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存昨晚就醒了,不过她很识趣,既没大喊大叫也没有语言威胁。该吃吃,该睡睡,活像来度假的大家小姐。
她昨日至现在都没喝药,头脑反而清醒了不少。
程扶林给自己安排的药绝对有问题,根本原因可能还在离之身上,收集情报的第一把手用的竟然是控心术。
可就算她发现也无济于事,药都快喝近两个月,哪能这么容易拔除。
“喵汪汪醒了?”正巧路过的司空季与她打过招呼,他身后跟着一位面纱遮脸的姑娘。
池颖想问那姑娘是谁,谁知她自己一把扯下面纱,冲向惊慌失措的万宏。
不知怎的,即使万宏的脑子没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身体反应却半点不慢。
跑,就对了!
追在他身后的杨永兰不解,“你跑什么?我只是想打个招呼。”
“你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能不跑吗?大姐!”万宏停下不太客气地叫她,毕竟眼前人他压根就不认识。
池颖在一旁听他们掰扯,不一会儿就理清了杨永兰来这的原因,还有她追着万宏跑的原因。
他们离开后,杨永兰被罚去祠堂跪。但这次杨荣对她故意的作为决定严惩,吩咐了人不许给她送饭,除非她认错并保证没有下次。
她饿得不行,就敲晕了守祠堂的人偷摸出府吃饭。当时正好有要往芩州来的船只,杨永兰为表自己坚决的反抗之心,毅然选择离家出走。
结果那船在近芩州时突然被大浪掀翻,今天要不是司空季跟着渔民一起外出,她可能就要喂鱼了。
万宏在悯州灾民区所作所为她知晓,也见过他,身为悯州人出于感激上来打个招呼也无可厚非。
池颖先让她跟着司空季落脚,稍后再联系杨家人,把杨永兰平安的消息递出去。
“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安存看向进门的二人,“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就是你再想打探我也没情报给你。”
“跟你聊聊,但不是我,是他。”她将局面交给万宏,窝在窗边的靠椅上逗喵汪汪。
“安姑娘来自安州,家位于淮安县。安,是个好字。”池颖让他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套话,反正现在跑偏有她顶着。可他没想到,池颖喜欢散养式教学。
“你家在安良村算什么水平?”
“穷得揭不开锅,靠卖女儿活。安这个字,对我而言更像讽刺。”
安存很配合,这种知无不言的态度倒是令池颖仰首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轻笑着低头摸喵汪汪的脑袋。
“家人要卖你,圣殿逼你、利用你,现在还被囚禁在这个小屋不能自由行动。但因你枉死的人,连在世上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你不会还觉得自己挺惨吧?”
这撕脸皮的话一出,安存的脸色就即刻垮下来,心里想好要搪塞万宏的话也说不出半句。
“安姑娘不会忘了沈微想买下你,带你回沈家,你却给人家一刀子的事情吧?”他素来嫉恶如仇,路上听池颖讲述了她的罪状心里老早憋着一股气,“忘恩负义的人还想着报恩,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又知道什么?”
“要说这,我可了解不少。当年去封集县的正是池家二房的长子——池思远。”
她不受控制后也能肯定不是苏慬,但池思远怎么可能?
安存咬住自己的手指,呆滞地看向窗边静坐的池颖,却见她微微点头以示确定。
“不可能,不可能”
池思远的死,她也有参与在内啊。
见她短时间内不会冷静,池颖就带着万宏先去,留她一人好好调整。
“我是不是搞砸了?”他跟在池颖身后,能明显感受到她散发的恨铁不成钢之气。
“不算太糟,只要她不求死,问题不大。”池颖尽力指点他做错的地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你太心急了些,只让她明白自己做的混账事,却没给她树立宣泄情绪的对象。”
“请问,你花了多长时间学会这点的?”万宏想以她的时间点为目标,努力跟进,最好是反超她。
池颖揣着喵汪汪向不远处朝她招手的苏慬走去,轻飘飘地丢下三字:天生的。
——
池逸墨二人此刻正潜于月湖中不敢露头,她们能隐约看到守在湖边的圣殿军。才一晚,程扶林就攻下半个定洲城,现已逼至第二城门外。
因为此次攻城有圣殿训化已久的灵兽参与,池言所带的军队即使有所防备也被打得节节败退。
她们在水中已潜行半个时辰,顶多再撑半炷香。再不行动,她们就要成为南祇头两个被憋死的修行者了。
柳臻转过头想跟池逸墨打信号,锋利的鸟喙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破水面,带走她的一块皮肉。
湖面冒出的血水吸引了守卫的注意,池逸墨带着她破水而出,头也不回地往第二城门飞奔。
尖锐的鹰啸在她们头顶盘旋,后方又是无尽的追兵,前边还是程扶林亲自指挥的战场,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没想到更倒霉的是她们还能踩上一处凹陷,跌至满是碎石的通道。
通道的四处贴满了符,似乎能将隐藏起来。
“怎么才来,老头子我等很久了。”陈义看着死撑着没呼痛的两位,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锦册拿到没,快给我。”
池逸墨闻言掏了册子扔给他,也没问缘由。而柳臻则是火气上头,与他争吵,“死老头,让我们从月湖过,是想害死我们吗?”
“小小器灵,就知道嚷嚷,活该倒霉被柳家捡去养。动动你不存在的脑瓜,你们不从月湖过,等你们到,定州城就没了。”
“你说什么!”
她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这老头八成有疯病。
“柳臻,收一收。”池逸墨拦在两人之间,以防他们掐起来,“你的实力可比我们高出不止一个境界,为何不自己去拿?”
“因为天道,老头子我本就不应该掺和这些事,自然不能亲自取这玩意儿。”
陈义扯开绑着锦册的丝带,将其摊开放在三人的中心,方便他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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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删,删了写,修改太多次,结果超出预算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