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擒住了那个保安的手腕。
季安宁惊魂未定地看过去,正对上黎梓初冷淡的眼睛,“你是死的吗?”在大门口被人欺负成这样,不是死的是什么。
黎梓初看她没说话,转头看向被自己制住的男人,“他是谁?”
他是谁?其实这个问题,季安宁也相当疑惑。当初从康怡嘴里套话的时候根本没出现过这号人物。这具身体的爹娘早就死了,也不可能出现渣爹这种情况。
苦思不得的情况下,季安宁郁闷了:“我不知道。”
于郁更郁闷:“听他说是你亲戚,你居然不认识?”
那保安的手腕被黎梓初捏得生疼,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疼疼……季安宁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连着外人欺负自家人!你这个丧门星,那时候就应该让你死在外面!”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看向季安宁的目光已经有点怪异。黎梓初自然不愿意自己刚刚签下来的人惹上什么绯闻,还没推出去就死个通透。当下手下发力,把他往地上一推。那保安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就已经被方河带来的人围住,双手被擒在身后。
那保安已经被抓住,嘴里却还是不干不净地骂,看着季安宁的目光阴毒得几乎喷出毒液。
黎梓初冷声说:“还愣着干什么。”
方河这才回过神,领着人把保安带了下去。今天是原姿的生日会,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也要等生日会结束之后再盘问。
这场闹剧总算暂时散场,众人接收到黎梓初冰封的视线,脸上看好戏的笑容顿时挂不住,纷纷讪笑着往里走,一边走还要一边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王太太你的项链真漂亮……”
“李小姐的包也不错,是限量版的吧……”
唯有原姿没有走,反而走到季安宁身边,拉起季安宁的手温柔微笑,安抚地说:“吓到你了?”
“没有。”她摇摇头,要说吓到,这还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丢人。这具身体以前过得是有多惨啊,喜欢的人是渣男,家里说不定还有很多极品亲戚,活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黎梓初:“你准备拿那个人怎么办?”
“好吃好喝供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季安宁:“……”
黎梓初成功打击了季安宁,还不忘记侧头鄙夷原姿:“你想明天就隐退就直说,否则公司召开发布会的时间会不够。”
“我没有要隐退啊……”原姿尴尬地笑笑。
“生日会找的保安这幅德行,你离隐退也不远了。”黎梓初直接往里面走,不再理会后面被他打击得风中凌乱的三个同门。
季安宁跟着原姿往里走了几步,才双手握拳义愤填膺地看着于郁:“他居然敢嘲笑我!”
于郁茫然地看着她:“他为什么不能嘲笑你?”
“嘲笑我也就算了,他连原女神都嘲讽了,为什么单单漏下你!”
“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了!”季安宁小姐一把拉住于郁胸前的领带,“早就听说黎梓初是gay,说!你是不是就是他姘头!”
一句话说的豪气干云,大有把于郁这个姘夫就地正法的苗头。于郁被她拉着领带,倒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本来一张秀气的脸被他笑得有点阴森。
于郁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季安宁仔细看着他的口型,才发现他说的是三个字:你完了。
你完了……她为什么会完……一阵恶寒从背后升起,她嘴角僵硬地笑笑:“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吧?”
于郁弯了弯眉眼,“就是你想的那样。”
季安宁脖颈僵直,慢慢把头扭过去,其画面感可参照电视卡带的时候。当看到后面那片熟悉的衣角,她喉咙里面只剩下干笑了:“呵呵……呵呵……执行官你好,执行官再见。”快速把头扭回去,拼命在心底暗示自己,这是梦是梦,她绝对不会每次说黎梓初坏话都被抓现行的!
“你对我很有意见?”暗示没用,黎梓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清楚地提醒她又被抓到了。
“不不不,我不敢对执行官有意见。”人在屋檐下,某人不得不学会低头。
“那你就是有意见。”他说的非常笃定,声音四平八稳,甚至听不出是不是生气。“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对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季安宁干笑着转过身,黎梓初面无表情,看在她眼里却是满脸煞气。她双脚一软,差点直接吓跪下。还好想着现在还在天后的生日宴会上,众目睽睽,她丢不起这个人,手快速往前一伸,直接抓住了一块布。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目光顺着自己的手往上移,手里的那块布莫名有些眼熟……
黎梓初垂眼,看向被抓在她手里的领带,有一瞬间的沉默。“你有这个爱好?”刚才他看见,她也是抓着于郁的领带不放。所有他完全有理由怀疑,她对男人的领带情有独钟。
“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她一愣,然后条件反射松了手。一边笑一边替他抚平被自己拉得有点皱的衣服,“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梓初含义莫测地看着她,眼睛里面藏着很多情绪,像是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她被他看得身体僵直:“怎么了?”
“没什么。”还是不要问了,他默默地把那个问题咽了回去。那个问题要是问出来,估计季安宁的回答能把他气死。
理了理被她扯得有点勒紧的领带,他淡淡的说:“我有事问你。”
“执行官请问,我一定知无不答。”她就差把自己的腿掰下来捧到他面前问:执行官,这是你掉下的狗腿子吗?
他被她那个“奴颜婢膝”的笑弄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对着他溜须拍马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能把这个表情做得这么喜感的,非季安宁莫属。“那个男人你真的不认识?”
“我真的不认识……你要相信我……”
他好想问她一句: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信任?
于郁总算理好了自己的领带,听见两人的对话,疑惑地插了一句:“不对啊,刚刚那个人不是说是你的大伯吗?”
黎梓初的视线像是暴雨梨花针一样,直接把季安宁扎成了筛子:“不认识?”
“是真的……”被他看得声音都有点轻,瘪瘪嘴:“我前两个月撞到头了,什么都不记得。醒过来之后总共就康怡来看过我……”
他默默地看着她……
季安宁被他看得心里打鼓,在心跳失去频率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脑子一热。这次也不例外,梗着脖子就喊:“看什么看!”
他直接侧头对着于郁说:“好像是有点不正常。”
于郁:“……”你现在才发现吗?
“方河,回公司之后给季安宁准备一次体检。”方河处理完那个保安的事情,刚刚回来,就被派下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当下惊惶地对着她左看右看,“刚才受伤了?严重吗?”
季安宁:“……并没有。”
黎梓初一本正经:“我怀疑她脑子有点问题。”
方河和于郁一起加入沉默二人组,这还用怀疑吗?季安宁的脑袋那小时候绝对被驴踢过啊!
“你竟然说我有精神病!”季安宁一脸愤懑地看着黎梓初,“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
他抬了抬下巴,其动作无比嚣张,意思就是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怎么着。
她气得磨牙:“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
灯光暗下来,他们抬头看向宴会正中央,倒是没有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边围观。因此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有个男人推着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走过来,一边推一边哼唱着一首歌。《姿容》,那是原姿成名作《姿容舞》的主题曲,原姿唱歌并不是很出彩,所以只有这么一首主题曲,据说还是她姐姐原容活着的时候两人合唱的。原容死后,原姿此生再不唱歌。
季安宁只能看见那个男人的侧脸,有点眼熟,却不知道是谁。她自从在这个身体里醒过来之后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这时候能看见眼熟的人也相当激动,扯了扯左边的人:“于郁!那个男人是谁?”
“陆清。”于郁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她侧头看看于郁,又疑惑地看向左侧。被她扯住衣角的黎梓初再次向她发射了暴雨梨花针,她讪笑着把手松开:“手误,手误……”
于郁在一旁讽刺:“我看你是手残。”
她一脚踩过去,于郁闭嘴了,世界安静了。
蛋糕上面十八岁样式的蜡烛慢慢地燃烧着,季安宁看得目瞪口呆:“原姿才十八岁?”
于郁还沉浸在她踩自己的那一脚里面,不想跟她说话。倒是黎梓初屈尊降贵回答了她的问题:“原姿说她永远十八岁。”
哪个女人希望自己老,但是原姿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八岁啊,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吗?
好像看得出她在腹诽一般,黎梓初斜睨了她一眼:“你看着也不像十九岁。”长得太嫩就像是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一样。
季安宁决定假装听不见他话里的讽刺,“我接受你的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