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空空如也,甚至看不出一丝关押过犯人的痕迹。
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关过犯人了。
述莒不禁无奈地返身回到门外,他望了一眼,通道两边排列着的牢房都使用了同样的寒铁门板,毫无疑问,每一间牢门的锁芯结构都是不同的。而他撬开一个门锁所画的时间大致在一炷香左右。
如果以嵋荫仍然被关在这个秘牢为前提行动的话……接下来述莒恐怕要把剩下的牢门都撬开一遍……
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喂喂,不是说了司马筑棋把一个重要的人物关押在这间牢房里么,怎么是空的?”述莒无奈地埋怨了一句。
平心而论,这并不能完全责怪拓跋婉儿,毕竟她所能读取的是附身的家仆的记忆,如果说这个家仆打从一开始就被司马筑棋所欺骗了的话,那么他深信不疑的“真实”自然就成了完美欺骗了述莒的谎言。
“那……我们还要继续么?我可以尝试用灵魂感应的方式寻找那个羽林军……”拓跋婉儿想了想,提议道。
身为司马秀的使者,她被要求全力配合述莒。所以即使述莒说话再怎么难听,她也不会对述莒置之不理。
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后的北荒,饱经沧桑的她在那之后,选择了相信司马秀,相信那个对“未来”许以“希望”的年轻人。
述莒也正是看穿了拓跋婉儿对司马秀的完全信赖,他才会在未曾知会的情况下出卖拓跋婉儿,事后再秘密接触拓跋婉儿,提出了这边的计划。
原本,这个计划应该是不会有纰漏才对。
原本,一切都按照述莒的计划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救出嵋荫才对。
可是,眼前的事实似乎在强调——司马筑棋从未相信过述莒,而且他也不会向任何亲信透露嵋荫的下落。
述莒不禁叹了口气,自顾自分析道:“哪怕是司马筑棋对我的投诚并不放心,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转移嵋荫……换言之,打从一开始他就设下了一个陷阱,即使费尽心思从他的亲信口中得到关押地点的信息,也是毫无意义的……”
经由述莒这么一说,拓跋婉儿也算是大致明白了现在的状况:“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可以抹去这家伙的记忆,然后应该能继续伪装成被关押住的状态。”
“嗯……就这么办吧。目前来说我们的行动还不至于暴露你的降灵能力。不过……我有些担心横罗啊……”
述莒眉头微皱,尽管没有任何明确的线索可以推导,可是他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既然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有“陷阱”阻止了从内部突破,那么司马筑棋的精力与棋子完全可以放在其他的地方……派横罗外出的举动可以视作这边的求援,以智者不愿意看见变数的心理,司马筑棋应该会派人跟踪横罗才是……
可是……如果司马筑棋的心态是另一种呢?他早已设计好了陷阱,防备这边救出嵋荫的举动。如果他对自己的这些防范措施十分自信,那么他是否会忽略横罗的求援呢?因为,与其被动防御,主动布局以大势压迫也是一种手段。
“不行……我还是想不出困住我和烂罗对于司马筑棋到底有什么意义。嵋荫在他手中自然是用于要挟我和烂罗的棋子,可是……没有意义啊!”述莒有些丧气地说道,“我和横罗都只是孤儿,就算身为羽林军,也不可能具备他可以利用的权势。撑死了算,我和烂罗也只能算是‘武力’的棋子……对于想要争夺司马之位的人来说,个体的武力并不重要吧?”
“孤儿?”尽管述莒的自言自语并非对着拓跋婉儿的,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个有些在意的词语,“你和那个大块头都是孤儿么?”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羽林军都是孤儿,很少听说父母尚在的孩子会加入羽休营。毕竟我们每个人都得修炼那个名叫‘暮迟’的外道功法啊……”
抛开那些疑问,述莒重新把牢狱内的一切复归原状,尽量不让人看出有人入侵过的痕迹。之后,他和拓跋婉儿便小心地离开了地牢。
述莒和拓跋婉儿分开行动。拓跋婉儿在抹去那个亲信家仆的记忆之后,灵魂归体。鉴于一般人看不见灵体,所以那些监视着拓跋婉儿的人也只会以为这个老妪睡着了而已。
述莒则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无其事地在司马府邸中到处瞎逛。
他心事重重,因为这一次事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测。
与司马本家的长子为敌,一个小小的羽林军究竟能做到什么呢?
现在,述莒身边只有横罗一个同伴,奈落因为鬼岛的事件而受到重创,现如今沉睡在国器魂枢当中。
今夜,司马筑棋那小子外出夜游,也不知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像那些公子哥一样流连花街柳巷的……
出于某种目的,述莒决定装作顺从的仆人一般,前往司马家正门等候司马筑棋归来。
就和上次一样,充当一回第一个迎接主人的下仆吧。
还不清楚司马筑棋是否看穿了这边的行动,所以,继续保持过去的行为方式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