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开了一大段路了,还是没看到什么商场。只好扭头问傅斯年:“离商场还有多远?”
季半夏:“……”
季半夏让傅斯年抱着阿梨等在车上,自己去商场买了身新衣服,又把弄脏的衣服装在袋子里,拎着往回走。
傅斯年一向很淡定,很少有这么大的动作,季半夏心里咯噔一下:阿梨怎么了?
傅斯年把阿梨递给她:“把安全带系好,我们马上去医院。阿梨发烧了。”
季半夏急了:“你怎么不早点联系我?一发现不对劲你就应该通知我的!”
哪知道就出了这档事!
季半夏语塞。
阿梨不能打针,只能物理降温或者吃药。
傅斯年:“那你的意思是?”
傅斯年帮她喂阿梨喝了水,拿了冰袋就往阿梨额头上放。
傅斯年一字一顿:“季半夏,你能不能听听医生的意见?自己一味蛮干,好好一个孩子都被你养坏了!”
阿梨长到三岁,从一个43厘米的小可怜长到这么大,他这个爸爸做过什么?他给阿梨做过一顿饭吗?洗过一次澡吗?半夜起床把过一次尿吗?
可他却腆着脸说她把孩子养坏了!
阿梨是她养坏的吗?刚出生就病弱得像小猫一样,在保温箱足足躺了一个月,接回家,她不眠不休地精心照顾了她一年,小人儿才慢慢好起来。阿梨先天不足,还得了病,可这是她的错吗?
傅斯年的话,实在是诛心!
“半夏!”傅斯年慌了,季半夏刚才的表情,那种痛到极点,怒到极点的表情,让他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
那是她的孩子,他和阿梨再投缘,也只是个外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种话。你不想给孩子敷冰袋,那就按你说的来吧。我们先用擦温水澡试试。”傅斯年愧疚地地道歉。
季半夏吸了口气,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到床边,准备用温水帮阿梨擦拭身体。
季半夏答应了。护士出门前又看了傅斯年一眼:“你太太照顾孩子不容易,女人都这样,孩子一病就慌了神,你多搭把手,多尽尽父亲的责任。”
护士一番慈眉善目的话,让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两人配合倒是挺默契,不停的擦拭之后,阿梨的体温果然在半小时之内降了下来。
季半夏淡淡道:“一会儿还会烧起来的。”
季半夏看着他:“因为阿梨从小到大,每一次发烧都是这样。今天不到半夜,她的情况稳定不了的。”
傅斯年看着她,突然很心疼。他派人去查了,可阿梨的生父却像一个谜,根本查不出任何线索。这个孩子,仿佛从天而降。
“阿梨的身体很弱,吃一次药,肾脏要休养很久。所以,就只能这样了。”季半夏垂下眸子:“阿梨的路,从来都比别人更艰辛。”
阿梨的路,从来都比别人更艰辛。这一句话,让他鼻子莫名地发酸。
,那么强烈,强烈得让他只能紧紧握住双拳,才能控制住这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