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回去吧。”
把兔子还给陈温后,欢欢转头去寻她娘,这一看,没瞧到她娘。
“娘……娘!”
连喊了两声,声音都微微颤抖了,她有些慌神了。
该不会她娘丢下她回去了吧!
陈温却一直盯紧着地面,蹙眉,刚想提醒欢欢来着,她晒好的长袄被拉开了。
“嘘。”
欢欢她娘站在长袄旁,原本长袄的长度正好能把她遮住,只露出一双脚在外,欢欢没看见。
现下她娘掀开长袄,站着,盯着欢欢看,伸着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欢欢小声点。
别打扰她欣赏衣服。
欢欢跑到她身旁,拉扯着她的裙裤:“我看完兔子了,它过得很好,那我们回去吧。”
欢欢她娘无情地抚开欢欢的小手,摇摇头:“你自己回去吧。”
“啊……”欢欢哭丧着脸,百思不得其解她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前要她走的是她,现在她想回去了,娘偏不?还让她自己回去?
她一个人怎么回去,她也不怕自己丢了。
“娘。”
欢欢语调婉转,撒着娇,但她娘的注意力不放在她身上,反倒笑意盈盈地盯着陈温瞧。
欢欢委屈的回头看一眼陈温。
陈温微微张了张嘴:“怎么了?”
欢欢她娘啧啧称奇:“今日一见果然跟传闻中说的一样。”
“什么?”
欢欢她娘,轻轻捏起长袄的一角,不让它随风而飞,让陈温看个真切。
这衣服,形制真真从未见过,但她能想象穿在人身上该多么好看。吸引她的,不是这身形制,而是上面的绣花,一点儿也不稀疏,密集好看得劲。
“听张姨说,你是为绣娘?”
具体也不是听张姨说的,是别人传的,传说张家村出了一位小绣娘。今日一见,倒让人另眼相待了。
陈温点头:“是……”
“不知你这身衣裳多少银钱可买?”
陈温看了眼长袄,摇摇头:“这身暂时不卖。”
“为何?”
陈温只摇头,还没说明原因呢,她就失落地低下头,眼睛都离不开长袄,却还是放开了手。
“现下有生意来了,你不要吗?”
“要啊。”陈温立马道:“只是暂时,之后会卖的,并不是一直都不卖的。”
欢欢她娘眼里恢复一点希望的光芒:“那何时卖?”
“三月往后吧……”陈温挑眉:“不过你手里的这件不卖,只是供人参考的,成衣都是订做的。”
“订做?”欢欢她娘哑然:“特意订做一身很贵的吧?”
她除却嫁衣是订做的,其他的衣服都是成衣改的,订做衣服是城里夫人小姐倒是经常做。乡下少,她做衣服的时候,要想要便宜的,只能成衣改大或者改小。
订做很贵的,她望而生却。这衣服料子虽不是顶好的,可是它的设计和做工可以让人忘却它的布料,看看这长衣上面的绣花和款式。
很少见,很精致,很好看。
这样的衣服若是订做的话,不要个三两往上,万万不可能。
再说了,订做的话,只会订做这一件长衣吗!定然还要一条裙子,那旁边的一条裙子也好看得紧,看着就简洁明了,应当配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她心动至极。
“应当很贵的……”陈温每回,她自己轻声说了句。
陈温微微摇头,她还没订好价格,她要去窥视一番城里其他成衣店的价格,才好定价。
但她不会定的太贵,她如实道:“不会太贵的。”
她娘这才展开笑颜:“三月后才行吗?”
陈温点头。这时手指头被人拉住了,温柔的小手包裹着她的指头,她一愣。
欢欢笑意盈盈的说道:“姐姐的衣服好好看,欢欢也喜欢。”
陈温捏了下她的小脸:“谢谢欢欢。”
欢欢她娘直接扯过欢欢,另一手捂住她的眼睛,欢欢噘嘴不满:“你手凉。”
另一手去扒她娘的手,扒不掉。
她娘压根没在意她说些什么,却对陈温说:“那等三月,我再来你家一趟,可好?”
可不能让自家小丫头抢先了,她要先买,之后若是有钱,再给她订做一身吧。
毕竟,私房钱不多了。
陈温却摇头,跟她说明:“三月,我会在城里开家成衣店,成衣都专门做订制的,到时欢迎你来捧场,不必来我家了。”
“原来是要开店啊。”欢欢她娘恍然大悟后有些许高兴:“我定会去捧场的。”
“谢谢您。”
陈温礼貌地回应她。欢欢她娘笑着摇头:“是我该谢你。”
这这么说着,心里头却在想。
这姑娘这般小,就有如此本事,既能成为别人口里相传的人物,也能自己赚钱开家店?
此时她有些后悔自己太早嫁人,生子,没能早认识这么一位人物。
其实她对陈温也是好奇,没人不好奇,这突然之间冒出来,名头直逼李秀儿的小绣娘,到底有那般本事。
不过今日也是托了女儿的福,她才能看到传闻中的这一位,也能见识到传闻中的衣裳。
除却样式从未见过,好看是真的好看。
陈温顺势揉着欢欢的小脑袋:“你也记得来捧姐姐的场。”
欢欢连忙点头:“会的。”
张阿兰看她们一走,笑得很欢:“这门都没出呢,生意就能主动找上门来?”这大腿可得抱紧了。
刘银杏站在一旁跟着点头附和。
张阿兰瞧陈温有些娇羞的表情,揪着刘银杏的手,跟她说起陈温的事迹。
说到过节期间就因为陈温给自己绑了发,做了条发带,能吸引多少姑娘上门求方法。为此,陈温做了许多条发带,赚的可多了。
陈温抱着兔子,羞与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于是转身进屋去了。
张阿兰看着陈温的背影,偷偷趴在刘银杏耳朵旁说:“你可得好好学,到时候帮助陈温。”
“你怎么不学?”刘银杏疑问。
其实只要张阿兰开口说自己要学,陈温一定教的,她为什么叫自己去,反而自己不去?
张阿兰嗔怪道:“我倒是想有这样的能力,可惜这手针都拿不稳,要是我做得好,定然能为小温妹妹分不少的担子。”
那样,就不会看到陈温不分白天黑夜地缝衣服,不用见到她满手针孔,浸水的时候疼的吸气。
可惜自己手粗,不勾破线就算不错的了,之前做簪子的时候,就因为勾破了线,费了好些线呢。
算了,这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