的左胸上竟横着一道可怖的伤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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