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太后有这两人侍寝,每晚都要“加餐”,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性*趣”最浓的时候。为了不让“肥水流入外人田”,郑俨每逢放假回家省亲,灵太后总要派两名小太监跟随,将赏赐的物品留下后,即催促郑俨返宫,以免“肥水外流”。
郑俨想和夫人说两句私房话都办不到,更不用说私下里亲热了。其实,郑俨省亲,根本用不着急于回宫,这完全是出于灵太后的占有欲。宫中政事一切靠的是徐纥,郑俨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绣花枕头。
徐纥总理文档,或亲笔书就,或指令秘书批答。遇有急诏,而此时徐纥已在值班室卧床休息,他仍然会在刚闭目养神中,徐徐口授,由秘书笔录。颁布的奏章诏书,军国政令,无一不神采蜚然,逻辑清楚,条理明晰。
而徐纥因三起三落,知草根的艰辛,待人接物谦逊恭谨,以此掩盖内心的险恶,一时朝野上下,对徐纥一片欣赞之声。求其墨宝者更是踏破门槛。徐纥想起孟津客栈的患难时光,尽管那家伙开的是银钱店,但自己是圣贤大臣,岂能与那小子一般见识,就命下人封送一百两纹银,书就门匾“迎贤店”送往孟津古渡。
有了这真正的墨宝,店小二欢天喜地,鞭炮齐鸣,挂上匾额,因小店有大文人徐纥的题匾,一时生意兴隆,店小二送上迎下忙得脚不沾地,数钱更是数得手抽筋。
北魏著名的战将杨大眼的儿子杨华,以勇武著称,授官征虏将军,听说郑俨靠崔延伯战功进阶获灵太后亲睐,很不服气,曾与部下戏言:“此二人无论床*上功夫马上功夫,怎敢与我较量。”
这本来是句玩笑话,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华没想到这种淫*秽的戏言,居然会传到灵太后耳朵里。灵太后听了杨华的浪言,没想到有人在千里之外向自己发起挑战,就暗暗留意此人的行踪。杨华要见太后比登天还难,灵太后要见杨华是轻而易举。随便找了个借口,一道诏书,毫不客气地传诏让姓杨的来京述职。
杨华哪晓得其中的猫腻,见诏书的语气简单生硬,急忙赶往洛阳。他对太后接见一个边陲将领自然是莫名其妙,匆匆忙忙进宫。灵太后一看杨华“其灼华华”,虎虎生威,果然挺拔英武,豪气干云。十个柔弱书生也抵不上一个杨华,灵太后一见就满心欢喜。
于是,灵太后又故伎重演,先装模作样地问上几句,即把杨华带进宣光殿,让他在外殿等候。有了虎虎生威的勇士,灵太后急不可奈,脱得一丝不挂,躺在蚊帐里,传唤杨华进殿。
杨华一看太后如此“襟怀坦白”,吓了一跳。灵太后说:“杨将军不是说床*上功夫马上功夫,郑俨、徐纥都望尘莫及吗?说大话不算,得让朕好好检验检验。”几个宫女听见号令,围住杨华七手八脚,早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杨华脱得“坦白襟怀”。
灵太后嘻嘻一笑说:“我让你到我这床上来当一回征奴将军。”杨华一听灵太后在自己面前贱称“奴”,一时胆气陡升,被灵太后搂住不放,也就放马奋战。边疆的将士久旷人爱,杨将军此时身上储满了弹药,不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打不完。一连三天,杨华在宣光殿里疯狂地用机枪扫射,奋勇抗战,不知白昼。
灵太后前殿事务有徐纥打理,内部事务有郑俨担当,乐得享受人间仙境。杨华骁勇善战,一连三天“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连淫*心炽烈、从来就吃不够的灵太后也被整得不能动弹。
想想也是,在前线久旷人爱的兵哥哥,也就是如俗话所说的“当兵三年,老母猪当貂蝉”的家伙,多年没见过异性,把老母猪都当作美女的混世魔王,哪个母夜叉会是他的对手,灵太后在强悍的杨华面前,不得不连连告饶,累得精疲力竭。三天之后,灵太后吃得打饱嗝了,这才放还杨华出宫。临行前还一再叮嘱:“有事还将召见。”
杨华回到武都,一想起自己也居然和郑俨、徐纥一样忝列面首之列,这原是自己很瞧不起的,也是自己所鄙视的行当,而且太后还决不会放过“征奴将军”,有事必然召见进宫。一失足成千古恨,杨华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后悔。这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老子躲到天涯海角,不见你总行了吧。
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大魏河山,能往哪儿躲,除非跑到国外。杨华一咬牙,收拾行装,带领部曲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南方急行军。杨华率军叛国投敌,西南边境大乱,各路兵马一路围追堵截,杨华冲出重围,投奔了南梁,被梁皇封为太仆卿。
灵太后听说杨华不愿在床头效劳,居然叛逃国外,为南梁效劳,都因自己逼迫太甚的缘故,叹息不已。其后的几天和郑俨、徐纥交战,总觉得二人“硬件不硬”,“内存”早已泄光,更是特别想念杨华的坚硬挺拔。
灵太后这天晚上思念之余,夜不成寐,提笔赋诗写成《杨白华歌辞》一首,诗云:“阳春二三月,杨枊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窝里。”可惜,诗毕竟只是诗,杨华再也不能被灵太后衔进被窝里了。
灵太后为此诗谱曲,教宫女们传唱,连臂足踏伴舞,曲调绵绵凄惋,诉不尽此恨绵绵,追思脉脉。灵太后也随之吟唱,随之伴舞。灵太后教宫女们传唱舞蹈的这支曲子,恐怕是历史记载最早的蹄踏舞了。
从与杨华的交往中,灵太后尝试到文人不如武夫,床笫功夫靠的不是甜言蜜语,需要的是硬功夫,真本事,不是大尾巴狼能装出来的。
灵太后有了杨华的成功经验,就把目光放在了殿下武官的行列中。这一找,果然在武官序列中发现了一名姣姣者,此人不论是气质,虎虎威凛,还是言谈举止,都不亚于杨华,这人就是领军将军李崇的公子李神轨。但因李崇威信太高,家教甚严,灵太后总是找不到机会,寻不到借口接近李神轨。
也是天从人愿,不几天居然传来李崇病逝的消息。灵太后强压心头的欢喜,装出一副哀哀戚戚的样子,亲自前往李府吊唁。灵堂上,灵太后紧紧地握住李神轨的手,四目相向,眉目传情,表面上是在安慰李将军:“节哀节哀”,心里却在说:“结爱结爱”。
男女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两人都心有灵犀,自然是心领神会。李神轨安葬好父亲的遗骸,迫不及待地赶进宫去,对灵太后临幸李府,吊唁父亲,叩首致谢。
灵太后见李神轨如此善解人意,当即传诏让叩见者进宣光殿,太后为的是要考验李将军的床上功夫。床上一考试,李将军果然武功非凡,验收合格,灵太后提升李神轨为中书舍人,武官转入文官序列,以便随时出入禁中,随时得到太后召见。
历朝皇帝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灵太后却只有区区面首三人,自然不能满足,只要有可意之人,总想尝试。不久又把安南将军、中书令袁翻勾引上床,敕封袁翻为给事黄门侍郎。从此文修武备,灵太后夜夜有人侍寝。
灵太后的面首其实就是一只只伸长脖子的鸭子,表面风光,内心却是相当的可怜,也常常是自己都觉得可耻。就好像皇帝的嫔妃,互相之间也是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巴不得一个人独占恩宠。
李神轨是武康伯李崇的公子,父亲在北魏一朝声名显赫,自己又是高富帅,对同行就很有些鄙视,总认为别人投靠灵太后的动机都值得怀疑,靠床上功夫讨太后欢心是心怀叵测。有此想法,他每每从灵太后的崇训宫出来,就很有些倨傲和猖狂,化言化语间也没把“先入行”的老大哥郑俨放在眼里。
郑俨对此很是苦恼,他清楚李大将军的背景,此人起点高,床上功夫好,用不了多久就会独占鳌头,说不定会把郑、徐二人排斥在朝堂之外。郑俨见不得李神轨的小人得志,就把自己的隐忧告诉了靠自己引荐入门的徐纥。
徐纥以文才名世,根本就不担心有人会抢去自己的饭碗,见郑俨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乐得挑起他们之间狗咬狗的争斗,自己坐收渔利,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对郑俨说出了自己的策划。
这天,李神轨从太后的崇训宫出来,优哉游哉地从中书省办公室经过。他本来就是这样特意绕道经过,目的是有示威的性质。
郑俨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笑容灿烂地说:“李将军难得来中书省,何不到鄙人的办公室小坐一会儿。”
李神轨受郑俨如此抬举,刚才受了太后的夸奖,越发地得意了,故意眼睛望天地丢出一句话:“我一个中书舍人,怎么敢到中央机枢的敏感地方就坐,那里的一切都是国家机密。”
郑俨从李神轨的话里听出了隐藏的不友好,越发谦恭地说:“李大将军何必戏弄小人,连太后在您面前都没有一丝机密,何况我这小小的办公室。”
李神轨一听,此人言之不谬,说话也还算知趣,也就毫无顾忌地走进郑俨的办公室,当仁不让地在郑俨的办公桌前坐下了,弄得郑俨只好在陪客的位置坐下,吩咐勤务兵端茶倒水、奉献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