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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计退敌贼(1 / 1)

多月来,燕军对雍丘久攻不下,军心涣散不说,令狐潮一被张巡借走箭枝,深知以张巡智谋,再攻城势必损失惨重,于营中不出,使得燕军渐生惰性。整日在营中饮酒作乐,无所事事,只留几人远远盯住雍丘。令狐潮怎么也想不到,张巡正是要燕军以为自己不敢攻,懒散下来。

夏至刚过不久的雍丘,天空铺出一匹黑布,看似要下雨一般。往往这个时候,最忌的便是雷雨,预示着的是农物欠收,百姓生活质量自然下降。虽说雍丘城内外早已人去楼空,更别说是还有人种植农作物了。张巡看着这被黑云所吞噬的天空,不禁长叹一声:“莫非真是天要亡我大唐。”

天意再弄人,也摧不毁张巡势要退敌之心。雷声过后,傍晚时分,大雨倾盆而至,雨虽大,雍丘守城士兵也不敢丝毫松懈,城墙之上的守军依旧遥望着燕军大营。燕军大营内却是人人唯恐淋湿,争先恐后躲进帐篷中避雨。大雨一到,就算白天,双方都视线模糊。天色渐晚,张巡将雷万春和南霁云叫道跟前,吩咐道:“雷将军,南将军。你们没人各领兵一千五,从南北二门出城,埋伏在敌营左右。待得敌营一乱,立马杀出。”雷南二将领命而去。

屋檐下的杨云等人看到大军出城,杨云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苏礼说道:“不知道,可能张大人想到了退敌之策吧。”雨中四人像杨云他们跑来,黑夜中也看不清是谁。走近之时,原来是飘云四侠。严旭说道:“各位,张大人找你们去。”杨云等人也跟四侠一样,不顾大雨,就这样淋着去见张巡。来到东门,原来大家都在此等候,只见张巡也淋着雨,杨云飘云四侠道:“四位大哥,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刘凯说道:“不知道,听张大人怎么说。”张巡原来是要大家上城墙,用先前吊稻草人的绳子,将大家全部吊下城墙,直捣黄龙。大雨中,一批一批的武林人士被吊下雍丘,燕军探子远远望见城墙又有动静,急忙禀报令狐潮。令狐潮想了想,说道:“快去调弓箭手。”那探子本想去,刚想出帐篷,令狐潮说道:“回来,这雨这么大,张巡老贼肯定不会来,他一定以为大雨中看不见,我就会再射箭,休想,都回去休息吧!让那老贼折腾去。”

张巡这赌得是令狐潮的疑心,令狐潮果然中计。一千名武林人士尽数被吊下雍丘城,趁着雨中黑夜,慢慢的靠近敌营,潜了进去。雨中也无火盆,无法像上次那样烧掉燕军帐篷,这群武林人士,一个一个的潜进帐篷,将睡梦中的燕军毫无痛苦的送走了。然而燕军毕竟人数过万,不被发现,也绝不可能。银柳三个护庄潜进帐篷时被发现,五个燕军一个未睡,大叫一声,其他几人全醒了,抄起长枪便打了起来,其中一个夺门而出,站在雨中,大喊道:“他们来啦。”旁边的营帐中一听见声音,急急忙忙的出来,看到那么多人潜进来,也跟着大喊,一个传一个,不一会儿,燕军全醒了。士兵们赶忙禀报令狐潮,令狐潮一听,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传令抵御**。军营一乱,左右两边杀声四起,雷万春和南霁云率军杀出,将燕军一截为四,燕军不及防范,莫说抵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令狐潮见这声势,全军乱成一团,一个一个倒下,见势不妙,衣鞋都不穿,竟自己偷偷跑出了军营。

燕军士兵还想请示令狐潮如何是好,哪知回到主营中,扑了空。令狐潮早已逃之夭夭,**气势如虹,刀下不留人,燕军没了主将指挥,死的死,逃的逃,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只有极少数人还在抵抗。剩下的燕军拼命的夺路而逃,张巡早有先见之明,雷万春和南霁云冲进之时,除了最后的燕军,前面的几乎就是瓮中之鳖。夏天的雨总是来去匆匆,这时雨停,杨云看见营中被鱼水冲刷的不是沙石,竟像血池子一般。一仗竟打到天色初亮,雨后的天气宜人清爽,燕军营中却是血流成河。这时杨云身边苏礼和陆诗亭等人,早已不知道杀到哪里去了,飘云四侠却是都在旁边。杨云不忍再多伤性命,对四侠说道:“四位大哥,我们去抓令狐潮。如何?”

一拍即合,莫伟说道:“不错,抓了主将,他们就群龙无首了。”康平说道:“什么群龙,是群丑。”刘凯说道:“师弟说得太对了,我们走。”杨云跟飘云四侠一路冲到燕军主帐,空空如也,严旭喊道:“令狐潮,给我滚出来。”五人还以为令狐潮躲起来了,把主帐翻了个底朝天,只看见令狐潮的衣物,却没有看见人。莫伟说道:“混账,这个令狐潮跑了。”杨云出营帐大声喊道:“燕军听着,令狐潮都跑了,你们还不投降吗?”燕军抵抗的人听到主帅都跑了,斗志全无,多数人丢下兵刃,乖乖束手就擒。不肯投降的人,张巡已对雷万春和南霁云下令,二将率骑兵直追出几里之外,而这些骑兵所骑的好马,也都是令狐潮所送。令狐潮两万兵马,一夜之间几是全军覆没。

张巡在城墙之上,看着凯旋的大军,哈哈笑起来,燕军总算被击败,雍丘算是守住了。大军押着俘虏回到城中,张巡看着这一个个身上还沾着雨水的将士,对大家说道:“辛苦各位了,我们暂时守住雍丘了。”自张巡和贾賁攻进雍丘之后,这将近半年来,第一次将燕军赶跑。贾賁战死,雍丘之内守军从未达到过一万,而燕军则数以万众,张巡靠着自己智计,以数千人之众对抗燕军,大大小小战役数百场,张巡可说从未落下风,实在是不容易。

此时的雍丘城内,声可震山,齐声大呼:“我们赢了。”张玉秀和柳青青等人,听见这喊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城门口。雍丘中虽是百姓已不多,可守城士兵中也有雍丘百姓,看见自己的年迈的双亲,纷纷跑出来抱住他们,泪如雨下,口中不停的喊着:“谢谢张大人,谢谢张大人。”张巡眼中泛红,几欲落泪,心中不时想着,雍丘虽暂时守住,难保燕军不会再来。北方多数城池已掌握在安禄山手中,今后天下又该何去何从?张玉秀问道:“杨大哥,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杨云笑着说道:“嘿嘿,燕军被你爹打跑了。”张玉秀睁大眼睛,说道:“真的啊?太好啦,我们打胜仗了。”人群中张玉秀竟忘情的往杨云身上扑,杨云被张玉秀这一抱住,不知所措。一旁的柳青青虽是高兴燕军被打跑,看着张玉秀和杨云,默默的转过身去,默默的移动脚步,默默的承受着只有自己才体会得到的痛。

雍丘城内中午时分,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陆诗亭看着庆功宴上的东西,对张巡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粮食是燕军的,得以打败燕军战马也是燕军的,昨晚一仗,张巡临到行动时才下令,也叫那个还潜伏在雍丘城内的奸细无法事先通知燕军。陆诗亭在想,大唐要是多几个像张巡这样的将领,何须怕他安禄山。杨云出民会这半年,虽然在博平郡颜真卿带领下也打过胜仗,可他深深知道,雍丘比起燕赵之地,其艰难程度,十倍不止,能打败燕军实属不易。庆功宴上与张玉秀一起玩的像孩子一般,或许没有战事的雍丘,在今天也许会是杨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日子。

庆功宴过后,杨云问苏礼道:“苏大哥,我们去不去见鬼娘子?”苏礼说道:“杨兄弟,你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杨云说道:“她的意思好像是说雍丘城里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苏礼道:“那杨兄弟你的意思如何,去是不去?”向来只有杨云征求苏礼的意见,而这次苏礼反倒问起杨云来,旁边张玉秀和陆诗亭等人均是不解。

杨云不解道:“我?”杨云也觉得奇怪,央金拉姆要见的是苏礼,又不是自己,怎么问起自己来了。不过倒是想去会会央金拉姆,心想也许从央金拉姆口中能知道谁是奸细。杨云犹豫一下说道:“我想去会会她,看她的神情不像戏弄我,也许她知道谁是奸细,这样一来,也可以还我清白。那个奸细害我蒙受不白之冤,我一定要找出他。”苏礼说道:“哈哈,那我们就去会会她。”原来苏礼是要杨云说说自己的见解,果然杨云遇事观察越来越细微。苏礼自上次扇子被拿走时,便看出央金拉姆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她说有事多半不会骗自己。

张玉秀自上次杨云突然出城之后便多了一份担心与害怕,这次杨云又要出城,说道:“杨大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杨云说道:“出城太危险了,你不能去,阿史那护哥和胡德中这些人都在城外,万一出事怎么办?”张玉秀嘟着嘴说道:“难道你又要把我扔在城里,然后自己又不见了。”杨云真是莫名奇妙起来,上次出城实是情非得已,这样张玉秀也不情愿了。苏礼说道:“无妨,我们就一起去吧。”苏礼心中断定央金拉姆要见自己必定是无人之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杨云听苏礼也这么说,只好答应下来。陆诗亭说道:“我们去请示一下张大人吧,燕军虽退,可张大人也没下令可自由进出雍丘。”

杨云说道:“不错,我们现在就去吧。”苏礼说道:“好。我们走。”张玉秀与杨云走在后头,张玉秀故意低着头走得慢,杨云也只好走得慢。杨云问道:“秀儿,你怎么啦?”张玉秀低沉的说道:“杨大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人,自己就走了。”杨云想不到,自己因为追查奸细出城,张玉秀一直记挂至今。然而深怕杨云离去,却让杨云心生感激,杨云声音拉长,说道:“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张玉秀说道:“嘻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逼你啊。”

几人来到衙门,柳氏兄妹红英和吴馨芝也在此处。张玉秀一看,这不是只差自己吗,羞得不敢抬头看众人,悄悄躲到吴馨芝身后去了。杨云说道:“张大人,在下有一事要禀明”柳氏兄妹悬着一颗心,难道要跟张巡说她和张玉秀之事,莫非要提亲吗?张巡说道:“杨少侠有何事要禀明啊?尽管说来。”杨云道:“明日午时,我们想出城一趟,事关雍丘安危。”张巡说道:“哦,雍丘安危,到底是何事?杨兄弟可否明说。”张亚夫说道:“爹,你别相信他,恐怕他是又要去做通风报信的事吧?”

杨云心里憋着气,却不能现在向张亚夫撒出来。原来上次令狐潮知道雍丘无箭支,张亚夫对杨云向来不服,也不管是不是杨云,就怀疑到杨云头上来了。杨云说道:“在下上次出城,路遇一朋友,回来的匆忙,她跟我说要我这段时间去找她,否则雍丘城里恐怕会出大事。”张亚夫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现在嫌疑未洗,怎么让你出城。”张巡道:“亚夫,闭嘴。”张亚夫被张巡一大声,只好让衰闭嘴不再说话。张巡道:“好,明日你们来我这里拿令牌。”杨云和苏礼想不到张巡不加仔细查问,连杨云他们要见的人是谁也不知道,竟就这样答应下来。

杨云和苏礼等人谢过张巡之后便离去了。次日将近午时,杨云和苏礼陆诗亭徐宏向张巡领了令牌,到城门口处,张玉秀和柳青青早在那里等着他们。张玉秀不知柳青青对杨云有情,深怕一群大男人,自己没人陪,连柳青青给邀来了。自己不会武功都去得,柳青青身有武艺,那自然也去得了。杨云见到柳青青手中还拿着长剑,说道:“青青,你也来了。”柳青青说道:“你们都去,我当然也要去啊。”苏礼说道:“走吧,看看这个央金拉姆想说什么?”杨云领着大家来到上次遇见央金拉姆的地方,远远便看见央金拉姆倚在树上,手中扇子轻轻摇晃。扇子上的那束火焰特别的显眼,一看便知是苏礼的扇子。央金拉姆说道:“哟,奴家只来一人,你们这阵势可真不小啊,是怕奴家吃了书生吗?”央金拉姆说归说,目光始终不离苏礼。

杨云说道:“鬼娘子,苏大哥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央金拉姆慢慢走近苏礼,徐宏说道:“你想干什么?”央金拉姆说道:“你们都在这里,可叫奴家怎么好意思说啊?”陆诗亭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苏礼说道:“金陵之事,实在是迫不得已,也怪你自己发针伤人在先。”央金拉姆说道:“奴家今日可不是来跟你说这事的。这事奴家日后自然会找你,可现今你这些好兄弟都在这里,奴家可没办法好好跟你说啊。”苏礼道:“好,杨兄弟,陆兄弟,你们先到那边等我。”杨云说道:“苏大哥,这…”陆诗亭说道:“不行,只怕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诡计?”苏礼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有事的,就像她说的,她还能吃了我不成?”杨云说道:“那好吧。”杨云与众人一起走开,徐宏还说道:“嘿嘿,书生,我们可是要走了啊!”苏礼白了他一眼。众人一走,原处只剩央金拉姆和苏礼二人,央金拉姆突然缓缓抱住苏礼,远处的众人看着这一幕,均被吓呆了。张玉秀说道:“哎,这个坏女人干嘛抱着苏大哥啊?”这可把大家问住了,谁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张玉秀。

央金拉姆问道:“你对奴家就真的一点都不上心吗?”苏礼为求得到消息,任由央金拉姆就这样抱着他,也不反抗挣脱。苏礼说道:“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你若不说有什么事情,我可要走了!”央金拉姆道:“走这么急干嘛啊?奴家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光是这酥麻入骨的声音已是叫人难以克制,被抱住的苏礼咽了口水,强做镇定的说道:“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对我搂搂抱抱吧!你再不说,我看我也没必要跟你耗下去了。”央金拉姆抱得更紧,说道:“那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奴家啊?只要奴家知道,就什么都告诉你。”苏礼问道:”奸细是谁?是不是银柳山庄的护庄?”

央金拉姆抬起头来,一张桃花艳丽般的俏脸便与苏礼相差毫厘之间,央金拉姆一字一字缓缓说道:“到底是谁奴家就不知道了,不过奴家听说那人使的是垂柳剑法,与那姓杨的年龄相仿,奴家在想,你们之中也只有那个银柳山庄少主了。”苏礼面对唇粉水嫩气若兰香的央金拉姆,只觉身子似要无法控制一般,深吸一口气。苏礼不及多想,又问道:“那你说雍丘会出大事,又是什么事?”央金拉姆又说道:“难道那姓杨的小子没告诉你,胡德中和阿史那护哥还有王今朝都来了吗?”苏礼说道:“这个我知道,那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央金拉姆道:“杀张巡,他们早就计划好了,令狐潮一直攻不下雍丘,他们会里应外合把张巡杀了,所以这两天他们就会动手了。”苏礼脸色惊变,说道:“那你还知道什么?”央金拉姆说道:“杀了张巡,下一个就是颜真卿。”苏礼说道:“多谢了。”苏礼欲推开央金拉姆,岂知央金拉姆死死抱住,推也推不开。央金拉姆说道:“奴家跟你说了这么多消息,你就不能让奴家多抱一会儿吗?抱你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央金拉姆竟闭起眼睛,享受一般深深的用力一抱,突然慢慢放开苏礼,说道:“你走吧,奴家抱够了。”

苏礼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心中庆幸总算摆脱了那温暖的怀抱。杨云等人急忙迎上去,徐宏说道:“嘿嘿,书生,你可真厉害阿。”苏礼见多识广,脸红倒不会了,倒是这徐宏老是胡说八道,让他好生无奈。杨云问道:“苏大哥,那个女人说什么了?”苏礼边走边说道:“她说奸细可能是…”苏礼看着柳青青,又道:“可能是柳青。”柳青青说道:“不可能,苏大哥,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绝对不可能是我哥啊。”张玉秀说道:“苏大哥,你会不会听错了,柳大哥怎么可能是奸细啊?”苏礼说道:“我也不相信是柳青,但是鬼娘子说那人使的垂柳剑法,年龄和杨兄弟差不多,除了柳青我是真想不到其他人还会这种剑法了。不过我也相信奸细不是柳青,他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不会是他。”

柳青青这才放下心来,又问苏礼道:“苏大哥,那你觉得会是谁?”苏礼说道:“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底了。”张玉秀和柳青青不明白,张玉秀问道:“那是谁啊?”陆诗亭说道:“是柳重。”杨云接道:“我想也是他。”柳青青说道:“可是柳重大哥并不会垂柳剑法啊,他的剑法是我爹教的,名为月下剑,绝对不是银柳山庄嫡传剑法。”杨云说道:“有了目标,只需想办法让他自己显形便可,他会不会垂柳剑法,试一试便知道了。”苏礼说道:“不错。还有,我们要赶快回去,王今朝他们要里应外合暗杀张大人。”张玉秀说道:“啊!我爹…”

几人加快脚步回到城里,直接去找张巡,将实情禀报了张巡。张巡说道:“看来青儿猜得一点没错,奸细果然是银柳山庄的人,来人。”门外进来一士兵,张巡吩咐他去将柳青叫来。杨云问道:“张大人,难道柳少庄主也怀疑他们自己的人。”张巡说道:“不错,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追出城去吗?因为青儿比你们更早怀疑银柳山庄的人,却又被发现了,所以他们引的其实青儿,并不是杨少侠你。”苏礼又说道:“对了,张大人,这段日子可要严加防范了,他们派来武林高手,第一个就要除掉你。”张巡道:“哦,呵呵,我张巡岂是那么好杀的,好,本官会严加防范的。苏大侠说本官是第一个,那就是说还有其他人。”苏礼看着陆诗亭,又对着张巡说道:“他们第二个要杀的是颜真卿严大人。”陆诗亭说道:“什么?我老师也是他们要杀的人。”张巡说道:“陆少侠不必惊慌,颜真卿在安禄山后方形成十七郡城联盟,据稳燕赵之地,搅得安禄山断差点断了后路,安禄山岂能容他。只是他们先要杀我,所以颜真卿暂时不会有危险。”陆诗亭说道:“张大人,恕在下不能再留在此地帮您,我要赶快回去告诉我的老师。”张巡说道:“本官明白你的心意,明日本官就让备一匹快马给你。”陆诗亭道:“多谢张大人。”

柳青走进来问道:“张伯伯,您找我?”张巡说道:“你们都在这里,本官就直说了,我们现在都明确了奸细是银柳山庄的三个护庄之一,本官有一计可引他自己现身,不过却需要你们帮忙。”柳青没想到杨云他们也知道了奸细是银柳山庄的人,说道:“张伯伯,那我们要怎么做?”张巡道:“青儿,你待会就去告诉三位护庄,让他们明日护送秀儿去银柳山庄。”张玉秀大叫起来:“爹,我不去,您怎么又要把我送走。”一想到又要和杨云分开,哪里忍得住,便叫了起来。柳青说道:“秀儿,你先听张伯伯说完。”张巡说道:“今晚你们都不要出来,让他通风报信,明日你们跟在身后,我会先让吴帮主带着他的弟子先行埋伏在去银柳山庄的必经之路上,以保护秀儿周全。”

杨云说道:“张大人,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张玉秀也听明白了,要自己做诱饵,把那个人引出来。张玉秀豪气的说道:“杨大哥,让我去吧,不会有事的。”张巡说道:“各位尽可放心,本官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有事。依计行事,便可将其引出。”杨云虽怕张玉秀出事,可张巡都这么说了,杨云只好赞成了。杨云等人出来后不久,吴峰带着飘云帮弟子向张巡辞行,出城之时还一一和众人道别,只有杨云他们知道,吴峰可没走,定是去银柳山庄的必经之路上藏起来了。

次日,陆诗亭与大家道别。陆诗亭由于挂念恩师安危,却是真的离开了。杨云说道:“陆大哥,保重啊。”苏礼说道:“陆兄弟,后会有期。”徐宏道:“陆兄弟,走好了啊。”陆诗亭说道:“哈哈,我们后悔有期。”三人刚想回去,张玉秀和柳氏兄妹红英还有银柳三位护庄迎面走来。张玉秀面对杨云故意装作无奈,说道:“杨大哥,我要走了。你会不会来银柳山庄看我啊?”杨云说道:“什么?你要走了?”这些天里,谁都看得出来杨云和张玉秀关系匪浅,这一出戏却让奸细更加坚信。杨云又对柳青青说道:“青青,你也要走吗?”柳青青道:“嗯,杨大哥,我们要回去了。如果你们有空,就来银柳山庄看我们。”徐宏说道:“一定去,一定去。”

戏归戏,情却真。张玉秀又问杨云道:“杨大哥,你会来银柳山庄找我吧?”杨云道:“等我帮你爹打退了安禄山,我一定去银柳山庄看你们。”柳青说道:“快走吧。三位大哥,路上照顾两位小姐。”刘千禾说道:“少庄主放心吧。”五人骑上马,缓缓出城去,张玉秀对杨云情深似海,时不时的回头看着杨云。待得人一走远,郭康凌牵来马匹,同杨云三人与柳青便跟了上去。张玉秀说道:“青青,我真不想回去银柳山庄。”柳青青说道:“玉秀,我也不想回去啊,可是没办法,张伯伯说了,打仗这事我们女孩就不该在那里。”张玉秀说道:“谁说的嘛?这些天我们不都安然无恙嘛?”张玉秀话音刚落,迎面五骑飞奔而来,三位护庄急忙下马,张玉秀说道:“怎么又是他们?”

胡德中鬼娘子与张郑赵三人将他们拦了下来,胡德中说道:“银柳山庄大小姐和张巡的女儿,这次可谓一举两得了。”刘千禾说道:“什么人,竟敢拦我们去路?”胡德中说道:“拦的就是你们,乖乖的跟我们走吧。”石林说道:“你休想,先问过我们手中的兵刃再说吧。”柳青青和张玉秀红英也下了马,柳青青红英纷纷拔剑护于张玉秀身前,只听胡德中说道:“你手中兵刃又何须老夫亲自问呢?柳重,还不动手。”柳重突然拔剑相向,柳青青还是不愿意相信,说道:“柳重大哥,难道你真是那个奸细吗?”柳重说道:“哼,什么奸细,我早就不想呆在银柳山庄籍籍无名了。”石林道:“柳重,难道凌大哥是你杀的?”柳重一副轻蔑的神情,张狂的说道:“是又如何?”刘千禾怒道:“柳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个畜生?”柳重恨道:“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去见阎罗王吧。”柳重抬剑便刺,剑自出手便摇摇曳曳,似柳枝摆动。刘千禾与石林看他突然出剑,向旁一闪站定,同时叫道:“垂柳剑法。”

柳重又蔑视一笑,道:“不错,凌志高也是死在垂柳剑法之下的,只是你们两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竟以为是那姓杨的小子做的。”柳青青道:“柳重大哥,我一直敬重你好汉,是什么使你变成这个样子的?银柳山庄待你一直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柳重说道:“哈哈,待我不薄?不错,我是柳承枝养大的,可是柳承枝把我当成什么了,银柳山庄护庄?那就是银柳山庄的一条狗,柳承枝从来不让我干大事,让我扬名立万,那些立下名声的事情从来都是柳青去做的,从小我就是一个陪柳青练功的下人,长大后看着你们兄妹两都在江湖中有自己的名声和地位,而我呢?就连传授我武功的时候,他也没有把垂柳剑法传给我,连红英都能学到垂柳剑法,你说,柳承枝,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他养的一条狗吗?”柳青青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银柳山庄将你养大,传你武艺,你非但不知恩图报,竟然还背叛银柳山庄?”刘千禾说道:“庄主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几人向来情同手足,你怎么对凌兄弟下得去这个手?”柳重说道:“怪就怪他看见不该看见的事情。”柳青青说道:“就算做了安禄山的走狗,你以为你就能扬名立万了吗?”柳重说道:“不错,大燕皇帝已经答应了,他夺得天下,我们就会是开国功臣,会名留青史。”

张玉秀说道:“你休想,只要有我爹在,你们就别想踏进江淮一步,怎么夺得天下?那你还怎么名留清史。”柳重说道:“不错,张巡的确厉害,自我第一次行刺没成功之后,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安排得叫我无法事先将消息传递出去,所以,张巡不久之后也要死了。要不是张巡,我们现在早就攻下江淮了。”柳青青也喝道:“你们是绝对不会得逞的。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张伯伯也不会让你们南下的。”

柳重说道:“有你们两个,还怕银柳山庄和张巡什么?”刘千禾道:“柳重,为凌兄弟偿命来。”石林道:“叛徒,拿命来。”柳重冷漠一声,说道:“哼,就凭你们两个?”柳重手挽剑花,摇摆不定,分刺两人。看着柳重的垂柳剑法使得不比柳青差多少,柳青青就是想不出是谁教柳重的。刘千禾喊道:“柳重,你背信弃义不止,还偷学银柳山庄的武功。”柳重说道:“这你就错了,这套垂柳剑法果然是好剑法,却不是我偷学的,今日就叫你们尝尝厉害。”

柳青青一想,是了,他经常与柳青练功,定是与柳青练功之时学来的,只是想不到光是招式没有心法口诀,柳重已能将垂柳剑法使的这么好。一旁的胡德中说道:“你们三个还等什么,把他们抓住。”自然是对张郑赵三人所说,三人说道:“好。”张玉秀说道:“你们可别乱来啊,你们是抓不到我们的。”三人一走近,柳青青和红英举剑横于胸前,刚想出手与对方相斗,突然四人挡于三个女的胸前,不由张郑赵三人问话,一站定互使个眼色便上去与张郑赵三人斗了起来。张成风只接了一掌,百忙中说道:“飘云四侠。”严旭说道:“你们这几个江湖败类,今日就除掉你们。”康平一步踏出去,下一步已到三人跟前。张成风一拳出去,明明人在眼前却打了空,左右看看,只见一条人影在三人中窜来窜去。未及顾着身影,其余三侠已经攻到。

胡德中看着康平的步法,一看便知是飘云帮的“缓行云”,四下张望,心想吴峰枝怕也在此处,是以迟迟不敢动手。柳青青看着飘云四侠近乎戏耍一般的将三人耍得手上招式完全乱了章法,心想四侠定能取胜,反而更担心刘千禾和石林。柳重虽不得垂柳剑法心法口诀,却是别具一格,使将出来威力虽不及真正垂柳剑法厉害,却也让刘石二人无法抵挡。刘千禾刀重力沉,石林棍中力道也比柳重更强,柳重强就强在剑中招式变化多端,剑更轻灵,出招更快,一剑出去往往同时攻向两人要害处,刘千禾与石林接不住柳重的剑招,双双被刺伤倒于柳青青三人跟前。柳青青和红英扶起他们两个,刘千禾心中还不服,说道:“柳重…你…”

柳重做事做到底,岂能再留二人性命,二人刚被扶起,柳重剑又刺到。柳青青红英举剑便想挡,柳重剑到半路却不料手臂被人抓住,回剑便横削过去。那人头一低,举掌缓缓推出,柳重看掌来势,急忙后退横剑挡掌,原来是莫伟见柳重要下杀手,一掌推开赵阳山,直冲过来救人。莫伟说道:“柳重,剑法不错啊,可惜却不是正宗的。”柳重本就对柳承枝没有传他垂柳剑法耿耿于怀,听到莫伟这么说,心中更恼火。柳重说道:“银柳山庄的事情与你们何干?”莫伟道:“不错,银柳山庄的事情我们的确管不了,也不想管,可你投靠安禄山,做了那么多坏事,就人人都管得。”柳重说道:“好,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柳重招出“迎风摆柳”,忽左忽右,落点让人看不出来。莫伟大踏步出去,单掌“行云流水”便去接柳重的剑招。莫伟是吴峰最得意的弟子,飘云帮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吴峰四个弟子当中,莫伟的武功最好,可莫伟接起柳重的剑招可一点不敢含糊。

张成风突然叫道:“你们…你们想怎么样?”原来三侠已将张郑赵三人打得无法还手,三人倒地不敌,又怕被杀,连连爬退,严旭说道:“怎么样?留不得你们这些败类。”刘凯微笑着说道:“你们三人这几个月也做了不少好事,余杭雷声霆不就是你们杀的吗?替枉死在你们手上的人偿命去吧。”三侠刚想下杀手,突然三枚毒针飞来,三人急忙闪开,张郑三人得以逃脱。一人手持钢杖已站于他们身前,自然是胡德中了。胡德中钢杖一挥,眼看严旭在钢杖下无法抵挡,杖到半路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胡德中早猜到是吴峰,吴峰说道:“胡德中,老夫来会会你。”胡德中说道:“吴峰,我们的账也该算一算了。”吴峰说道:“那今日就新仇旧恨一起跟你算清。”

吴峰在多年前,胡德中杀了前任鬼宫公主,来中原意图称霸武林之时便已结怨。胡德中想报仇,吴峰想除害,两人均是凶险招式,招招欲夺对方性命。莫伟一见师父到了,对三侠的担心也就没有了,专心对付柳重。凭着柔云绵力的奥妙,在柳重剑下完全不落下风。柳重剑出“柳迎风月”,摇摆挽出剑花直取莫伟门面,莫伟双掌前后出手,招出“云雨渐落”,柳重剑招竟被掌力打偏了。莫伟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可不是正宗垂柳剑法。”柳重越听越气,要是自己能得柳承枝真传,学得垂柳剑法,今日何至于被飘云帮侮辱。忽然间,迅雷不及掩耳,七剑分两旁直落向吴峰和莫伟,师徒两甩开各自对手,站到一起,空中飞下一人,单掌击出,七剑成七星之势再次飞来。吴峰心想糟糕,没想到半路王今朝偷袭了他们,这飞剑没做好准备决计抵挡不住。

七剑劲力强劲无比,师徒二人才刚站定,剑已将近眼前,吴峰不及挡剑,一掌推开莫伟,四侠齐声大喊道:“师父。”岂知七剑竟在眼前停了下来,吴峰身后突然多出几人,自然是杨云他们。杨云在马上跃起站定在吴峰左侧身后,招出“龙续阴缘”,两股内力一平衡,剑也就停住了。轰的一声,七剑飞回王今朝手中。王今朝身后阿史那护哥和高丽公主,已走到跟前。杨云撤掌说道:“吴帮主,你没事吧。”吴峰说道:“哈哈,杨少侠救了老夫一命,多谢了。老夫没事。”张玉秀说道:“杨大哥,你们来了。”杨云又问道:“秀儿,青青,你们都没事吧。”两个女都答道没事。

剑一回去,胡德中又随即攻上,丝毫不想让杨云和吴峰喘气的机会。吴峰说道:“杨兄弟,胡德中跟我之间的恩怨,我来跟他算一算。”又对四侠说道:“旭儿,你们将几位姑娘保护好,”杨云和四侠点了一下头,王今朝七剑捏成扇形疾步而来,与杨云又斗起来。柳青青对柳青道:“哥,柳重他…”柳青边走边道:“妹妹,我知道了。”柳青问道:“柳重,银柳山庄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做。”柳重不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柳青道:“哼,我爹将你养大,还让你姓柳,你竟然恩将仇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凌大哥死在垂柳剑法之下,定然是你做的,从那个时侯起,我就更加坚信不疑。秀儿离开雍丘,也是你将消息告知他们的,我说的没错吧?”柳重说道:“现在才知道,不嫌太晚了吗?姓柳有什么了不起的,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姓柳。柳青,那天没将你引出来,今日就在这里结果了你。”柳青说道:“好,我就看看你学到了多少垂柳剑法?”柳青与柳重同时出剑,同时摇晃手中剑,出的是相同招式,长剑银箭一交上,柳青也想不到,柳重竟能将垂柳剑法学得这么好,要是又柳承枝亲自传授,只怕要高出自己不少。

徐宏下马一见到赵阳山,心中怒气便生,喊道:“赵阳山,王八羔子,你奶奶的今天老子要杀了你。”徐宏拔刀便不顾一切向三人冲去,苏礼拦斗拦不住,无奈之下只好一起跟上去,郭康凌解下大刀,也上去帮徐宏。张郑赵见已方来了这么多高手,心中已是不那么害怕,只要阿史那护哥一出手,徐宏苏礼郭康凌也奈何不了自己。阿史那护哥见这情形,吴峰与胡德中性命相拼,柳青与柳重缠斗不休,张郑赵三人与苏礼三人斗起来,杨云和王今朝打得难分难解,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可真是太热闹了。”张郑赵三人原本还以为阿史那护哥会帮他们,岂知阿史那护哥一直在那里看戏,也不动手帮他们,任由他们被苏礼三人攻得几是丢掉性命。三人越打越害怕,这阿史那护哥到底出不出手,不出手自己就死定了。眼看性命就要难保,郑海不禁失声大喊起来:“快救我们。”苏礼也怕阿史那护哥出手,岂料三枚毒针飞来救了张郑赵三人,出手相救的却是央金拉姆。徐宏喊道:“臭婆娘,你干什么?”徐宏举刀欲在上,却被苏礼拦住了。

央金拉姆看了苏礼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张郑赵三人是跟他们一来的,若不出手相救,岂不是惹人怀疑。张郑赵三人站起身,苏礼三人就在身旁,做好抵抗准备。苏礼对徐宏说道:“徐老粗,不要冒然出手,要是阿史那护哥突然出手,我们可就要命丧此处了。”徐宏一想也对,这阿史那护哥武功高强,自己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苏礼和郭康凌。三人眼睛死死盯着阿史那护哥,就怕他有异动。阿史那护哥内功深厚,苏礼说的话却被他听见了,缓缓向苏礼他们走来,三人见阿史那护哥一移动脚步,立时更警觉起来。阿史那护哥边走边道:“别别别,你们与我没什么私人恩怨,何苦斗个你死我活呢?”苏礼可不相信他,说道:“阁下武功高强,却实在令人想不通。”阿史那护哥说道:“这就奇怪了,少林之前,你我互不相识,虽说少林之上有过节,那其实也是安禄山和你们的过节,我与你们可没有啊,你们要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我绝不插手。”

阿史那护哥一走来,高丽公主也跟来了。两人在苏礼他们身前突然转身又去看杨云他们。突然郭康凌惨叫一声,几人同时转身一看,郑海竟趁其郭康凌专心盯防阿史那护哥之际,出手偷袭,一剑穿胸而过。苏礼睁大眼睛叫道:“郭大哥。”苏礼徐宏双双抢上扶住了他。苏礼怒不可揭,这三人竟然如此卑鄙,就算阿史那护哥出手,也要取他三人性命。苏礼和徐宏不再管阿史那护哥,纷纷出手疾攻三人。三个女的和飘云四侠均跑过来,柳青青神情难过,郭康凌毕竟是银柳山庄的人。看着倒在地上不住抖动身躯的郭康凌,与红英抢上与郑海斗了起来。阿史那护哥见到几人来到身边,笑道:“这可越来越好看了。”

四侠护于张玉秀身前,一点不敢放松。柳重的剑法毕竟是空有招式,没有心口决为辅,对起真正的垂柳剑法便吃起亏来,但能练到这等地步,已是实属难得。柳重长剑一挥,一招“迎风摆柳”刚出完,柳青相同的招式迎招,柳青摇晃银箭间,箭似化几重剑影一般,柳重未得真传,自然学不到,看着银箭不知哪一支方是真箭,无从下手,银箭穿喉而过。柳重长剑脱手,抓着柳青的手,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神可怖的看着柳青。柳青说道:“这就是你的下场。”石林和刘千禾看到柳青将柳重杀了,都露出了笑容,这个奸细终于是死了,总算替凌志高报了仇,替银柳山庄清理了门户。胡德中突然大叫道:“阿史那护哥,你到底帮哪一边?”原来胡德中接不住吴峰的柔云绵力,这时已是连钢杖也被打脱手了,看着张郑赵三人定然敌不过,柳重也死了,心中一急,便想责怪阿史那护哥办事不力。阿史那护哥说道:“胡宫主,你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否则可要性命不保了。再说了,你和吴帮主的恩恩怨怨我可不想参和其中,还是你们两自己解决吧!”

杨云自郭康凌惨叫开始,便有点心神不宁,想去看看郭康凌。杨云被冤枉时,郭康凌虽是银柳山庄的人,却是相信自己,在杨云心中,已将郭康凌当挚交好友。王今朝武艺太强,又无法挣脱,唯有干着急的份。柳青一解决了柳重,看到柳青青和红英对上张成风,一跃来到身旁,银箭出手便刺,张郑赵三人尚且不敌柳青,何况一人。柳青本就极为恼怒张成风对张玉秀无礼,现下一对一,岂能饶他性命。张成风只接了不到十招就死在银箭之下。苏礼为报郭康凌之仇,下手也是狠辣至极。郑海长剑在苏礼面前只有挡驾的份却没有出剑的余地,苏礼轻巧一躲开剑招,双指向其背心点去,炽焰指力便注入郑海体内,直贯胸前,郑海回身摇摇晃晃倒地而亡。徐宏也是占尽上风,赵阳山武艺本就及不上徐宏,两个同伴一死,吓得腿都软了,转身便想逃跑。苏礼抢先一步,站定于赵阳山身前,赵阳山后路被阻,好歹堂堂一派门主,竟下跪求饶。徐宏怒火中烧,饶不得他,说道:“今日就要为我师父报仇。”大刀一挥,赵阳山多年来学习的武艺早被恐惧所淹没,竟连招架也不会了,大刀便将其首级取了下来。

阿史那护哥说道:“这江湖恩怨天天都有,这下又少了一桩了。”苏礼和徐宏赶紧回去看郭康凌,张玉秀蹲在郭康凌身边,不知如何是好,她深知郭康凌是个好人,竟为郭康凌几欲落泪。胡德中心想自己不是吴峰的对手,阿史那护哥又不帮忙,需得想办法尽快脱身才好。看到柳青青和红英站在几人之外,专注的看着杨云。胡德中挑起鬼杖,连着射出四五枚毒针,吴峰与胡德中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这毒针自然也伤不了他,只叫吴峰退开半丈之外。吴峰一退,胡德中迅速朝柳青青而来,动作太快,柳青青根本不及防备,就是站在旁边的柳青也来不及出手相救。胡德中一爪抓住柳青青的肩膀,说道:“走。”与央金拉姆使开轻功便逃走了。柳青大喊道:“放下我妹妹。”柳青和红英也追了出去。半空中之听见柳青青的声音:“放开我。”杨云听到柳青青叫声,心中更是慌乱。阿史那护哥说道:“哈哈,这刚少了一桩,又多了一桩。”面对王今朝这样的高手,杨云深知慌乱只会让对方有机可趁,可郭康凌伤了,柳青青被抓,如何让他能不慌乱。阿史那护哥说道:“你们说这个姓杨的和王宗主谁能取胜?”

现在谁还有心情回答阿史那护哥的问题。张玉秀喊道:“杨大哥,别打了,青青被抓走了。”杨云发疯似的,每掌都是倾尽所学来对抗王今朝的飞剑。王今朝深知杨云已乱,更加加紧催动内力施展飞剑,同时又欺近杨云。少林之上,王今朝本可取胜,却被杨云舍命一招斗了个两败俱伤,心中早就不服,这回逮着机会,定然是不会放过了。杨云强自稍微定下心神,始终不落下风。杨云发疯似的又略带镇定,使得掌力更加不可理喻,王今朝也看不明白杨云怎么突然掌法又变强了,这种强法却又和在少林上不一样。阿史那护哥说道:“杨兄弟、王宗主,你两再这么斗下去,定然又会是两败俱伤啊。”王今朝实在无法看透杨云的掌法,突然乱了,突然又强了,阿史那护哥说得对,再斗下去又是谁都占不到便宜。王今朝突然收剑不再出招,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杨云,你我还会再见面的。”

杨云回身直朝郭康凌跑去,扶起郭康凌叫道:“郭大哥。”杨云不忍郭康凌受这重伤,自责道:“郭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杨云的意思是自己三番四次抓住张郑赵三人,却都没有杀他们,以至今日害死了一个好人。郭康凌有气没力,说道:“杨兄弟,不要难过,能认识你们,我已经很…我…”郭康凌双手不受控制的垂了下来,已经断了气。杨云叫道:“郭大哥,郭大哥。”看着郭康凌的尸体,杨云深深陷入无法自拔的自责中。突然脑中响起那日去少林路上,那个醉汉的说的话来“太过心慈手软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醉汉说得对,如果自己从第一次遇见张郑赵三人就杀了他们,郭康凌也就不会死了。杨云这等伤心,张玉秀也跟着杨云一起伤心起来。抱着杨云的手臂,说道:“杨大哥,你别难过了。青青被那个坏人抓走了。”杨云这才从伤心中回过神来,对苏礼他们说道:“苏大哥,徐大哥,我们不能丢下青青不管,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回青青。”徐宏说道:“那是当然,我们快走吧,不然胡德中那混蛋该走远了。”王今朝说道:“我们走吧。”阿史那护哥说道:“告辞了。”张玉秀抬头一看,那个高丽公主竟然还边走边看着杨云,眼中尽是情意深深。

苏礼说道:“吴帮主,郭大哥的尸体就麻烦你们将他安葬了,张大人的安危就靠你了。”吴峰说道:“你们放心吧,救人要紧,快去吧。”杨云说道:“秀儿,你也回城中去吧,你跟我们去的话,太危险了。”张玉秀说道:“杨大哥,你答应过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的。”胡德中心狠手辣,救柳青青之事刻不容缓,杨云说道:“好吧,吴帮主,雍丘就劳烦您多费心了。”吴峰说道:“嗯,尽可放心。”

杨云四人骑上马便追胡德中去了。银柳山庄两个护庄均受了伤,此时还在原地。吴峰说道:“两位,劳烦你们回银柳山庄一趟,将你们庄主请来,就说有人要杀张大人,不知可否?”刘千禾和石林强自忍着伤痛,说道:“好,我们这就去。”原来张巡计谋虽好,但吴峰担心王今朝和阿史那护哥武功太强,生怕有个万一。吴峰与四侠将郭康凌的尸体带回雍丘城内,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张巡,张巡惋惜之际,命人将郭康凌火化。吴峰道:“张大人,他们的武林高手已经来了,我们要多加防范啊。”张巡说道:“吴帮主无须担心,本官已有御敌之策。”

破烂不堪的衙门乃是张巡平时与众位将士议事的地方。张巡重新找了间民房做自己的书房,在衙门内,命人做了一个稻草人,穿上自己的官服,面壁而站,设好全套,就等燕军的高手自投罗网。雍丘城四门紧闭,一般人想要进来,绝不可能。终然武艺强如杨云王今朝也无法施展轻功上雍丘城墙。然而张巡明白的很,雍丘城墙再高,燕军的高手想杀自己,就一定有办法进来。

这天夜里,四处静悄悄,张巡一早调开城墙的上的守军,命人在衙门附近藏好,果然城墙之上跃出两条身影,身法极是轻盈,轻巧的落在衙门屋顶。衙门本就靠着城墙,更加容易落脚。两条身影蹲下四处张望,不见一个守兵,缓缓拿掉瓦块,张巡正拿着一本书面壁而阅。两人点了一下头,破开屋顶跳了下去,身子刚站定七把飞剑齐出,直取张巡背心,此人自是王今朝,另一人一掌也击将过来,七剑飞进张巡背心,却不见半点血液流出,张巡后心中掌,瞬时稻草四散飞出。这两人自是王今朝和阿史那护哥。王今朝说道:“我们中计了。”话音未落,屋子四周浓烟渗进,窗外火光朝天,阿史那护哥说道:“王宗主,我们冲出去。”刚走到门口,无数火箭从门窗射了进来,二人后退几步,左闪右避,却是冲不到门口了。浓烟越来越大,连呼吸都困难,阿史那护哥看着刚才跳下来的屋顶破口,二人互使个眼色,便想跳上去。岂知刚走一步,屋顶“咚咚”声起,有火箭从破**进来,王今朝和阿史那护哥捂着嘴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对方有注意能够冲出去。衙门外吴峰说道:“烧得好,把你们也火化了,用来祭奠郭兄弟。”

雷万春和南霁云在城下,张亚夫在城上,各自领着雍丘将士,万箭齐发朝衙门毫不吝啬的射出火箭。这些箭支自然都是令狐潮所给的,没想到的是竟用在这种时候了。张巡吴峰等人看着熊熊烈火燃烧的衙门,呵呵笑了起来,看着衙门都快要被烧塌了,这下燕军的武林高手要被烧成灰了。王今朝和阿史那护哥在屋里非但快要无法呼吸了,而且还要躲开射进来的火箭。即费力气又被薰的无法换气,头便开始慢慢有点不清醒。

看着衙门的大火,张巡丝毫没有要节省的箭支的意思,火箭毫不留情不曾中断的往里射。阿史那护哥看着墙角的书桌,虽已着火,桌面还是完好的。阿史那护哥喊道:“王宗主,杀出去。”阿史那护哥一脚踢飞那桌子,桌子直撞开火舌四吐的大门,二人便跟在身后冲了出来。众官兵万想不到,这么大的火势两人竟然还能出得来。两人气喘吁吁的出来身子还未站定,箭支齐向二人射来。二人早已料到出来后必会团团围住,早就做好准备。七剑齐出挡下火箭,阿史那护哥使尽浑身力气,冲近左边放箭的官兵,将他们的弓箭尽数打落。二人这一番折腾,差点连站都站不稳,忍者头晕脑胀,施展自家武学,夺路而逃。

吴峰阻于二人身前,看见王今朝和阿史那护哥这两个高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物上被烧焦不少,不禁觉得好笑,道:“哈哈,哪里走?”二人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不敢开口说话。吴峰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率先动手。王今朝连飞剑也使不出了,捏在手中便与阿史那护哥一起和吴峰的拳脚缠到一起。若是平时,吴峰自然不敌二人中的任何一个,此时两大高手吃了张巡的计谋的大亏,功力使不出三四成,吴峰一人也游刃有余。官兵见二人欲逃脱,吴峰一拦上迅速围了上来。二人困兽之斗,王今朝殊死与吴峰相搏,阿史那护哥挡住围上来的官兵。阿史那护哥突然心生一计,施展轻功踩着官兵上了屋顶。王今朝一见,扇形七剑下放,全力单掌劈出,吴峰硬接这一掌,震的虎口隐隐作痛,心想王今朝这种形势下还能发出这种掌力,今日要是杀不了他,日后只怕没机会了。王今朝借着吴峰的掌力,也上了屋顶。

二人一上屋顶,弓箭手岂能稍微放缓,箭如雨下。阿史那护哥和王今朝拼命的在屋顶跑了起来,吴峰急忙跃上屋顶,追在二人身后,看着眼前一幢三层高的楼,吴峰心知要是被二人跑到那里,借着楼的高度出了城,可就再也难以追上他们了。二人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内功深厚,吴峰双脚如风施展“缓行云”也始终相差两丈有余。原来柳重当初已将城内情况告知于胡德中等人,进来得手后如何逃脱也早已计划好,这三层高楼便是脱身之处,岂知柳重东窗事发,少了内应,二人一进来就中了张巡的计,张巡没杀到,只好按照原定的计划脱身。

吴峰于身后追赶,屋下成群的官兵也纷纷追来。看着高楼便在眼前,王今朝和阿史那护哥跳上高楼,吴峰半空中掌声同行“站住”。王今朝回身七剑齐出,吴峰吓得不轻,收掌便回落到屋顶上。王今朝收回七剑,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强行催动内功驾驭七剑,连自己的心脉也受不了。官兵纷纷抢上高楼,王今朝忍着伤痛,施展轻功,与阿史那护哥上高楼最顶处,跃上城墙,跳了下去。落地时两人竟都站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没命的狂奔。如此形势下还被逃脱,吴峰心想此时追出或许为时不晚。吴峰对张巡说道:“张大人,我去追他们。”吴峰领着四侠便想出城追去。张巡道:“吴帮主,穷寇莫追。”吴峰气得直咬牙,说道:“哎,这都让他们逃走了。”

王今朝和阿史那护哥一直逃出几里之外,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阿史那护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真是可恶,差点死在张巡的手里。”王今朝看着自己全身上下破破烂烂,身上不少烧伤的地方痛得发痒。王今朝一直勤练武艺,以为武艺高强便可天下无敌,今天却栽在了张巡这个一点武功也不会的人手里。心里对张巡也开始仇恨起来,只是一次不得手,以张巡这等计谋,难有第二次。一次不成功,几乎丢掉性命,二人不敢在轻举妄动,便守在雍丘城外,想找个机会杀掉张巡。张巡没抓到二人,也看出二人武艺着实不弱,早已做好准备,以防二人再来行刺。

杨云四人追赶胡德中,追了将近十天也没追到,此去方向是剑南道,杨云问道:“苏大哥,胡德中到底要抓青青去哪里?”苏礼说道:“剑南与土蕃交界处的阴司鬼门是鬼宫下属门派,如果没有猜错,胡德中一定是要将青青抓去那里,我们追上去。”徐宏说道:“是啊,先追到他们再说,要不然跑远了。”张玉秀说道:“我们快走吧。”杨云说道:“好,我们走。”杨云心急如焚,却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心中只想着要快点找到柳青青,将她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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