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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斗(3)(1 / 1)

“柳卿颜你大爷的,咋不回话?难道你死了吗?”尤利安刚刚拖着跟死狗一样被他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才老实的李文沧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便见漫天风雨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冰锥悬浮在空中,吓得他松开了提着李文沧的手,李文沧顺势“哐当”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冰上。

“我去不都说了好汉饶命了吗你怎么还打啊,好歹学学人家电视剧上好不好,不应该是某某太君友好的拍拍汉奸的肩膀说,‘很好,小伙子有前途嘛,告诉我你知道的情报吧,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吗?’你这倒好还啥都没问呢就直接跳步了我要是抗日神剧的导演非扣你工钱不可!”

尤利安捂脸,说:“你能歇停会儿吗?我以为我就算是个少有的大废话篓子了,没想到你比我的废话还多。再说了。。你能让你师姐把这漫天的冰锥停下来吗?如果它们全掉下来咱俩谁都别想跑,全都得被扎死!”

“啥玩意!?冰锥子!?不是已经掉下来了吗?”李文沧捂着头,龇牙咧嘴的说道。

“啊!?落下来了?哪有,你看着天上的是啥?”尤利安指着漫天悬空的冰锥,突然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靠。”

以街口为界限,玄冰同雨幕一起将整个世界分割开来,一边密密麻麻的冰锥悬挂在天上,化作冰蓝色的星辰,另一边大雨瓢泼,天地一片灰黑,哗哗雨声冲刷着暗色的沉默。

不对。。长街里也有一部分属于外头的世界,在那里,冰蓝色的星辰退散,椭圆的空洞盘桓而上,直达低沉的黑云深处,天幕低垂,无数锋利的冰锥砸落,一层接着一层的堆叠到一起,化成一个凹凸不平的巨大冰球。

突然之间,玄冰以此冰球为基点开裂,龟裂的纹路零零散散的向外蔓延,下一刻,漫天冰霜连同地上的一层玄冰均轰塌成破碎的冰屑,碎冰屑上和冰屑下的水泥地裂开的口子瞬间被乌黑的雨水灌成乌黑色。

雨势大了,只是几秒的功夫,乌黑色便再次代替了满地冰蓝,尤利安一脸凄然的缓步前行至冰球前,有些黯然的扒拉开尚未碎掉的冰锥,说:“柳。。柳卿颜!?你。。你牺牲了没?没牺牲你倒是回个话啊!别告诉我你就这么挂了,你还欠我一顿饭钱没还呢。”

李文沧闻言愣了几秒,心说柳卿颜!?他不是在跟师姐战斗吗?怎么跑到一堆冰里去了,不对,这冰是师姐造的,那么说来。。他被师姐给咔嚓了?这么说来是师姐赢啦?那师姐人呢?她跑哪儿去了?难道她干掉柳卿颜之后以为自己逃跑成功打道回府不管我了?

不对。。刚才黑暗之中传来无数声响,夜里可见度低分辨不出距离来,不过他跑过去前后不过几秒种的路程,近的很,以师姐的视力怎么可能看不见我?而且。。往日里无坚不摧的冰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碎掉了?

既然师姐赢了,她肯定会过来救我才对,可是她没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师姐她。。跟柳卿颜同归于尽了,李文沧不敢多想,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跟着尤利安扒拉着碎冰。

秋雨轻寒,他身上的衣裳早就湿透了,只是刚才事态紧急,亦或者是他被林夕拉着,有她的手温暖,所以才没能发觉,现在被冷风一吹,他只觉背后一阵冰凉,凉透了心。

如果师姐死了,那从此以后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独自回到那座冰冷的书店仓库里,独自在这座孤独而又危机四伏的城市里漂泊,也许还有那个老酒鬼的家可以回,毕竟他还收着自己“爸爸”每月按时打过去的钱。可自己已经厌倦了那个“家”,厌倦了“家”中竖起的那座沉默的空城。

原来在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天天犯贱耍滑的家伙的生命里也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啊,也许她没有能够惊艳时光的美丽,是个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的神经病;也许她没有贤妻良母那种似水流年般的温柔,甚至有点儿凶巴巴的,你也说不出自己喜欢她那点,不过你就是记挂着她,就是念着她的好。

可惜这种故事中主人公的结局大多不是那么完美,甚至会有些孤独。孤独这种东西嘛,就是在自己的周围建起不可逾越坚不可摧的高墙,把自己关在自己为自己建造的监狱里面,同外头的世界隔绝开来,既不让人进来,也不放自己出去。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风风火火的拿着攻城器械叮铃哐啷把李文沧竖起的高墙砸个稀巴烂居高临下的带他走出来的人,如果失去了她,自己就会再次把自己封闭在高耸的墙壁之中吧。那样的话,自己会觉得很孤独,品尝过一次孤独的滋味,任谁都不想在品尝第二次。

——所以她不能死,她要留下来,给这个冰冷的世界创造一点儿不多的温热,就算她死了。。那又何妨?只要有力量,有那种能够起死回生的力量,自己就能救活她!

力量,自己需要的是力量,像上次迷迷瞪瞪时爆发出来的可以改变故事结局的力量!而且,那种力量必须握在自己手中,谁都不能分享!李文沧这么想着,黑色的瞳仁悄无声息的变成了耀眼的紫色,也不顾被冰锥割的鲜血淋漓的双手,死命的将密密麻麻的冰锥扒拉开来。

他要的,是权力还是救赎?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要杀戮?

只是。。或许就连李文沧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思维方式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变得像是个执拗的想要握着权力不肯松手的疯孩子。

雨势越来越大,乌黑浑浊的积水之中尽是些浮起的轻薄冰屑,就连庞大的冰球都被浸没了些许。

一袭黑衣头戴黑色面罩的黑衣人默然的站在雨中低矮的平房房顶上,看着远处尤利安和李文沧像傻子一样将一块块碎冰丢在暴雨中,而后又机械的扒拉开一块,再次丢出去,周而复始。

他摇了摇头,如果有人细看就会发现他虽然站在无边暴雨之中,可是他身上却滴水未沾,一袭黑衣仿佛在阳光中晒过,散发着一股发酵般的暖意。再细看,原来他周遭的空气连带着空气之中的无数雨滴都是扭曲的,巧妙的避开了他的衣裳飘落在地。

突然,他消失了,与此同时空气恢复了正常,扭曲到一旁的雨丝像是被纠正了位置似的,像无边落木般萧萧而下,“噼里啪啦”的砸着黑衣人原本站的位置下的建筑物。

“你们。。”尤利安和李文沧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两双紫色的眸子像紫光灯一样耀眼,啪嗒一下打到黑衣人紧皱的皮衣上,而后视线立即散开,李文沧看向黑衣人的右臂,而尤利安看向黑衣人的左手臂,二人的脸色不尽相同,不过均无法掩饰脸上的欣喜之色。

黑衣人的右臂抱着林夕,李文沧大脑一片空白,想都不想便跑上前去,黑衣人也没阻止他,反而顺手将林夕松开,林夕昏迷着,顺着黑衣人身子滑下,落到李文沧怀里。她衣衫湿透,在远处极其微弱的路灯灯光之下显得半透明,衬出女孩瘦弱的身躯。只是顺着微弱的灯光看去,她胸口裂开个大口子,鲜血不住的流下,染红了她的衣裳,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不紧紧的抱着她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女孩很轻,抱在手中比原来在李文沧印象之中的那个女孩轻了很多,想来大概是她最近太累了,身形消瘦了不少吧,亦或者是。。李文沧一直把瘦弱的她当做一位强大的师姐,自然以师姐这个身份的重量评价她,才觉得她平常是那么的“重”吧。

“师姐。。”

卸去了耀眼的冰蓝色战甲和漫天的玄冰,卸去了绣着金丝边的华服,卸去了伪装坚强的领袖面具和一身的荣膺,原来卸掉了全副武装的她也就是个比自己大了一岁两岁的柔弱女孩子,她并不比自己强多少,也会在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的时候孤独的望着星空,也会在一个个重要的抉择面前优柔寡断举棋不定,也会在受伤的时候一个人****自己的伤口痛哭流泪。

没有人生来就是领袖就是英雄就无畏痛苦的不是,没谁比谁更坚强,大家生来都一样脆弱,只不过他们从小时候起就忍受了无数的痛苦,接受并肩负起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习惯了,麻木了,也就不怕痛了。

李文沧斜眼瞟了瞟黑衣人左臂抱着的柳卿颜,相比林夕,柳卿颜直接变成了个血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个人形,浑如千疮百孔的气球。一旁的尤利安谨慎无比的接过柳卿颜,纵然变成了这幅模样,柳卿颜还是紧握着双刀,尤利安掰都掰不开。仿佛握着它们,他就握住了掌控自己生命的权力。

无论是林夕也好,还是柳卿颜也好,他们都是这种不怕痛的人。他们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其剑贵重,还是其剑鞘贵重?一句淡淡的言语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差,仿若昨日般耳熟。身穿红色长袍的德鲁伊仿佛近在眼前,面色凝重的询问他这个问题,脸上的皱纹密的像古树的年轮。

李文沧紧紧抱着林夕,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眼眸是耀眼高贵的紫色,像一汪深邃的大海。接着,他像是做出了什么觉悟似的,对着千年前那个红袍的德鲁伊老人,对着雨雾弥漫的空气说:“剑鞘。”

两双紫色的眸子越过千年的时差融合到一起,二人的身影渐渐融合到一起,跨越了千年间的对话终于完结,李文沧轻抚着林夕的脸颊,雨声中仿佛传来德鲁伊老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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