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完饭,排排坐在门口看星星。
听陈温说刘彩云找到工作了,就在门前那个集市的花铺子里,最替刘彩云高兴的当属她们两个了。
“那我日后闲着没事就可以去找彩云姐玩了。”
说这话就是张阿兰了。她想,刘银杏整日要去找阿征哥,陈温又不喜陪她玩,能整日坐着不动,她实在是拉不动。刘彩云可就不一样了,在村里陈温没来的时候,她们总是在一块玩的。
陈温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再告诉你们一件大事。”陈温笑着说:“日后你们可以出门了,我不会再劝了。”
张阿兰和刘银杏:“……”今日出门你也劝不住啊。
“就是那个采花贼抓到了呀。”
刘银杏忍不住雀跃:“当真?”
那她就可以晚一些归家了,能待在张高征身边久一点。
陈温连连点头。
张阿兰的反应就比较激烈了,她猛地站起来,掐着腰,横眉怒目:“是谁,那个采花贼是谁?什么时候游街?我要去扔臭鸡蛋。”胆敢对未出阁的姑娘做孟浪之事,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也弥补不了对姑娘的伤害。
陈温压着自己的嘴唇,把她拉回椅子上:“你小点声,扰民了。”这处隔音可不好。
“哦……”
张阿兰捂着自己的嘴,睁大眼,作无辜状,还对陈温眨眨眼,示意她不敢了。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说话太大声,上回她大声说话就被陈温训了,怎么记性不见长。
陈温倒没凶她,重新坐回去之后,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听阿芝婶说貌似没有要公开的意思,所以也不游街,自然不会让你扔得了臭鸡蛋。”
“那……”张阿兰欲言又止,那万一关个几年出来,无人知晓没有防备,再犯了呢?但她马上呸呸呸了三下,期盼着能立马处死她。
“我改日再向阿芝婶打听打听,然后把结果告诉你如何?”
“好的。”张阿兰乖巧地点头。
她们绕开了这个话题,又说了一些七七八八的。
最后,门口夜谈以银杏困了到此结束,睡一觉起来,又是一天。
陈温一起来就把花花姐的衣裳都赶制好了,统统整齐叠好用布包起来,就要给她送去。
刘银杏倒是想帮忙,不过被陈温拒绝了,说这一点她还是能拿得动的。
最后看了眼在整理店里衣服的张阿兰,陈温偷偷地凑近银杏,同她小声说:“我有可能晚上不回来了。”
“嗯?”刘银杏瞪大了眼:“你不回来要去哪里?”
“去‘噔’。”陈温舌尖顶住上颚,发出清脆的一声类似开啤酒的声音,对刘银杏眨眨眼说:“喝酒。”
她想好了,这回她请张花花喝酒!一切都是为了礼尚往来,上回张花花请自己喝了,又在上一回来店里的时候说要与她再战,那她哪有不战的道理。
况且张花花给了她那么一大单的生意,让她赚了不少钱,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但一切都是为了礼尚往来,不是她想喝!嗯!
刘银杏瞄了一眼张阿兰:“她不让你喝。”
“哎呀,你晚些时候再告诉她,我先走了哦。”陈温拍了拍刘银杏的肩膀,蹦跶着出去了。
张阿兰抬眼,看到她抱着衣裳的身影,知道她去哪儿了,也不再开口,倒是和刘银杏说道:“咱们今天一整天吃什么?”
“咱?不包括陈温?”
“我都听到了,‘噔’的那么大声,我又不聋。”
刘银杏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她说的昂!
陈温顺利地进入小酒楼,然后把手里的衣裳用力地丢到大堂的桌子上,自己顺势坐下,抖手。
自家店里到这里也挺远的,衣服也挺重的。
因为大早上店里没客人,除了几个酒鬼还醉着不醒呢,小一就坐在收钱的地方偷懒,冷不丁就听见声响,吓得他连忙抬头看哪个在滋事。
看到陈温还是挺高兴的,赶紧跑过去,看了看桌子上包的严严实实的巨大包袱,问:“陈姑娘怎么来了?”
“来送衣裳的,顺便找花花姐有点事。”
“这么快就做好了?”小一不禁放大双眼,咳,小眼睛睁到最大以示他的惊讶。
他听花花姐说这陈小绣娘的成衣铺子只有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不会做衣裳的呢,那两个人怎么也得做一个月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还特意送上门来。
“太客气了。”小一一面说着太客气了,一面把手伸向那个大包袱。
他先看到的,他一定是最先看到的。
解开后,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呢,二楼某一处传来剧烈的干咳声,小一下意识抬头一看,看到小十一靠着栏杆,旁边站着花花姐,两人就一直盯着他看。
小一的脸色都僵了。
张花花和小十一从楼上下去,小十一一下子就推开小一,最先去触摸新衣裳。
扒拉一下,从一堆男子的衣裳里,找到两个特别,特别好看的蓝白相见的衣裙。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难以掩饰自己兴奋的心情,原地不断跺脚,把新衣裳拿到身上比一下,咧着嘴笑不停。
花花姐那日回来后说他们统一的衣裳有着落了,几个男子到不怎么在意,她多问一嘴,哪料到花花姐特别高兴地小声说,衣裳特别特别好看,形容不出来的好看。
她当时想,有这么夸张吗?衣裳都差不多,再好看又能好看到哪儿去?
如今看来,确实有!但她用言语也形容不出来,只能高兴地跺脚。
张花花问:“好看吧!”
小十一连连点头:“好看极了,我就没见过比这还好看的衣裙了,陈姑娘你家店开在哪儿啊?我改日去看看。”
陈温点头:“好。”
张花花想着不能像十一一样,她要矜持一点。然后在小一和小五靠近之后,她矜持不了了。
小五刚才摸了酒水没洗手,可不能让他碰!
他们上前自认,都不用陈温对嘴,陈温也就默默地把凳子搬离一点儿。
但她被他们兴奋的情绪传染了,嘴角就没下去过,脸上的红晕也没下去过。
陈温用有点点冰凉的手去捂自己的脸,目光却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准确地拿好自己的码,第一反应就是拿到身上比划,大声赞叹。
有人这么喜欢她做的衣裳,还毫不吝啬地冲她大声夸赞……哎呀,她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