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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远乡无何有 小结局 羽落,再会之约定(1 / 1)

什么是希望?

如果是沙漠中艰难行进的旅者,那么他一定会说“希望”就是“知道绿洲的方向”;如果是出海遭遇风暴的渔民,那么他一定会说“希望”就是“知道风暴马上就会过去”;如果是身患绝症的病人,那么他一定会说“希望”就是“知道这世上还是存在着医仙能够治愈这病”;如果是……

呐,例举了这么多,应该明白了吧?

其实,希望并不是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如果,硬要形容的话……

或许可以说,“希望”仅仅是一个“梦”罢了,而大多数的“梦”,都不会有成真的时候。

……

从地下的迷宫中出来,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西斜了很大的角度,那抹淡淡的血色似乎是被今天城中的杀业所渲染。

雷天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他要做的事。

当然,若说牵挂……雷天还是有一些在意千羽他们。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自己这样子不辞而别或许会更好。

因为这样子的话,即使被问讯起来,也可以用不知情来减轻罪责。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但愿羲言不会为难他们。

雷天正打算命令陈睦他们施展御风术带自己出城,哪里料到就在他开口之前,异变发生了。

没有任何征兆,苍翠的叶片凭空出现,明明就连微风也没有,那叶片却自行飞舞,在空中,划出优美的轨迹。

之后,羲言现身。

那妖媚的丹凤眼,明晰洁白的脸颊,以及宣示着他大灵明至高无上地位的华贵衣袍。

雷天呆立在原地,因为惊愕,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明明马上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噩梦,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参见大灵明大人!”

羲言现身之后,那些青木营军士表现得远比知道雷天的皇帝身份还要紧张,他们无一不毕恭毕敬地跪下,就连那对着雷天也能够无所顾忌的陈睦也不例外。

让这些青木营军士卑躬屈膝的并非“权威”,而是至高无上的“神威”。

大灵明——苍龙帝国之神!

“羲言……”雷天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与羲言遭遇,他刚才压根就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惊愕表情,哪怕现在他已经整理好了思绪,重新模拟出那副淡定的假面,刚才的动摇或许已经暴露了他在归海城策划的小动作。

“陛下,这一次巡礼也发生了不小的骚动呢。”羲言浅笑着,以一如既往的平淡语调说道,“就各种方面来说,陛下都可以算得上是最能够惹麻烦的皇帝了吧?”

羲言说着类似于缓解气氛的俏皮话,不过雷天完全听不出这话语中“俏皮”的感觉。

倒不如说,雷天只听出了隐隐的谴责之意。

尽管雷天可以断言,如果羲言有意镇压,那么归海城绝不会发生如此规模的骚乱,这一切也可以归为羲言的责任,可是雷天却不敢如此指责羲言。

雷天下意识地用大拇指转了转戴在无名指上的墟理,他有些紧张。如果在这个时候发动墟理,能够逃多远呢?

根据雷天的猜测,自己的墟理突然无法远距离传送是因为妫楹碎片觉醒造成的影响。现在封印重新加固,那么他应该可以直接用墟理瞬间传送到城外去……

不行的吧……羲言这家伙也能够轻易使用空间移动,直接发动墟理或许会被他阻止……

雷天警惕地盯着羲言,同时另一只手随时准备使用刚刚得到的“鬓颜”。

也不知道妫楹赠予的这柄剑有没有什么特殊效果,不过……即使没有特殊能力,只要能和普通兵器一样有锋刃,也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陛下,这座府邸的惨状,应该是朱雀执行者的杰作吧?”羲言转过身去,看向满目疮痍的园林景致,看样子,他似乎并不在意雷天。

就是现在!

雷天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当即发动墟理,脑海中浮现的自然是城外的荒村,传送装置所在的场所。

随着一阵目眩的感觉,雷天感觉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新的环境。

他揉了揉太阳穴,接着确认眼前的光景。

破碎的石灯板桥,烧成灰烬的大片绿地,充斥在残壁断垣之间的瓦砾碎木……

这里,仍然是东方府邸,只不过,距离羲言远了大约五米的距离而已……

只不过,是从羲言的身后,转移到了他的面前而已。

看着使用空间移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雷天,羲言并不惊讶。

当然不会惊讶,因为这干预空间玄术的结界正是羲言的杰作,他当然知道在这结界之内,任何人使用空间玄术会有怎样的结果。

“陛下,你这是在向我展示你最近修行的成果么?”羲言依旧浅笑,并没有嘲弄的成分,他只是淡然地看着雷天,宛如看待棋子一般。

“……”雷天一噎,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像这样的事……像这样希望瞬间破灭的事……

该习惯了,也必须习惯。

因为,雷天当初选择的杀手之道,正是不存在任何“希望”的道路。

“哈哈哈啊哈哈……”雷天放声大笑起来,他毫不顾忌地笑着,全然不在乎那些青木营军士看自己的视线。

他只想大笑。只有笑,才能够让他重新稳住心境。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放弃,他坚信,哪怕是面对羲言,自己也应该有逃走的余地。

“哎哎呀呀,不愧是大灵明大人,我正是想展现一下自己新学的技巧,让你见笑了。”

“没有哦。”羲言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陛下的沉着,陛下的算计都让我很欣慰,这世间,果然只有你能够当这苍龙皇帝。”

一本正经说着和“拍马屁”无异的话语,羲言的眼神却是陡然变得冰冷起来,那淡不可觉的杀意潜藏其中。

雷天不敢怠慢,他随时准备拔剑出鞘,用鬓颜对抗羲言。

只是,有几分胜算呢?

不曾想,羲言没有对着雷天,而是朝着空中,用饱含着法力的言语说道:“卓尧,我知道你来了,不要妄想能够瞒过我。这里……可是我的‘领域’啊!”

话音未落,天空中被夕阳映红的云朵瞬间破开,那被红色浸染渐变的蓝色天空中,一柄浩然巨剑宛若流星一般坠落下来,剑尖直指地面的羲言。

而羲言面不改色,只是抬起手,唤出那纯白之光的壁垒,正面接下了这坠星巨剑。

那剑尖轰击在壁垒的瞬间,被抵挡在外的凛然剑意无可避免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那仅仅是构成巨剑的剑意之毫厘,却宛若汹涌海浪一般袭向四面八方,那些青木营军士还有雷天都被这剑意的“巨浪”卷起吹飞,根本不能安然站立。

雷天在空中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身边的空间被一道剑芒割裂,练卓尧从空间裂缝中冲了出来,一把揽住雷天。

“师父!?”雷天颇为惊喜,只是战斗中,练卓尧根本没有余裕回应雷天。

——“上清玄寂,壹之一。”——

那浩然清气凝成的巨剑顿时消散化为万千剑影,从四面八方飞向羲言。转瞬而已,护住羲言的光之壁垒也由一面墙壁变成了圆球形状的壁垒,完全隔绝了外界。那些剑气凝聚而成的飞剑劈斩在壁垒之上,被轻易弹开,不过这些剑并未消散,在弹开之后只是划出一个弧形轨迹重新飞向羲言。

练卓尧控制着万剑攻击,这样方能够压制住羲言,话虽如此,他并不觉得这样做能够拖延多久,所以他在落地之后,立刻放下了雷天。

“雷,你能够用墟理马上离开么?”

“师父,我已经试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墟理的能力被限制住了。”雷天连忙解释。

“是羲言。”练卓尧并不惊讶,“像平常一样发动墟理当然会受到限制,不过……”

说话间,羲言在身边凝聚出一柄颇为飘渺的短剑,用这短剑刺中雷天的胸口。紧接着,雷天手指上的墟理发出异样的光芒,不等雷天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被崩碎的空间缺口吸入,不知道传送到了何处……

几乎是在雷天被传送走的下一秒,护住羲言的光之壁垒瞬间瓦解,但是那万千剑影仍然无法接近羲言,因为每一柄飞剑上都突兀地缠上了光圈索套,这些光圈彻底限制住了飞剑的飞行。

可以说,练卓尧的这一招,已经被羲言彻底破解。

“多少年不见了,卓尧?”羲言细细打量着这位故友,说话的语气中也久违地带上了一丝欣喜,“你的剑还是一如既往,清之又清,不染半点杂质。”

“言……”练卓尧收回那万千飞剑,让那凛然剑意重新回归自己的体内,失去了封锁的目标,那些光圈也自行消散。

“破解你的这一招并不难,每一次被攻击,我都在你的飞剑上留下了印记,然后……瞬间捕捉,就是这么简单。”羲言颇为好心地解释道,“不要失去信心,若是对付一般的‘神’,你应该能够压制更久吧。”

“刚才只是第一剑。”

“我知道啊,卓尧,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能够使出‘七剑’,现在呢?距离你的理想‘九剑’还有多少距离?为了一个无谓的棋子,你要对我使出多少‘剑’呢?”羲言的言语,久违地带上了普通人的情感,对于他来说,练卓尧是少有的能够交心的朋友。

朋友……没错……是朋友啊。

“雷是我的徒弟,绝不是你所谓的棋子!”练卓尧厉声反驳。

平心而论,练卓尧并不希望与羲言刀剑相向,然而……

不得不做。

若是为了保护雷天,他必须……

“嘛,姑且不提这个,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我应该已经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存在感’吧?”见练卓尧的表情那么严肃,羲言只好转移话题。

“你的‘结界’和以前一样,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察觉。但是,并不是没有破绽。”练卓尧也不在乎和羲言多说一点废话,这样,或许就能够拖延一点时间,而“时间”正是雷天所需要的。

这就是你的“让步”么?言,你还是老样子啊……

“破绽?”

“之前,归海城里出现了朱雀执行者,以你对整个苍龙国土的感知,是不可能放任他不管的。哪怕……是一百零八个投影同时出现在苍龙各地,你也应该能够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全部解决。”

“这样啊,原来如此。”羲言不由得苦笑,虽说自己的构筑结界的技巧无比娴熟,但是练卓尧判断出他的存在完全是另外的理由啊。

因为练卓尧知道羲言的实力,熟知羲言的做法,所以才可以判定,有朱雀执行者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羲言的存在。

在“朱雀执行者久久没有被大灵明制裁”这一事实面前,普通人只会认为是羲言没有觉察到,没有赶到。但是练卓尧可以断言,羲言绝对不会来迟,羲言仅仅是没有出手罢了。

只不过,练卓尧不懂羲言为何不亲自出手解决那执行者。

“呼……”羲言叹了口气,略为同情地看向练卓尧,“那么,你真的打算阻止我么?为了一个棋子……”

“都说了,雷是我的徒弟,绝不是你所谓的棋子!”练卓尧再一次驳斥道。

……

羲言的表情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是那风采迷人的浅笑。

卓尧……即使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你还是没有逃避这所谓的师徒之情么?真好呢……能够坚信着什么……能够坚持着什么……

所以,你才会以心灵为真实,化心灵为上清之剑……

不过,这一切在我面前是毫无意义的啊。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你可以不用顾忌哦,哪怕是把归海城……哪怕是把整个魏地给夷为平地,你也不用顾忌什么哦。”

……

……

毌丘奴翦逃着,心脏被子弹压迫着的他,一切冷热触感都消失只剩下痛觉的他在逃。

凭借着最后一点凝练的内力,他仍然能够走动,只是,再也无法像平常一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了。

能够逃去哪里?

啊……啊……

明明想着……绝对不能死去……可是,又能够做什么呢?又能够向谁求助呢?

毌丘奴翦突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眼前没有任何选项,对于他而言的“希望”,在这世界并不存在。

最终,毌丘奴翦来到了百花楼。

可以说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并不是因为这里会有什么人能够救治他,仅仅是他打算在此迎来终结。

虽然……这样子半吊子地倒下有些对不住毌丘部族的伙伴,但是……

也只能这样了吧?毌丘奴翦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改变这局面的方法。

他只能,只能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书写下自白的话语。对于毌丘部族的愧疚,对于司马筑棋阴谋的揭露。

毌丘奴翦在帐台前,用笔写下了最后的言语。

写下了,然后……该告诉谁呢?

最后一丝内力耗尽,原本被封住的穴道也已经自动解开,那鲜血,无可抑制地开始向外喷涌。

已经……有些挺不住了啊。

虽然不是马上死亡,但是……这个失血量,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了吧。

毌丘奴翦勉强撑着身体,将写下自己遗言的黄纸折叠好,他打算把这留给……

思考着,还没有得出答案,毌丘奴翦的身体便无可奈何地向后倒去。

失重感,不知道是否因为死亡临近,连向后倒去的过程对于毌丘奴翦来说都有些漫长。

仿佛看见了,年幼时,还是东方迁巡时,在城中到处瞎逛,仗着自己天资聪颖,总是和那些同龄人比武较量。

当然,每一次都是自己赢了,但是,自己并不是特别开心。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赢”,仅仅是……对了,是想要得到父亲的夸奖啊,但是年幼时,父亲从来不会在乎我,关心我的只有母亲……

突然,后背贴在了什么上,身体的倾倒停止了。

接着,毌丘奴翦感觉到一股暖流缓缓注入体内,那是他人的内力。尽管对方不怎么熟练用内力疗伤,但仅仅是把内力输入进来,就足以缓解毌丘奴翦的伤势。

“内力”便是“生命本源”的一种体现,所以才能护持住伤者,治愈伤势。

对方重新点穴,帮毌丘奴翦止住流血。

“是……谁?”毌丘奴翦艰难地开口。

“迁巡哥哥……”从毌丘奴翦身后传来的,是杞好梦那带着哭腔的声音。

为何,她会在这里呢?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吧……

毌丘奴翦早已经没办法辨析出这个空间里还有多少人,所以,忽略了谁的存在,也是可能的。

杞好梦静静搂着毌丘奴翦,轻轻握住他的手,缓缓地输入内力,好让毌丘奴翦能够好过一点。

能够这样和毌丘奴翦在一起,杞好梦真的觉得很开心,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开口:

“迁巡哥哥……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去别的国家,好吗?”

杞好梦才不在乎胡人还是苍龙人,她只想要陪伴在东方迁巡身边。

若是这里的一切都让你不愿意面对的话,那……和我一起走吧,走到最远的地方,走到天边。把这里的一切都抛下,永远永远不会来。

杞好梦期待着毌丘奴翦的回答,她相信,这个时候,毌丘奴翦一定会答应。

因为……

……

“抱歉……”毌丘奴翦十分简单地拒绝了,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甚至连一丝苦恼都没有,“我还是放不下这里……能请你送一封信么?”毌丘奴翦知道,以杞好梦的内力,最多只是维系他的生命,并不能真的救下他。

这个伤势,以及子弹嵌住的位置……恐怕只有求助于苍龙教士中的治愈玄术修习者才行,一般的医者是没办法处理子弹的。

继续下去,只不过是浪费她的内力罢了。

所以了,与其那样,倒不如把这件事托付给她。

如果是她的话……

应该,可以信任吧?

……

“诶?”杞好梦语调陡然一变,她万没有想到毌丘奴翦会拒绝。

她不懂。

为何会拒绝?

“迁巡哥哥,你放不下,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报仇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因为……因为……我已经帮你报仇了啊!在那个司马筑棋的帮助下,我已经杀了大伯啊!我已经……帮助你报仇了啊!

杞好梦等待着毌丘奴翦的回答,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毌丘奴翦。

这样,一定能够得到迁巡哥哥的夸奖吧……

“不……我只是放不下我的部族罢了。”毌丘奴翦并没有觉察到杞好梦那因为过度兴奋而颤抖起来的声音,他只是平淡地回答。

然而,这个回答并不是杞好梦想要的。

为何放不下一个低贱的游牧民族的部族啊!明明……明明这里才是你的故乡!明明东方迁巡才是你的名字!如果你放下这里的一切,那么就应该选择我才对!怎么是那个混蛋部族啊!

内力的输入停止了。

毌丘奴翦并没有太过惊讶,他以为是杞好梦的内力耗尽了。

下一瞬,带着刺骨寒意的一掌拍在毌丘奴翦的后背。他整个人直接撞翻了帐台飞了出去,接着极其狼狈地摔在地上。猝不及防下,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阴寒内劲所伤。

本就是重伤的他再次加速死亡。

毌丘奴翦以为是什么人的偷袭,然而,当他艰难地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杞好梦一人。

视野里,没有其他人。

出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杞好梦。

“小……梦?”

“都是迁巡哥哥你的错。”杞好梦呢喃着走了过来,她看着毌丘奴翦的眼神还是那样,满是爱意,并没有丝毫杀意在里面,“明明我已经按照那个家伙说的做了,我已经杀了大伯,我已经帮迁巡哥哥报仇了啊,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司马筑棋你这个骗子!”

……

毌丘奴翦愕然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在这个时候,会从杞好梦的口中听见司马筑棋的名字。

那个……可鄙的人渣……他……不只算计了我,更是连我身边的人,也一并算计了吗?

毌丘奴翦想要生气,可是愤怒很快便被无力感所取代。

他想过,如果在劫持司马筑棋作为人质的时候杀了他的话,结果也是一样的。身为毌丘部族的人杀害了司马家族的人,同样会给他的部族带来灭顶之灾……

归根结底,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选择的余地,不是么?

一样是死,一样连累了毌丘部族,一样连累了身边的人。

好梦……明明是一个好姑娘,却因为受到司马筑棋的蛊惑,做出了那样的事……

这一切……

对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毌丘奴翦恍然,如果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生的话,眼前的这些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啊。

好梦……你没有说错啊,一切,都是我的错。

毌丘奴翦运起杞好梦输给自己的些许内力,接着站了起来。

“小梦……”

正面面对着杞好梦,毌丘奴翦忽然发现,虽然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可是那悲伤的情绪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她,想要哭泣,却连泪水也没有。

杞好梦走近毌丘奴翦,她已经不管不顾周围的一切,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一个因为过度悲伤而扭曲了的想法。

“呐,迁巡哥哥,和我在一起,永远陪着我,好吗?”呢喃着,掏出一把匕首。

接着,毫不迟疑地将匕首刺中毌丘奴翦的胸膛。

而毌丘奴翦也不躲闪,正面承受下了杞好梦的一切。

这就是……死。

那温暖从全身迅速抽离的感觉,那眼前的一切被蒙上一层黑布的感觉。

毌丘奴翦向后倒去。朦胧的意识中,他看见了……自己最敬爱的母亲的身影。

娘……我已经……为你报仇了啊,放心,我马上就来陪你了,我……不会再让你寂寞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我死了,就不会再有悲伤的事发生了……

如是想着,毌丘奴翦却突然发现,记忆中的毌丘部族的人并没有对他微笑。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部族的人都十分珍惜生命,绝不会轻言放弃生命啊。

视野的尽头,毌丘奴翦看见了雷天。他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当他注意到雷天那同样错愕的表情之后,他明白了,这是现实。

……

雷天的出现也不能算是巧合,因为练卓尧仓促开辟的空间缺口连接着的应当是有灵气聚集的场所。练卓尧原以为那里会是城外的废弃村落,不曾想,连接着的却是塵湮剑所在的百花楼。

突兀现身的雷天一阵目眩,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当即冲到了毌丘奴翦身边。哪怕是雷天,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毌丘奴翦虽然负伤,但是也没有把塵湮剑落下。在生命的最后,他看见雷天,也算是把一切都做了个了结吧。

“喂!毌丘老哥,你怎么回事?别死啊!”雷天也是愣了一拍才回过神来,可惜的是他现在内力尽失,也不可能强行用内力续住毌丘奴翦的性命。

而这个伤势,恐怕用内力也无法续命了……

毌丘奴翦无法开口,只能用手指了指他摆下塵湮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狼牙吊坠。

“毌丘老哥,你什么意思啊?那里有塵湮剑我看见了,这挂饰又是什么意思啊?”

“拿回……我……的……部族……”毌丘奴翦勉强挤出最后一句话,这一次,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这个男人就这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雷天默然,虽然相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可是他真心觉得毌丘奴翦是一个不错的人。

为什么这家伙会死?杀死他的人又是谁?

虽然雷天很想深究,可是他自己也正处在极其危急的状况。

抛开内心的感伤,雷天取下了毌丘奴翦的吊坠,就在他拿到吊坠的下一秒,杞好梦突然扑到了毌丘奴翦的身上,同时不可抑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家伙……是毌丘奴翦的朋友么?人已经死了……一切都……

……

雷天没有余裕出言安慰,他立刻走到一旁拿上塵湮,然后冲出了百花楼。

也不知道师父能够缠住羲言多久,必须马上离开归海城!

这么想着,雷天冲上街头,第一时间看准了一辆马车,他轻捷地跃上马车,不等赶车人说话,他挥动塵湮,让马重获自由。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说罢,雷天纵身上马,驾着马疾驰而去。

……

……

东方府邸——

如果说先前对阵执行者之战,让这个地方变得满目疮痍的话,那么,此刻,羲言与练卓尧的战斗则是把这里彻底夷为了平地……

原本呆在东方府邸的青木营军士知道自己不可能插手这两人的战斗,早早地撤离了东方府邸,所以此刻,此地只剩下羲言与练卓尧而已。

无需顾及他人,反正这座府邸再无其他。

——“上清玄寂,贰之三。”——

第六剑,那凛然剑意凝粹成的巨剑的外形突然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足以斩断山峰的巨剑再度挥落,一道剑影掠过,直直挥向位于地面的羲言。

而羲言则是一脸淡然地运起那光洁之剑抵挡,无数光剑重重叠叠,化为壁垒出现在剑之轨迹上,然而,却被巨剑轻易破开。

至此,羲言也不由得认真起来,若是继续这样随意地应付下去,那便是对练卓尧的不尊重了。

“卓尧,你应该知道我并非‘苍龙’吧?”

羲言淡淡说着,与此同时,那些被斩断的光剑突然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展现出了它们的真实本质。

那,并非“剑”,而是四散飘零的洁白羽毛。

这一情景,练卓尧看在眼里,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羲言使出他真正的实力,虽然,这只是个开端,但是……

这羽毛……

“言,难道说你……”练卓尧当然记得来自北方的那群“神”——所谓的天使——背后展开那纯白伟岸的翅膀,与圣光同化,成为永恒。

“的确很像,但是,并不是天使。”羲言否认道,“我所借用的,毫无疑问是这片土地的力量,所以,你就不用惊叹了,这纯粹是旧时的逐渐腐朽的力量。严格说来,并不是‘我’的力量呢。”

说话间,那些飘零的白羽在空中编织成一双翅膀,这双翅膀化为守护之盾,硬是挡下了那巨剑。

羲言原以为这一剑就是结束,不曾想,在巨剑斩在双翅之盾上,向着周遭激荡出一圈冲击波的同时,从剑之轨迹上虚幻化的剑影回归到巨剑本身,紧接着又是一次激震。

并没有停止,第三次激震,第四次激震,第五次激震……每一道剑影回归剑身,都会引发一次冲击,而原本纯白无暇的白羽之翼上出现了缝隙,清之又清的剑芒从中透了出来。

旋即,第六剑,将双翅之盾彻底击碎。

那巨剑继续斩下,羲言立刻施展空间术法瞬移,逃到了空中。

巨剑堪堪在触及地面之前停止。

一剑落空,但是练卓尧很好地收起了力道,否则这一剑斩落在地面,足以将大地撕裂。

“贰之三么……也就是第六剑……算上之后的第七剑,卓尧,你值得我使用全力呢。”

“八剑,我现在已经可以挥出第八剑。”练卓尧抬起头,望向羲言,纵然相隔甚远,两人都是抵达“神”之境界的人,只要释放自己那超脱凡人的威压,就连言语也能够化为威慑力传播千里。

“也就是……叁之二。”羲言依然浅笑,他明白,自己的这位好友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嗯……也对呢,所谓的手下留情,应该是强者对弱者的说法,卓尧……他处于弱者一方呢。

——“上清玄寂,叁之一。”——

第七剑,那浩然巨剑的形态再度发生变化,变得更加虚无,只不过光线无法透过剑身,反而是被剑身吸收,化为更加青翠的光辉。

挥剑,纵然练卓尧刻意收敛力量,可是那几乎能够破碎空间的剑意还是驱散了遥远天空的一切,那些云朵,尘埃,水滴,光线全部被破开,剑之轨迹所延伸出去的那“一线”,只剩下一片漆黑。

宛若这一道直线延伸出的平面上,空间被彻底分割了。所幸这一招是对着空中施展,所以练卓尧完全不必顾忌会波及到无关者。

面对这样的伟力,羲言还是浅笑着,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危机感”之类的说法。

“只差一点,就能够斩断了吗?换言之,第八剑就有那样的威力了……啧啧……”羲言身边环绕着无数无暇的白羽,说话间,他缓慢闭上了双眸。

几乎是在羲言闭上眼睛的同时,练卓尧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变暗了,一切光线都消失,只剩下那浩然巨剑在这片黑暗中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态,仍然散发着微弱的青色光芒。

这是……何等诡异的能力。

黑暗中,练卓尧无法确定羲言的位置,可若是随意攻击,那过分夸张的破坏力足以把归海城……不,甚至整个魏地都毁了。

“何必顾忌呢?”羲言的声音从练卓尧身后传来,“正是因为顾忌太多,所以你才会错过了那一瞬的机会。”

练卓尧连忙转身,只见闭上双眼的羲言立在那儿,身边的纯白之羽不知何时有一半都染上了淡淡的灰色,这灰色逐渐加深,似乎马上就要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成为那不祥的黑羽。

“言……”

“若是用叁之二,或许能够劈开这空间吧,但是……你是无法使出叁之二的。”羲言再度睁开双眼,那黑暗瞬间消散,下一瞬,练卓尧突然感觉到呼吸一窒,他下意识地看向胸口,不知何时,一枚黑色的羽毛深深地插了进去……

黑羽,逐渐浸染上血色。

那浩然剑意凝成的巨剑彻底瓦解,无比精纯的剑意重新回归到练卓尧体内,可是,却无法将这没入身体的黑羽逼出来。

“放心,只是暂时封印了你的力量而已。”羲言走近,微微一笑,他拍了拍练卓尧的肩膀,像是久未见面的老友一般,像是正在热情叙旧一般。

“言!”练卓尧怒吼道,他并不是因为羲言的阴招而愤怒,他此刻关心的只是雷天。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能缠住羲言,那么雷天恐怕……

“我知道的,你是担心你的徒弟。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留给他一个机会。根据他的选择,他或许能够成功逃离呢。”

练卓尧一怔,他没有想过羲言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松口,只是,当他意识到雷天进城的理由之后,他立刻明白了羲言的意思。

“雷和他的那个同伴都需要使用传送装置……而传送装置一次只能够送走一个人……”

“没错啊,只能让一个人摆脱‘棋子’的命运。”羲言点头承认,“那么……卓尧,我马上就回来。”

……

……

话说雷天抢了一匹快马朝着城外赶去,然而,他仅仅是跑了几个街区,压根连城墙的影子都没见到,在青叶飞舞中,羲言便现身在他面前。

因为羲言的出现,马被惊得一个后仰,让雷天不得不翻身跳下马背,接着那马静静地立在原地,连大气也不敢出。

或许正因为是动物,所以才感觉到了羲言那种非比寻常的威压。

雷天攥紧了拳头,他此刻内心一片混乱。

毋庸置疑,是师父输了。就连在自己心目中应当是当世最强的师父也输了……而且看羲言的样子,完全没有经历苦战……

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羲言该不会对师父下手吧?

“雷天,那个小宫女呢?”在雷天心烦意乱的时候,羲言开口问道。

雷天立刻把注意力放回到现实,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逃走,事到如今,也只有把机会让给霖儿了。

雷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我好歹也是名义上的苍龙皇帝,羲言总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杀了我吧?——雷天倚仗的就是这一点。

只不过是一次逃亡失败了而已,仅仅是一次希望破碎了而已,根本连“绝望”的边也没有沾到呢。

“真是可笑,城外的五行之力紊乱如此明显,你觉得我察觉不到么?”羲言也不废话,按住雷天的肩膀,紧接着,空间变换,他带着雷天出现在了城外的废弃村落中。

那体型庞大,充满了金属异质感的传送装置呈现在眼前。而在那装置面前摆弄着的正是田音弦与霖儿。

传送装置早已经准备完成,她们只等着雷天回来。

当然,现在雷天确实回来了,只不过身边还多了一个羲言……

田音弦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回过头时,她顿时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虽说她也算是半步成神,但是终究是没能抵达那个境界,这一线境界之差,实力的差距却是天壤。

因为注意到田音弦的反应,霖儿以为是雷天回来了,她欣喜地转过身。

“雷……”

看见羲言的刹那,那本该出口的声音也被强行咽了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羲言会出现啊!

“白虎的传送装置还是一如既往地丑。”羲言打量着眼前的钢铁机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羲言,你抓我回去就是了,别为难她们!”雷天不耐烦地说道。

“何必呢?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可以给你们一次使用传送装置的机会。”羲言缓缓开口,这个条件,听起来就像是施舍。

但,确实从中看见了所谓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两人中只能逃走一人的希望。

听见这番话的瞬间,田音弦几乎是下意识地唤出了心之弦,想要在雷天阻止她之前绞杀与雷天争夺这唯一机会的霖儿。

“住手啊!”雷天哪里想到田音弦竟会再起杀意,好在他重新取回了塵湮剑,他迅速出剑,那分断万“物”的塵湮轻易地斩断了即将缠上霖儿脖子的丝线。

霖儿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她原本还沉浸在被羲言抓住的惊愕中,哪里料到田音弦又会对她出手。

好在有雷天帮忙,霖儿又一次逃过了一劫,这一次她直接跑向雷天,老实地躲到了雷天的身后。

“雷,你这是何必呢?这家伙……这家伙根本就……”田音弦望向雷天的眼神充满怨尤,她不懂,为何雷天会对这样一个女子百般维护。

是喜欢么?不,从你的眼神中,看不见半点男女之情。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田音弦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无法理解雷天。

“都说了吧,我和她有约定。”雷天诚恳地望着田音弦,他并不打算和田音弦交手,所以他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能够放弃那无谓的举动。

“哼!坏女人,看我……”相对于霖儿的噤若寒蝉,茶太却是气愤地羽毛都快要立起来了,还没等她施展法术攻击,雷天就用塵湮剑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笨鸟,你就好好呆在霖儿身边。”雷天一脸严肃地命令说。

“可是……”茶太满腹委屈,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别可是了,好好陪着你的好朋友。”雷天撂下一句话,接着便走上前,正对着田音弦。

看着这样的雷天,田音弦忍不住心中酸楚,尽管她竭力克制,没有让眼泪夺眶而出,可她的声音也失去了以往的平静。

“笨蛋……”

“或许吧。”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即使你说再多遍,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田音弦猛地背过身,专心看向传送装置的仪器面板。

“走吧!让那个混蛋走吧!”

雷天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情……就在刚才,他可以说辜负了一个认真为他着想的女子。

只是为了一个约定而已,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但是……雷天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就这样,回到霖儿身边,努力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哟,小宫女,恭喜你,你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倒霉催的羲言了哦。”

说着侃侃而谈的话语,努力想要让这沉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看了一眼羲言,那家伙依旧浅笑,欣赏着事情的发展。

啊……总觉得,一点也不适合说俏皮话啊……为什么啊……这种莫名的伤感……

“雷天……”霖儿凝视着雷天,尽管雷天刻意使用那生疏的“小宫女”作为称谓,但是她没有用同样生疏的“小白脸”的称谓来回应,她念出雷天的名字,“雷天……”

“哦呀?小宫女你这是怎么了?又学着茶太的说话方式。茶太是笨鸟,你也是笨蛋么?”雷天不禁莞尔,这刻意的笑容看在霖儿眼里显得无比别扭。

明明……已经是……

“雷天,我……”

“别了,小宫女。”

结果,用这样子的言语收尾道别。

对于雷天来说,这就足够了。

但是,对于霖儿来说,她还没能来得及把重要的话说出口。

“等一等啊!”在雷天转身走开之前,霖儿揪住了他的衣角。

“还有什么事吗?”雷天不解地问道。

“呐,雷天,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又是约定吗?抱歉了,光是为了‘救出你’这个约定,就要了我半条老命啊。”雷天玩笑着拒绝。

“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闭上眼睛就好。”霖儿没有在意雷天这有些过分的玩笑,她现在只想完成一个心愿。

“是吗?千万不要恶作剧,也不要模仿那些无聊小说的情节哦。”雷天坏笑起来,他总觉得霖儿的举动很不符合她以往的性格。

那个小宫女原来也可以表现得这么少女么?这世道还真是要变了啊……

闭上双眼,不在乎,无所谓地思索着今后的处境。

果然,很麻烦了啊。

……

看着雷天老老实实地闭上眼,霖儿有些开心。

呐,雷天,你的本职是一个杀手吧?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那些与你无关的人的生死啊?

呐,雷天,你明明已经杀了不少的人了吧?为什么还会从你口中说出类似生命可贵的话语呢?

呐,雷天,为了暗杀,你应该说了无数的谎言,十分擅长做出伪装的表情吧?为什么还会坚守那口头的约定,甚至不惜拼上性命呢?明明,可以一笑了之的吧?你完全可以告诉我说——“约定什么的只不过是谎言”的吧?

“奇怪的杀手。”霖儿道出了内心对雷天最真实的评价。

“奇怪又怎么了?好歹我是天下第一……”雷天正辩解着,不曾想,霖儿踮起脚,轻轻吻住了他,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言语。

呐,雷天,这次分别……

绝不会成为永别!

我会……我的“她”会永远守护你的……

这一吻持续了良久,当霖儿羞红着脸松开雷天之后,她强打精神,认真地请求道:

“答应我,雷天,你一定会找到我……”

“呃……”雷天一脸茫然,显然是没能从刚才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答应我!”

“诶!?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光是这次逃亡计划就花费了我大量精力,而且还失败了……”

“没问题的,你可是天下第一啊。”霖儿笑着,鼓励着。

虽然无奈,雷天也只能点头答应。

约定好了,一定会……再次相见。

完成了最后的道别,霖儿站上了传送的平台,然后,田音弦启动了传送程式。

在炫目的光芒中,霖儿彻底失去了踪影。

此刻,她恐怕已经在北荒草原更北部的白虎联邦现身……

尽管她这样一个小宫女独自身处异邦会有很多困难,但是茶太也跟在她身边。好歹茶太也是一只灵兽,应该能够应付一般的问题吧。

……

看着霖儿离去,羲言并没有阻止,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会放过一个人。

“那么,雷天,你是打算承担起策划逃亡的责任么?”羲言瞥了一眼田音弦,他当然看得出,这家伙刚才就盘算着偷袭。

于是,羲言抬手,青叶飞舞,田音弦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传送到了未知的地方。

“你对音弦做了什么!?”雷天质问道,同时拔出了鬓颜剑。

左手塵湮,分断万“物”,右手鬓颜……应该是神兵利器……

“不必紧张,我和她也算是认识,当然不会杀了她。”羲言解释着,“这次归海的事端有些复杂,总要有一个人出面来承担全部责任。”

“呵,老规矩啊,我承担所有责任。”雷天说着,却没有收剑回鞘的意思。

“不,按照预定,这一切都是‘毌丘’部族的责任,是他们派出的袭击者,绑架了皇帝陛下,释放了灾兽妫楹。”羲言缓缓说道,毫无疑问,他所说的一切仅仅是他的计划,绝非真实。

“如果我拒绝呢?”雷天意识到这是羲言打算对北荒的游牧民族动手所找的理由,他并不觉得这是正确的。

北荒部族……好不容易和苍龙帝国走上和平的道路,这家伙竟然想要结束这和平?

“你用不着拒绝。”羲言浅笑着,说出了他对雷天的判决,“你选择留下,不外乎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身为皇帝,我不会杀了你。诚然,我不会杀了你,但是……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说过的话么?苍龙大灵明传承百世,各式各样的异术都有所涉猎。这一天,将会成为苍龙历史上最黑暗的日子——苍龙百零一世皇帝千叶雷天遭到歹人毒手,失去神智,成为废人。”

这,就是真实,以大灵明羲言之口宣布的真实。

“我就说……不会那么简单。”雷天叹了口气,他也估算到羲言会有所惩罚,只不过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抹去心智么?还真是残忍的做法。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是不做抵抗,让我抹去你的神智,还是……”

“不好意思,我宁可战死。”不给羲言说话的机会,雷天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鬓颜剑直指羲言的脖子刺去。

空中突兀出现一枚白羽,正抵在鬓颜的剑尖。雷天感觉到自己仿佛刺中了什么无比坚硬的东西,光凭他的力气,无法再突进一步。

“你不会死的。”羲言平静地宣言,同时,数不尽的白羽从空中飘落,接着,化为光剑剑阵封住雷天的退路。

这还真是……

盛情款待啊。

“呵呵……哈哈哈哈!”

困于剑阵,陷入绝境,雷天并没有因为看不见希望而放弃抵抗,他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放肆地,仿佛能够把眼前的一切抛诸脑后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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