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原本围堵自己的恐爪兽都四散奔逃,眨眼间就只剩了自己和在天空中盘旋的巨鹰,原本已经打算拼命的小卷毛儿愣住了,仰头望着那熟悉的巨大身影,傻乎乎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吧?
巨鹰又是一个俯冲,这次双翼一拢,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当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瞬间,少年的动作彻底僵住了,明明把眼睛揉了又揉,可还是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鼻子也越来越酸。
大步走过来的秦清明在走到少年面前的时候却又猛地停了下来,站在那,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心情激荡到极点,那张习惯了冷静冷淡的脸上神情反而完全僵硬了,深呼吸一口气,他沉声道:“卷卷,我来接你回家!”
“呜哇……秦……”忍了又忍,卷卷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往前用力一扑,一脑袋扎进了男人怀里。
鼻尖萦绕的气息如此熟悉,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惊惶恐惧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一直压在心底深处的委屈却一下子都爆发出来,被处境逼着迅速蜕变成长起来的少年把脸死死埋在男人胸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边哭一边一个劲地叫着:“秦……秦……”
这样的小卷毛儿让秦清明顿时手足无措,收紧手臂,试图安抚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少年,可是却无计可施,只能用僵硬的声音反反复复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好半天,哭到嗓子都哑了的卷卷终于停了下来。这一停下来,看着秦清明胸前衣襟被自己蹭得一团湿,想起自己刚刚竟然一见面就哭鼻子这么丢脸,他窘迫得耳根都红透了,把头继续埋在秦清明怀里不好意思抬起来。
秦清明低头,情不自禁地轻轻在他头顶软软的卷毛儿亲了两下,鼻间嗅到的净是一股子血腥味。这让秦清明陡然一惊,终于从重逢的狂喜中冷静下来,一伸手将小卷毛儿从自己怀里□□,沉着脸说道:“先让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动手开始脱卷卷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上衣。卷卷很配合的抬着胳膊,任由对方扒掉自己沾满血迹的外套,然后主动掀开里面的贴身背心,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
指着侧腰上一道足有十公分的狰狞伤口,卷卷很淡定地说道:“就这一处伤口比较大,不过没有伤到要害,止住血就没事了。”这道伤口是先前奔逃的时候被一头蹿出来偷袭的恐爪兽留下的,现在还在流血,至于胳膊腿上其他比较小的伤口,在他身体强悍的自愈能力下已经开始愈合了。
小卷毛儿不怕这点疼,不代表秦清明不会心疼。看着这道伤口,秦清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沉默着掏出一支随身携带的特效医疗喷雾,开始给他处理起身上的伤口,动作迅速而又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了这个傻乎乎的小家伙。
这喷雾是联盟医药部专供王族的产品,不仅能止血,而且能镇痛、杀菌消毒、促进伤口愈合,总之,它的效果很配得上它那昂贵的造价。一喷上去,卷卷就嘶嘶地吸了口凉气,白花花的小肚皮也跟着往后一缩。秦清明手臂一横,揽住他的后背不让他乱动,双眉紧皱着问道:“疼?”
“不疼。”卷卷忙不迭地摇头说着,小脸涨得通红,脸上的表情也憋得很古怪。因为此刻伤口不是疼,而是痒,喷雾促进伤口愈合的成分起了作用,和他自己的自愈能力配合起来顿时发挥了翻倍的效果,他都能清楚感觉被撕裂的皮肉在迅速生长。
尽管小卷毛儿摇头说不疼,秦清明却觉得自己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神经都在一抽一抽的疼着,这种心疼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用最快的动作将卷卷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后,秦清明解下了自己身上漆黑如墨的长披风,披到卷卷肩上,然后四下环顾一圈,“我先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休整一下,我们就启程回鹰族的领土。”
卷卷正在惊奇地来来回回抚摸着披风领子上那一圈柔软的黑色绒羽,一听的秦清明这么说,忙抬起头,指了指远处群山连绵的方向,说道:“族人们都在那边的山谷里,我们回去那里找他们吧?”
“族人?”手指在少年早已经被蹭成一张花猫脸的脸颊上划过,抹掉那碍眼的泪痕和血迹,秦清明沉吟片刻,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不,我们不能再和鼠族的人汇合了。我的行踪不能暴露,一旦被虎族的人发现,我们的处境会更陷入危险中。”
愣愣地盯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好一会儿,卷卷才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狼狈,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满是血污,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让秦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真是……
看出了眼前少年的窘迫,秦清明不仅没有收回手,反而将拇指慢慢滑到了他的嘴角,轻轻摩挲着,一双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深处似乎有灼灼火焰迸发。明明是只脏兮兮的金毛小仓鼠,可是在秦清明眼里,眼前的小卷毛儿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那么诱人,真想把他揉进自己的每一寸骨血里,完完全全的占有他,永远都不会再失去他。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灼热起来,空气在这一刻都仿佛凝滞住,男人那压抑着疯狂渴望的漆黑眸子太过慑人,卷卷下意识想低头避开对方那让自己不知所措的视线。然而他这一动,唇正好蹭过了秦清明的拇指,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秦清明是因为指尖感受到的那不可思议的柔软,小卷毛儿却是有些口干舌燥,唇上被碰触到的地方也一阵麻酥酥的痒,脑袋一懵,就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连卷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因为在他的理智思维运转之前,舌尖已经蜻蜓点水般在秦清明停滞在自己唇上的拇指头掠过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