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有黑色曼陀罗在身旁,所以我不至于走火入魔,而最后终是保住了他的命,也将我的三分修为给了他!我那时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已经平稳的呼吸声,心底也是分外平静,风声雨声,而此刻,一切都不需要再多想了。
第二日,我将他藏了起来,由着丫鬟梳妆打扮,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嫁给了当今的探花郎,一时,郎才女貌的佳话流传起来。
“那后来呢?”黎清突然开口询问。陆宜柔看着他,只摇了摇头,“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局,便也没什么后来。玉言那日伤得太重,怕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我与他,从无多余的纠葛,自出嫁以后,我再不曾见过他!”
黎清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而此时,黎清和陆宜柔都没注意到,一旁的晓韵脸色怪怪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神色几多挣扎,到底没说出口。“娘亲。”黎清唤陆宜柔,“您,爱魔尊玉言吗?”她实在叫不出爹。
“爱?”此时,陆宜柔倒是疑惑了,黎清很是不解她如此反应,“清儿,我与他有些很深的羁绊,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是,应该是不爱吧,我前世曾那样爱过一个人,爱得痛彻心扉,我想,那才是所谓的爱!”
“前世?”黎清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当即说了出来,并且猜测到,能觉醒前世,想来娘亲身上也定然有骨灵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是何种颜色,又有何作用,而她会突然觉醒记忆。黎清觉得,这肯定跟骨灵脱不了干系。
“娘亲,我可以为您画骨吗?”黎清突然说道,“清儿绝对不会伤害您的,娘亲,信我。”陆宜柔点了点头。
黎清取出自己的骨钗,开始施法,而此时,她额间的黑色曼陀罗竟似感应到了什么,隐隐有些躁动,导致黎清血气上涌,险些吐血,黎清正欲施法相抗衡,门口处突然闪过一起蓝光,直直入了黎清额间,顿时,曼陀罗的黑光黯淡了不少,黎清也平静下来,而门外,一人影迅速消失不见。
晓韵则定定地看着那处,眸中有讶异,然后是喜悦,而后,她转回眸子,只注意着黎清和大小姐这边的情况。
我日夜不停的行走,我不知道我来自哪里,要到哪里去,我只知道,我叫红尘。
好似我已在这世上走了许多遭,但我的记忆很混乱,好似一团乱麻,我没闲心去理顺,此时又累又饿的我,竟还强撑着继续赶路,有什么在驱使着我,我想,那是一种叫做执念的东西。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但人体一旦拥有便强大的可怕。我知道,此刻我要去找一个叫做夏寻的人。这是师傅临终前的遗愿,说要我找到他,他会告诉我应该做的事。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充满脂粉味的房间的床上,一个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的女人惊喜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她的眼里为什么闪着光,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自幼随师傅在深山里习武,从未下过山,对这世间一切都不了解。
我开口:“这是哪里?”
“能吃饱喝足的地方。”她答。
“是吗?能找人吗?”
“能!”
于是我便留了下来,顶着一个花魁的称号。
身上的伤渐渐愈合了,那女人问我会什么,我告诉她,杀人。她很明显的愣住,然后,对我说,你会舞剑。不是疑问,是肯定。我点了点头。“那作为住在这里的租金,以及白吃白喝了那么久,你得舞剑作为回报。”我答应了她。
穿上他们给我准备的红色纱衣,我极为不习惯,我一向穿的是黑色紧身衣。一是方便杀人,二是不易见血。这是师傅说的。
其实我还未杀过人,但山中的野兽我倒杀了不少,所以我并不觉得杀人有何难。他们在我脸上涂涂抹抹,对我的头发做着各种折磨,最后终于大功告成。我望了望镜中的那个人,已经不像我,美得惊人!
站在舞台上表演舞剑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我,大多数是男子的,也有女子的。男子的眼光给我的感觉是太过炙热,而且,隐隐有种我不大懂得的意味。女子的眼光则大多数是羡慕、嫉妒。
只有一道眼光,那般特殊,冷的似乎没有一丝温度,像猎人看到了满意的猎物般,让我搞到了危险,本能的危险。我定定的朝那眼神的来源望去,那种危机感顿时消失无踪。我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我。
那是一个弱冠年华的男子,相貌到较为出众,身上隐约有一股气,我将之定义为王者之气。见我望他,他只是微微看了我一下便转开了视线。但我敢肯定,刚才那道目光,让我倍感危机的目光,定是他的。
舞完剑,我回房,楼下的人该寻欢的便接着寻欢。我一直注意着那男子的去向,且随了他一路。当时天色已暗,路上行人也没有几个,加上我以为我轻功了得,本不会有任何破绽。想不到他忽然停下,对着空气道:“姑娘跟着一男子,这恐是不大好吧!”
我知他已发现了我,也不再躲藏,飞身至他面前,道:“公子想必功夫极好!”由衷的赞美,不知道他是否领情。只听他道:“姑娘跟随在下一路,可是有何要事?”“我觉着跟着你能找到我想找的那个人。”如实回答。他挑眉,半响,见我铁定是不走了,道:“那好,看来姑娘是执意跟随,在下也不多说,只是自己照顾自己。”说罢,迈开步子走了。闻言,我一笑,紧紧跟着他。
不知不觉,我已与他朝夕相处三个月。我唤他“阿刃”,只因觉得他是一个危险的人,像把利刃。而他也没有对这个名字有何看法。他唤我“阿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属于世间的哪种,只知道,我们明明知道对方充满危险却还是忍不住靠近。也许这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