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还记得，那时候神妖大战已经结束很久了，某一日他不知怎么回事，突发奇想，去了天尽头。
天尽头顾名思义就是天的尽头，世人常说天之大，无边无际，可他们却不知道，天是有界限的。
在神妖鬼三界的交界之处。
那一日，风和日丽，君澜驾云来到此处，他远远站在云头，便看到在一块石头上躺着的沈清云，等离得近了，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在她的怀中有一只娇小的雪白的狐狸。
那时候他只以为沈清云对江离的死太过难以接受，便养了这么一只小狐狸在身边排解优思，睹狐思狐。
现在看来，她是不是不是睹狐思狐？或许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带毛的动物？
坠神入妖也仅仅是因为妖界有更多的毛茸茸？
天尽头遇见一次，君澜当时与清云说了很多话。她那日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躺在平滑的石头上，纤长白皙的手指时不时的摸摸狐狸头，挠挠狐狸下巴，捏捏狐狸的爪爪。
那一日，阳光正好，微风吹起她洁白无尘的衣衫，划出一道美妙的弧度。
当时的沈清云，撸着狐狸，晒着太阳，看起来很是舒适，舒适到跟君澜说话都微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这一幕本是安宁祥和的，可落在君澜当时的眼中，便是她对君澜思念过甚，就连慵懒的声音也变成了剔除神骨留下的后遗症。
所以，当他们分别不久后，神界突然传来了她散魂自尽的消息，君澜虽然心痛，可并不觉得很意外。
毕竟，她本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神。
她可以为了江离弃了神界加入妖界，追随他而去似乎也正常。
可是如今看来，清云当年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如若她真的要追随江离而去，为什么在江离刚死的时候没跟着，反而过了许多年，等妖界已经出现新的妖皇，等所有事都平息下来才选择自散元神？
君澜伸出手，换换摸上了自己的脸。
刚才在他变成小猫时沈清云没少亲她，看她的眼神也很温柔，挠着她的下巴时看起来满足而又慵懒，在他发出舒适的打呼噜声时她也随着眯起眼睛，看起来很是享受，一如当年在天之尽头……
有些人，有些事，换个角度就会发现不一样的结果。
在君澜沉思的这段时间，沈清云早已走出他的寝宫。
他拿过一旁的衣服穿上，跟平日一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尤其是那些沈清云刻意咬出来的牙印。
确定沈清云已经走远并且不会在回头，君澜抬起手，法力从指尖流出，他操控着自己的法力，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又一道繁琐复杂的图文。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一个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寝殿之中。
君澜走下床，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面无表情道：“去妖界查查，清云上神当年加入妖界后都做了些什么事。”
鬼魅身影应道：“是。”
说完，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来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