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站住后,都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的,怎么就这么奴性呢!男人婆说让他站住,他就站住啊,凭什么啊!
苏莫晓走过去,从展翼的手中拿过那两张票,看到是阿童木,心里那是什么玩意儿?
看着像是卡通的,皱起了眉头,这么幼稚的电影也来找她看!
可是吧,这是姑娘她活了二十九年来第一次有男人,好吧,也就一小男生,那也是男人对吧,来约她的!
本着不去白不去,去了也白去的心思,苏莫晓姑娘把这票给拿过来了一张,看了下开演时间,特别淡定的扔了一句:“八点半开始,那成,一会电影院见……”
这把展翼给汗颜的啊,小声的问了一句:“不可以一起去么?”拜托,他就是想把这人给带走,好给他哥腾地儿收拾莫扬来着。
苏莫晓一瞪眼:“我说电影院见就电影院见,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的!”
展翼同学泪奔了,得,走吧。
转身要回家去,苏莫晓又喊住了:“回来……”
展翼转身,苏莫晓就说了,不是看电影么?你不去电影院回家做什么?
展翼这叫一个泪啊,噢噢了两声往外走去。
其实他是想回家跟他哥说一声的,可是被吼的就往电影院去了。
走到门口时,才想到,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了啊,赶紧给他哥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
这距离电影开始也就半小时的功夫了,让他哥等一会儿也成啊。
裴靖东挂了电话,就打电话订了些东西,让赶紧的送来。
十多分钟,他订的东西就送来了。
苏莫晓回到家里,就翻箱倒柜的找衣服,这会儿春天了,没有那么冷了,大街上姑娘们穿的都有点清凉了。
她也想找件合适的春装来着,可是挑来翻去,除了军装还是军装……
我去,军装就军装,谁规定穿军装就不可以去看电影了。
下楼时,莫扬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呢,弟弟今天心情好像不错,脸上一直都在笑,苏莫晓心情也不错,就坐了下来跟莫扬说有人约她来着……
莫扬挑了下眉头,摇摇头什么也没问。
其实刚才他听到是谁来着,是展翼那小子……
苏莫晓见弟弟没什么八卦因子,就觉得没趣了,起身就走。
莫扬却是在她后面叮嘱了一句:“姐,你可别给我找个比我还小的姐夫啊,根据医学上来说,女大男小,到了中年很吃亏的。”
苏莫晓挥着手,头也没回的丢一句:“你想太多了!”她不过是新奇于有人约她好么?
可莫扬就这样的人,在他听到展翼约苏莫晓看电影的时候,他就想多了……
以他对展翼的了解,这小子是看上宁馨了,而且这么纯情的展翼会移情别恋上自己的姐姐么?
不是说他姐不好,而是说他姐跟宁馨那完全就是两种类型的人。
摁了个腕表上的一个按钮,楼下卧室的门就开了,卡米尔揉着眼下来:“什么事儿?”
莫扬笑了笑在:“玩个小游戏。”
卡米尔比了个ok的手势,坐到莫扬的身边一起看电视。
……
裴靖东签收了他订来的东西,又上楼看了看郝贝睡的香甜,就拎着东西出门了。
要说给人送礼,除去上次直接给秦立国的那盒茶叶不算的话,他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给人送礼的。
门铃响,是卡米尔来开的门,手中还拎着一个垃圾袋,看样子是要出去倒垃圾的。
“叔叔好。”卡米尔乖巧的打着招呼,嘴角扬了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裴靖东答了个好,看着给他开了门又走出去的卡米尔,眉头稍稍拧起,总觉得卡米尔那个笑有点……熟悉还是诡异?
他还没弄明白呢,莫扬就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呵,稀客啊,请进吧。”
裴靖东扬了扬手上的两盒礼品,你知道他买的什么不?就是家属区的超市里订的两盒什么壮骨粉之类的。
“今天谢谢你把贝贝头上的伤给治好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莫扬有些吃惊于裴靖东这样的态度,不禁打了个寒颤,打个比方说,原本就是只老虎,这会儿装起小猫来走温柔路线了,各种诡异……
但还是如往常一般的笑着说:“不用谢,你知道的,为了贝贝做任何事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不是为了你。”
裴靖东走过去,坐下来,桌上摆着副象棋,是先前莫扬自己一个人下的,看着棋盘,裴靖东勾起唇角笑了,意有所指的说:“棋盘上算计的好,还能赢,但人生不是下棋,太多的变数,不会是算计就能赢得了的。”
夹枪带棒的话说罢,莫扬就黑了一张脸:“你到底来是做什么的?”
裴靖东双手平伸倚在沙发上,看着莫扬,带笑的虎眸就这么凝视着莫扬没说话,眼底却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刀光剑影……
莫扬也笑,依旧如春风似细雨,淡淡的说:“你的谢意我收到了,我想我们也没机会作朋友,还是请吧……”
这就送客了,跟他预想的不一样,那这步棋就没必要走下去了。
“莫扬,放手吧,放手你们还是朋友,不放手,以后你见她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不要再耍小手段,你是赢不过我的!”
裴靖东着重的警告着,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先礼后兵,告诉莫扬,不要再缠着郝贝了。
说罢,他就要走,莫扬却是嘻笑着出声:“黑狼,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代号是什么吧,算起来咱们该是对手的,我的代号是黑狐……而我的搭挡是白狐,你猜我是不是能取代你……”
裴靖东的身子僵直住,早在上次莫扬喊出他的代号时,他就知道这事儿没完,果真的。
有组织的地方就有不同的分支,就算是影子队伍也一样。
是有两个分支,他们这一支是由牧羊人牵头的最早的一支,近几年才分化出来另一个分支,是由另一位领导人带领的小组……
“裴靖东,你记住了,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接近郝贝,因为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莫扬冷声说着,你以为他喜欢加入这劳什子的鬼组织么?有内奸那也是别人的事儿。
他之所以加入,很大一种程度上是因为郝贝,因为他知道裴靖东的任务是跟郝贝有关的。
所以在影子队伍找到他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莫扬相信自己会赢的,他跟裴靖东不同。
裴靖东就是一个天生的军人,受过军队长期的洗礼,裴靖东的信念就是服从。
而他自己,他的信念就是他的小姑娘。
所以他说她会赢,因为总有一天,裴靖东会伤了郝贝的。
他就等着,等着小姑娘再次跳进他的怀抱中……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时,莫扬挑了下眉头,对裴靖东说:“sorry,打扰了你老婆的美梦,别介意。”
郝贝推门而入,脸色有点着急,刚才卡米尔去找她,说裴靖东去找莫扬了。
这让她急的哟,你说裴靖东这男人得多烦人啊,她跟莫扬什么也没有的,你来找人家莫扬做什么啊?
意外的看到两个人都是完好的,没有打起来,郝贝还有点不太适应,诧异写在脸上。
裴靖东的脸一黑,冷笑:“怎么,怕老公丢了啊?”
郝贝讪笑两声,搓了下手,上前挎在裴靖东的胳膊上,跟莫扬说:“不好意思啊,他这人就这样,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莫扬笑着说:“没事儿,领导找我谈工作的。”
郝贝瞒脸疑惑的看着裴靖东,很想问,这什么领导啊工作啊,可是又知道问了裴靖东也不会说的。
“好,那我们先走了,总之谢谢你。”
说罢就拉着裴靖东往外走,好像后面有鬼在追她一样的。
一直到出了苏家,她才长松了口气,也松开挎在裴靖东胳膊上的手,叹气:“裴靖东,你能不那么小气么?我跟你说下午在医院就是巧合遇上的,而且我这头上伤还多亏了莫扬的。”
“呵,郝贝刚才跑那么快来做什么?以为我会跟莫扬打起来?还是你怕我打伤他?”每说一句,就像是有刀尖子在戳他的心一样。
想到郝贝一直在强调的,说他不相信她,她又何尝相信过他?
“那个,我就是听卡米尔一说,心里就急了么?真没想到啊,转性了啊,不打架了啊?”郝贝以胳膊肘拐了一记裴靖东,调侃的说着,觉得心里美美的。
裴靖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冷哼:“拜你所赐,转性了不好么?”
郝贝却是看出这男人生气了,裴靖东是真生气,一是刚才在莫扬那里听到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还有就是郝贝急急跑来时,那脸上盛怒的神色就跟刻在他心底一样。
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难道只会拈酸吃醋么?
……
郝贝觉得裴靖东有点幼稚,就从莫扬家回来后,好像就生气的不行,一连两天都是低气压,她怎么哄着都是不行。
裴红军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要回来了。
郝贝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见到裴红军,索性就回娘家住了。
反正她娘家就在隔壁不是么?
眼不见心不烦的。
郝贝搬回丁家去的事儿,裴靖东也知道,没反对没支持,横竖现在让郝贝跟他老子好好相处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就晚上睡觉的一个地方么?他也跟着住过去不就行了。
你知道裴红军多矫情不,这回来后,就把轮椅给坐上了,说他走两步路都难受。
所以家属区里,随处可见柳晴晴贤妻良母似的推着裴红军去溜达的。
郝贝在家里也没少听方蔷薇叨叨的,就说裴红军才五十多点的岁数,就坐上轮椅了这的那的。
郝贝的心一沉,难道真给气很了,也不能够吧,自己那天可真什么也没说的。
住在丁家也是烦,方蔷薇把丁念涵以前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了,这天天晚上就能听到呼老太太念经的魔音,这还不是最烦的。
最烦的是呼小筠总是来找她。
就如这会儿一样,撑着个肚子,不请而入,就坐沙发上,手里一把瓜子吃着,就说话了。
“姐,我看着那个裴老头就像是装病的,看着神色多好啊,还坐轮椅,你们家没出什么事儿吧。”
郝贝翻着手中的试卷,烦呼小筠这样的,没好气的说着:“没出事,好着呢。”
“好着呢,那你怎么回家来住,结婚了难道不该住婆家的么?”呼小筠直接就来这么一唏。
这给郝贝气的,白了她一眼:“说别人前先看看你自己。”
呼小筠笑眯眯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道:“那可不一样,我还没结婚呢,当然可以住娘家了。”
一句话把郝贝给噎的难受死了,你说她弟是不是犯贱啊,就稀罕这么一号人物。
“姐,你别不理我啊,你看我这不也是无聊么?我跟你说哟……我昨天听到姑姑跟奶奶哭了,说是姑父从结婚到现在都没碰过她,你说姑父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呼小筠极尽发挥其八卦能力。
这让郝贝不得相信呼小筠这真是闲得无聊死了,连这事儿跟她说,方葵能有个屁的这方面的毛病,可是也没道理不碰丁念涵吧!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我说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看题呢!”
呼小筠笑的特别无辜,就一脸我就是无聊了,跟你说说话的,郝贝还想再说什么,她就眨巴着泪珠儿,冲外面喊了起来:“妈咪,妈咪,你快来……”
方蔷薇在楼下煲汤呢,这两天郝贝回来住,她心情好,每天都做好些菜呀汤呀的,有郝贝爱吃的,还有呼小筠爱吃的,一天到晚都窝厨房了。
“怎么了怎么了?”方蔷薇人未到声先到,呼小筠就捂住肚子,一双水眸儿看着方蔷薇,特别委屈的跟方蔷薇说:“妈咪,我没有结婚就生孩子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方蔷薇不自觉的就看向郝贝,叹气……
郝贝听到这声叹惜,虽然没说没打没骂没有任何言语的指责,但她就是看到方蔷薇眼中那抹失望了。
果真。
方蔷薇开口了:“贝贝啊,小筠是妹妹,你是作姐姐的,多照顾着点妹妹,我们家以前,我姐姐就特别照顾我……”
就说那时候方海棠有多照顾她这个妹妹,走哪儿都带着玩,有好吃的都给妹妹吃,零花钱啊什么的……
这些郝贝听得耳熟能详的,以前她还听过郝妈妈说这些,说什么人家的姐姐给弟妹买房买车神马的。
她在想是不是天下的妈妈都一样啊,什么姐姐照顾妹妹弟弟的,她没怎么吧!
气极的伸手指了指呼小筠,拿起自己的几本书抱在怀里,丢了句:“呼小筠你行!”
一阵风似的就出门了,方蔷薇这个急哟,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了,这脑子不够使,她就想两个女儿好好的相处。
可是吧,总是事与愿违。
“贝贝,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啊,贝贝你别生气……”
方蔷薇追着出去了,这会儿也完全的忘记了呼小筠肚子疼了。
这给呼小筠气的攥在手中的手机都捏的紧紧的,而后打了条短信——内容【已经把她气跑了……】
摁完发送键,呼小筠就笑了起来,笑的有点疯狂,眼泪都笑了出来。
这就把肚子给笑疼了,疼的直抽筋一样的,坐倒在沙发上拼命的喊人:“妈咪,妈咪,爹地,爹地……小宝……”
可是呼弘济去上班了,方蔷薇去追郝贝了,郝小宝也让她给赶出去找工作上班了,家里就只有……
想到还有呼老太太,呼小筠捂住肚子就喊:“奶奶,奶奶……”
呼老太太在楼下屋子里呆着诵佛呢,你以为她就真能念经啊,这屋子里的动静,她可都听着呢。
听到呼小筠的声后,不紧不慢的就上楼了。
到了二楼,看到呼小筠在沙发上疼的头上都冒冷汗了,她还是那样一副不紧不慢的神色,走过去,摸了摸呼小筠的肚子,轻声的哄着:“小筠啊,想整人不是这样整的,你看你这样把你姐姐气走了,你妈咪不是追着你姐姐走了么?”
呼小筠抓着呼老太太的手喊道:“奶奶,送我去医院……”
呼老太太拨开呼小筠的手,笑容有点冷:“小筠啊,你知道我们过去,从怀孕到生孩子,都是在家里,谁也没去过医院的,放松心情,没事的啊,要是有事,也是因为你姐姐气到你了对不对啊……”
呼小筠睁大了双眼,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婆,这可是她亲奶奶,这是不顾她死活了么?
再说方蔷薇追着郝贝,到底是追上了,就跟郝贝道歉呗。
郝贝最讨厌这样的,打你一巴掌给你一糖果吃。
“好了,你不用说了,妹妹不是说肚子疼么?你赶紧回去啊……”
方蔷薇这才一拍脑门,一看到郝贝生气,她就把呼小筠给忘记了。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时,呼老太太脸色骤变,就跟变脸一样,换上担忧的神色,低声跟呼小筠说:“小丫头,学着点吧。”
“方蔷薇,你是怎么当人妈的啊,孩子肚子疼你就扔下不管了……”
方蔷薇也是急的,这就一直道歉,然后就赶紧打了120的急救电话。
没多大一会儿,郝贝还在外面晃着呢,就见救护车来了,当时也不知道是来急救呼小筠的。
外面呆着没意思,就回家吧。
丁家没了爷爷,真就不像是她的家了。
索性再讨厌就回裴家吧。
正是午休的时候。
她打开门进去,客厅里空无一人,料想这会儿家里也就裴红军和柳晴晴,她放轻脚步就往楼上走。
可才走两步,就听到点不对的声音。
站在玄关处,看在里面那一副糜烂的画面,她有点接受无能的僵直住了。
“啊!”柳晴晴尖叫一声。
裴红军则是冷笑着看着郝贝,拍着柳晴晴的头,让她不必惊慌继续。
郝贝被这尖叫声惊醒,转身出屋,砰的一声关上门,快步走到院门外,给她恶心的,中午吃的那几块饼干全让她给吐了出来!
受不了,真受不了,这裴红军还要脸不要脸了!
那么大岁数了,你就是有这让面的能力,你好歹也避讳着点吧。
这家里又不是他一人住的,你说这要是让小娃儿们看到怎么办?
屋子里,柳晴晴缩着身子,怯生生的泣声着:“老爷,我丢死人了,全让贝贝看到了……”
裴红军冷哼一声:“怕什么,咱们这又不是偷情。”
柳晴晴越发的妖娆起来,心底却是冷笑,今天勾引裴红军这算是正着了。
原来她就想着怎么才能让郝贝知道裴红军是装的,直接说,那自己就有把柄落在郝贝手里了。
于是就想到这么一出来着。
有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就说有着共同敌人时,不相识的人也能成为朋友。
所以柳晴晴跟呼小筠成为了朋友。
呼小筠那条短信就是发给柳晴晴的。
柳晴晴收到短信就策划了这场由她说导的**,只是没有想到郝贝会回来的这么晚,差不多尾声时才回来的。
站在空空的柏油路上时,郝贝抹了把眼角的泪,那股恶心劲儿还是没有过去。
回头看着左右两排家属区的房子,苦笑了下,没有她的家,没有,没一处是她的家……
买房的决定,几乎就在这一秒决定的。
她不要多大的房子,也不要多豪华的装修,她就想有自己的一片净土。
但买房也得跟裴靖东说,她是看好了后,给裴靖东直接打电话的。
买的是市一小边上的学区房,这里住的基本都是老师,房子是二手房,但新房卖家买去后,是用来结婚的,装修好后就没住。
两室一厅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就是价格有点贵。
郝贝综合了下地理位置,也就没管价格了,先交了两万的订金就给裴靖东打电话了。
让他带着证件过来,这钱她也是花的裴靖东给她的卡上的钱,房子自然要写裴靖东的名字了。
裴靖东来了之后才知道是买房,但有必要这么着急么?
郝贝也不好说她中午看到的事儿,就说这房子就在一小的马路对面,然后两个娃儿秋天就上小学了,正好可以走读,能在家休息,很方便。
那房东原本也是打算结婚后住这儿的,后来工作不是不方便没住这,所以一直空着的,郝贝给的价格高,所以那些家具什么的也都送给郝贝了。
郝贝只有一个要求,要当天入住。
所以这天晚上,呼小筠还在医院里保胎时,郝贝就住进了新家。
裴靖东回家收拾了点东西,打算也过去。
裴红军却是拦住了。
“怎么?有了媳妇就不要老子了么?你这天天往丁家去住,你当你是上门女婿呢。”
“爸,我们在学校边上买了房子,住过去也方便,你不是有小妈照顾着呢么?晚点我让方槐也住进来,展翼还在楼上住,都能照顾你。”说罢提着东西就走了。
这给裴红军气的,直接拿着手中的茶杯就冲裴靖东砸过去。
“你个混账东西,那女人就那么好,好到让你连家都不要了么?”
这也不知道得扔多重,就直接砸裴靖东左肩处了。
这地儿让砸的次数有点多,就成了旧伤一样,这会儿又是挨这么一下,晚上收拾完洗澡的时候这处就肿了。
住进新家,郝贝的心终于安宁了,一直哼着小曲儿。
裴靖东在浴室里,咬着牙拧了条热毛巾敷了上去,为了媳妇儿高兴,怎么着也值了。
“唔!”疼的他倒抽了口冷气。
郝贝正在铺床,听到这声儿不对,就快步走了出来,两个小娃儿也听到了,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都看向浴室。
郝贝推开浴室的门,就看到男人站在淋浴下,肩膀那一处放着一个毛巾,脸绷的紧紧的,神色不太好,听到声时猛然睁眼,那眼珠子都瞪的像算盘珠子那么大了!
“出去!”低吼一声,隐隐带着怒意!
郝贝吓得身子一颤,赶紧关门,喘着粗气,心里纳闷,这是发什么神经呢!
裴黎曦拽了下郝贝的睡衣,似乎是有话要说。
郝贝跟着去了孩子们的房间,裴黎曦这才开口说:“爸爸肩膀处有老伤,全是爷爷给打出来的,这两天阴天,可能是犯病了,妈妈一会帮爸爸揉揉会好一些的。”
郝贝惊愕的张大嘴巴,记忆中,裴靖东有一次就肩膀处受伤,说是让他老子打的,那还是在南华的时候。
难道刚才去拿行李时,又让裴红军打了!
当下眼晴就红了,是让气的,就想把这裴红军给剁成渣渣的,尼玛的,自己渣成那样的,还好意思打她男人!
“好,妈妈知道了,这儿东西都是原来的,咱们先凑合一天,然后明天休息,妈妈带你们去买你们喜欢的好么?”
两个小娃儿最大的心愿就是跟爸爸妈妈住一起,最近家里太乱了,他们一直跟着展翼住,不是很喜欢。
所以下午放学,妈妈来接,说他们有自己的新家时,小娃儿们可是高兴坏了。
郝贝走出去,再拧浴室的门,却是拧不动了,里面给反锁了,就隔着门喊了一声:“裴靖东,你还好么?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裴靖东闷声说了句:“没事儿,你先睡吧。”
郝贝还想再说什么,里面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就是明显的不想跟她说话了。
得,就先回屋了。
拿了手机百度下,裴靖东这种情况,然后各种回答都有,有的说可以通过理疗,有的说伤了劲骨或者神经的话,就会一直反复的疼,跟关节炎似的,阴雨天就会疼。
这给郝贝越看越心烦,等裴靖东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她赶紧把手机扔一边去,讨好的说着:“老公,我帮你擦头发。”
裴靖东把手中的浴巾扔给她,自己躺床上,趴在郝贝的大腿上,让她伺候着。
郝贝一点点的擦着男人的短发,感觉好像长了点,小声的说着:“好像有点长了,是不果理发了……”
裴靖东恩了一声,肩膀还很疼,不太想说话。
郝贝也看出他不舒服,就专心给擦头发。
裴靖东的头发长的很硬也很黑,郝贝一边擦就一边羡慕,你说老天爷把所有的优点好像都给他了一样。
她的头发就是那种小时候自来卷的,特别软,还特别的黄……
擦着擦着,就以为自己眼花了呢,那头顶处有两个漩,然后吧,那漩附近的头发,好像不是黑色的。
揉了把眼,还是那种跟棕色一样的,就那一漩的边上是这种颜色,跟黑发比起来挺明显的。
“咦,老公,你头发会变色么?还是染头发了,这头发怎么是……”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裴靖东身子倏地一僵,一骨碌爬起来,拽过浴巾,不悦地道:“乱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染过头发了……”
说罢就往浴室走去,好像是他自己对镜子看一样的。
浴室的门砰的一下关上,没多大一会儿,他又顶着毛巾出来,看着郝贝就是那种,你少乱说话的神色:“你可别吓我,我能一个头长两个颜色的头发啊?”
郝贝闷笑,没想到这男人还挺在意这个呢,就笑着说:“这可不一定,有些人就这样的,就好像是胎记的,我跟你说啊……”
她就笑着说以前她家那附近有个小孩叫白毛,这白毛的外号怎么来的,就因为这小孩儿头上张了小一撮白发,从小就有的,就是胎记,所以就有了那外号。
郝贝想到那个叫白毛的小男孩,那一撮白发可显眼了,正好在头顶,看着特别的像白头翁,要是裴靖东真头顶长两圈黄发那不就成黄毛了,自己说着就乐了……
裴靖东呵呵的干笑两声,白了郝贝一眼道:“有那么好笑么?我可没长,你自己眼花……”
说着拽郝贝去浴室对着镜子看,郝贝还真去看了,咦,难道她真的眼花?
“看到没,看到没,收起你刚才那想给爷起外号的小心思,爷可不会长那么奇怪的胎记!”
“好好好,大爷,小女子错了,眼花了……”
郝贝只得求饶,因为看男人那一脸傲娇的神色,她这要是不求饶那就不算完的。
裴靖东的眼晴忽然间就红了,心底腾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最近很多事儿都脱离他的掌控了,他很怕有一天,郝贝也脱离他的掌控。
灯光下,她的粉嫩的脸上还带着盈盈笑意,看得他更是眼红,那种身不由己,莫名的恐慌,让他很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郝贝看到男人眼中狼一样的红光,可是还惦记着他肩膀处的伤,手轻抚在他肩膀的青紫处,诺诺的说:“老公,我给你揉揉吧……”
柔弱无骨的小手抚在肩膀处,伤处是真疼,火辣辣的疼,不过还有更疼的一地方。
抓住她的小手下移,强忍着肩膀处的痛意低语:“那就揉最疼的地方。”
郝贝小脸儿一红,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是强摁住了。
男人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狠狠的亲上她的唇,用着前所未有的激情,疯狂,强势,用占有来安抚内心的不安。
郝贝让折腾的有点受不住了,抓住洗手台的边缘看着镜子里的他,弱弱的求绕,身子又是一僵,那些破碎的声都没有了,镜中的男人脸下没有以往她所熟悉的欢愉,反倒是一种……
她说不清,好像是一种极大的痛苦的神色。
跟她做这种事儿,很痛苦么?
事毕,俩人重新洗了澡回到卧室里,睡下时,郝贝的心还是无法平静的,不自觉的就看了裴靖东好几眼。
裴靖东自然也注意到了,挑着她的下颚,笑的坏坏的:“怎么?还不够,再来一次?”
郝贝这次没脸红,像个小宠物一样的爬上男人的胸膛,扳正了男人的脸,认真的说:“老公,你心里有事儿?”
她用的是问句,因为她也不确定。
裴靖东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儿?别乱想。”
可郝贝就坚持:“肯定有什么事儿,刚才你很不对劲……”
听郝贝这么一说,裴靖东就有点烦燥,黑着一张脸:“我今天听莫扬说了一些话,莫扬还没有死心,然后你又这么莫名的这么快买房子搬出来,你说我心情能好么?”
郝贝这才松了口气,就解释着莫扬的事儿,和买房的事儿。
到底是也没说真话的,就是那些早就想好的理由,她不是不想跟裴靖东说真话,而是没法说,难道要说我看到你爸跟柳晴晴在客厅里做那种事了,恶心得不得了不想回家住才买房的么?
裴靖东拥着怀里的妻子,听着她柔声细语的解释,心奇异的安稳了。
有些人常说,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我的人没必要解释。
以前郝贝也常这样说,可是裴靖东却觉得,愿意解释,最起码是因为在意。
说着说着郝贝就说到裴靖东的伤了,就问他爸常打他么?
裴靖东笑了笑,说裴红军脾气不好,然后挨打也是常事儿,不过肩膀这一处吧,也是因为有次受过伤,之后裴红军每次都砸的那么准,就成了老伤。
这给郝贝心疼的哟,轻亲着他的肩膀处抱怨:“我看你爸这体力挺好的啊,可不像是刚病过的样子……”
本来就是一句随口抱怨的话,说完郝贝就愣住了。
对啊,裴红军怎么能体力那么好呢,还能做那事儿,那是身体不好么?
裴靖东却是叹气:“贝贝,以后对我爸好一点儿成么?我不求你们能多和睦,大概的面子过去就算了,我知道你心气儿高,见不得有些脏事儿,可他毕竟是我爸,我妈很爱他,我妈最想要的就是我们一家人能相亲相爱,其实那牌位的事儿,我真没在意……”
裴靖东就说了一个故事,一个郝贝都会讲的故事,就说两个和尚下山化缘,遇上一女子过桥,一个和尚背着过去了。
另一个和尚一直纠结于此事,最后那个背女子过河的和尚就说了,我都已经放下了,你还没有放下。
郝贝懂这个道理,可是她没有纠结于牌位的事儿。
“裴靖东,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爸是装的啊,我看他身体挺好的。”
裴红军的脸有点黑,郝贝就心底儿一凉,那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最后忍住了。
“好了,睡吧。”裴靖东淡淡的说着,把郝贝给抱下去。
郝贝心里也不好受,就睡了。
可是这觉睡的真不踏实,她一直就作梦,就是梦些乱七八糟的,一会梦到中午年到的那恶心的一幕,一会裴红军的脸又换成裴靖东的这张脸,柳晴晴那张脸又换成丁柔那张脸。
一直到受不了的醒过来时,还一脑门的汗,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心病,心里一有事儿就作梦,想的那些事儿全梦里来了,还特别真实,就跟看电视剧一样的,这事儿要不放下,就得几天的梦做。
想摁了床头的灯,去个厕所的,就被男人的一大手给抓住了。
我去,疼死她了,这还好是捏的手腕,这要捏的脖子,一把就得给她掐死了的。
“不,不,走,你走,走啊走啊,求你了……”
男人痛苦的喃喃音传来时,郝贝意识到不对劲,另一只手开了床头灯,看到男人满头的大汗,吓了一跳。
这是做噩梦了吧!
“一起走,同生共死……坚持住……”后面的话郝贝没听太清,因为她的手让捏的快碎掉了,眼泪都给她疼出来了。
“裴靖东,裴靖东醒醒醒醒,你作噩梦了……”
喊他,却是喊不醒的,郝贝给急的满头汗,眼泪汗水全混一起了。
最后没办法,只得张嘴在他的手上咬了下去,再不咬醒他,自己这只手都得废掉了。
她以为咬下疼了这男人就醒来的,可是嘴里都尝到血腥味了,这男人还是那样子,这给郝贝急的,当下就哭了……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啊,快醒醒,醒醒啊……”
男人的梦中,重现了那场死亡之战,到处都是炮火,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带领着队友们冲锋陷阵,穿越沙漠地,走过沼泽地,同生共死的亲兄弟,曾经走过的地方,一幕幕的在梦中……
最后是那片沼泽地里,那道急促的催着自己快走的声中交织着一道女子低低的哭泣音。
是谁在哭?
眼倏地睁开,蹭的坐了起来,就看到自己手中扯着弓着身子哭着一团的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