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这是在哪里?头好痛”
夏雨羽揉搓着投缓缓从床上做起,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
“低血糖?难道我真是低血糖犯了?”片刻她又觉得不对,“啧”了一下,“不对啊,总不会那么多人同时低血糖吧?”
“吕大人?吕大人?”屋外传来宋子瑞惊恐的喊声。
院里,站在屋檐下的苏牧缓缓闭上了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闻声的夏雨羽撩起被子,赤着脚刚夺门而出,就被苏牧一把拽住,“别去。”
看着大厅围满的护卫队的人马,夏雨羽警觉的看向苏牧,“出什么事了?”
苏牧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将他拽住。
“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牧依旧不语。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看!”夏雨羽一把甩开苏牧的手,冲向大厅。
扒开人群,眼前的一切瞬间旁他的大脑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惊恐的瞪大了眼。
坐在主位上的吕自先耷拉着脑袋,口耳鼻流出的黑色鲜血已经结痂。
他面前是摆放整齐至亲,他们似乎走的很安详,似乎她并没有死去,还会突然醒来。
吕自先带着整整三十六条亲人的命,一夜之间整整齐齐的走了,没有留下一言半句。
宋子瑞在确认吕自先确实死亡后,走到门口冲人群吼道:“都散了。”说罢,他安慰的捏捏穆云的手臂。
夏雨羽想起昨夜的饭菜只有苏牧与吕自先为动,他定是早就知道一切的。
“苏牧,你混蛋!”夏雨羽退出人群,怒气冲冲的跑到苏牧面前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昨晚的饭菜有问题?”
“穆云,你这是做什么?”江陵与宋子瑞拉住夏雨羽的手,试图劝解。
“你早就知道一切对不对?”
片刻,苏牧压着嗓子对穆云答道:“对!”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夏雨羽被宋子瑞拉到了一遍,尽管他们中间只隔着江陵,她依旧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救不了,劫军粮是死罪!”
“那是他们愿意的吗?你就不能放他们一条路?”夏雨羽吸了鼻子,“那几个孩子又有什么错?”
“法不容人!”说罢苏牧握紧拳头冲江陵吩咐,“穆云身体不适,将他带回房休息!”
“我好的很,我身体比你好,心比你好!”
“哎呀,走吧穆云,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怪苏牧也没有用!”江拖拽死他就往屋里走去。
“你松开我,松开!”夏雨羽针扎着咆哮起来,奈何自己空有一副男儿郎的外表,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砰”
江陵江他推进房中,将自己与夏雨羽关了起来,拿背抵住了门。
“江陵,你给我让开!”
“穆云,你不觉得你有**份吗?”江陵挥手将他开,继续道:“以前的你识大体懂分寸,今日怎么如此没有分寸?”
分寸?你和老娘叹身份?都死了三十六条人命,你还有功夫与我说分寸?
“以前穆云已经死了,我不是什么穆云,我只知道你们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我看你是真的病了。”
“我看是你们有病,你们……”
江陵一掌打在穆云的后颈,他身子一软两一翻,整个人栽倒了地上。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在回盛京的马车上,四下打量一番,整个车厢就她自己。
夏雨羽一把掀起帘子,骑在马背上苏牧的就走在他的面前。
“停车!”夏雨羽怒吼道。
苏牧闻声,拽住缰绳回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举起命令道:“原地休息。”
夏雨羽纵身跳下马车,这才发现已经离临安很远了。
他愣在了原地,心里为吕自先感到不值。
他无法忘记昨天还一起玩耍嬉戏的孩子们,就这样成为牺牲品,心中莫名的有些厌恶这个时代的一切。
“天色不早了,上车吧!”宋子瑞在夏雨羽身边轻声说道。
夏雨羽安静的点了点头。
就在跨上马车的时候,她的余光扫过了后面那辆马车,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车里滴露出来。
紧接着,江陵的声音炸雷般的在他脑海里想起。
“大都督说了,不会让大家失望,只是……要我们抓紧时间提着劫匪的人头回去。”
夏雨羽心里一惊,不可意思的瞪着眼来回在苏牧几人身上扫视。
他惊恐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喉咙沙哑问道:“子瑞那里面是什么?”
“没……没什么。”宋子瑞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快上车吧。”
“穆云!”宋子瑞没能阻止一个箭步撩开帘子的夏雨羽。
瞬间夏雨羽吓得惊叫着后退了好几步,惊惧席卷了她的全身。
他脸色惨白,全身颤抖,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人头!
满满一马车的惨白的人头!
“穆云,你没事吧!”
这对于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的夏雨羽简直就是要命,恐惧,愤怒,恶心,慌张……
本以为自己很强大,强大到什么也不怕,遇事正面刚!
可面对这一车人头,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穆云……”苏牧一把扶住跌跌撞撞的穆云,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夏雨羽低头看着他的手,犹如看见了他提着刀,一刀一刀砍下吕自先一家老小的人头。
夏雨羽看着他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古代不就是这样吗?
一代明君李世民,在玄武门兵变中杀兄弑弟囚父。
女帝武则天为了皇后之位,亲手捂死自己的女儿……
掌握他人生死的君王为了权利尚且如此,何况苏牧只是一个听命与他们的臣子,他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活下去而已……
夏雨羽不停地找着各种借口,只是因为她不相信,苏牧的心是铁做的,他只是朝廷的机器。
可就算她找在多借口,也无法装作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夏雨羽抬起颤抖的手,将苏牧的手推开,颤颤巍巍的走向自己的马车。
突然,她停下了,紧紧的捂住锥心之痛胸口。
双眼发昏,双脚如同无骨一般瘫软,心却如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
片刻,他如同一桩朽木一般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苏牧一把将他搂在怀中,眼神里满是惊恐,冲队伍吼道:“即可赶回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