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笑声，季半夏走过去拿起手机，原来是刘郴打过来的电话。
季半夏看看身边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还……还没。今天……”
“……”季半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傅斯年没有放她的鸽子，他放了民政局的假。
“我在民政局旁边的咖啡馆。你过来吧。”季半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傅斯年，见他悠闲“品茗”的动作暂停了一下，心中暗暗一爽。
季半夏放下电话，哼着小曲开始刷手机。
“刘郴的电话？”傅斯年开口了，声音很冷。
“你们？”傅斯年眉梢都变冷了。
傅斯年一双眼睛逼视着她：“季半夏，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没领离婚证。在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
“可是已经协议离婚了嘛！协议？”她天真无邪的睁大眼睛看着他，欣赏着他的气急败坏。
他是准备放手的，他是准备给她一个公平的，他是准备平静地接受她再嫁他人、生儿育女的事实的。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没想到仅仅只是刘郴的追求，就会让他妒忌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傅斯年无话可说，季半夏心里反而怒气翻涌。他分明后悔了，分明不愿意看到她和其他男人走近，为什么他不开口挽留？为什么他不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不想离婚了！他想继续和她在一起？为什么？
刚才相对大笑带来的那点温暖又重新冷了下去。季半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她横冲直撞地跑下长长的楼梯，撞开咖啡馆门口等雨的人群，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刘郴的车跑过去。
伞刚撑开，他来没来得及说话，季半夏已经炮弹般撞进他的怀里：“刘郴，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刘郴心疼不已：“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别哭了别哭了，我们走。”
车疾驰而去，二楼的咖啡馆窗口，傅斯年站在窗前，面色阴郁。他的手用力撑在窗玻璃上，五指张开似乎想要拉住什么。他的整只手掌，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季半夏浑浑噩噩，似乎没意识到是在刘郴家里。
见她走出来，刘郴递上一杯热柠檬水：“来，喝点热水。”
刘郴努力地笑：“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又是对我，又变得这么乖？”
刘郴叹了口气：“半夏，你怎么不问问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刘郴虽然一直没正牌女朋友，但交往的女孩并不少，谁知道是哪一任的？
“哦。”季半夏低下头，兴致缺缺地盯着手里的空杯子。
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打不死的季半夏，没了半条命。
刘郴摇摇头：“她跟家里闹翻了，让我把她的东西都搬过来，过两天她就要拎着行李远走高飞了。”
“有什么好劝的。她要作死，就让她作去。反正老爷子宠她，万事有老爷子给她擦屁股。”刘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明天我陪你去华臣找傅斯年。”刘郴突然道。
“他不是拖着不离婚吗？我去找他理论！”
刘郴喜笑颜开：“说的也是。那咱们俩谈恋爱吧！”
她怀疑，刘郴口口声声要追她，其实只是他自己的错觉。他根本没发现，他对她的感情，早已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友情或者亲情。
“谈你个头！”季半夏一掌拍开刘郴，继续发呆。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张挨在一起的脸，一张笑嘻嘻，一张苦兮兮。
季半夏很配合地猛地咧嘴，做了一个穷凶极恶的鬼脸。咔擦一声，刘郴按下了拍照键。
刘郴玩了会儿手机，忽然抬头看着季半夏：“半夏，我把照片发给傅斯年怎么样？”
“就是刚才咱俩的亲热照呀！”刘郴脸上是一贯的放荡不羁：“我发给他，刺激刺激他怎么样？”
他现在是真的恨傅斯年，恨到了骨头缝里。
现在只盼季半夏别拦着了。
爱咋的咋的吧。让傅斯年难受，她乐见其成——如果，她和刘郴的合影真的能让他难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