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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终于见到好日子(41)(1 / 1)

我被允许坐进了之前装修完工的那间狭长的办公室里。进门靠右手墙边分隔出一长溜办公围档,我被安排在最后那个围档内,围档的隔板高度比我坐下后的视线要低一些,这样,坐在后面的我可以看到前面几个围档里坐的人的后脑袋,站起身则可以清楚地一直看到最前面一个围档的电脑屏的显示(台面上全部配了电脑,工厂近两年已全部普及电脑办公)。毫无疑问,坐在最后这个位置是可以监视前面的工作的。

装修未完工时,那被人们猜测成“酒吧”的豪华间,现在也一切都明朗了,它是销售公司的样品陈列室。见过了上海的专卖店的现场,再来看这间样品室也就不觉有什么奇怪的了,它们的装修风格是统一的“港”色,明显的洋气。

在我坐进来后没几天,在上海就已经知道了但还没见过面的那三个香港人也来公司总部上班了。与我到南粤后见到的香港人都有的一个特点一样,他们走路说话都不会弄出大的响声来,在习惯了高声大嗓吵吵的内地人觉得,他们就像是时刻在躲避什么。

他们三人是这样的,一个是年纪应该不会小于四十,有着敦实个子的民生(粤语是把“先生”的“先”省去的),这人大头大脸,带点自然卷的头发背梳着,颇有文人气质,也说不出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样的相貌不应该是商人,如果是个法官或是个律师更合适。

第二个就是“阿明”。这个阿明,去上海时已得知他曾是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没见他面时,当然不会对他这个人合不合总经理的样子有看法。可当见到他面时,冒出来的第一个问号就是“怎么会让他当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呢?”

阿明的皮肤很白,不是纯黄种人的白,是混血白,大大的眼睛滴溜溜转,两嘴角微微上挑,像总在讥笑人似的。他的脸相太年轻了,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脱去稚气的大男孩,还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神气。等与几个香港同事熟悉了,一次民生说到他其实比阿明大不了几岁,也就是说阿明也在四十上下了,不知是不是在说玩笑话。在我看来,这民生可比阿明要老成多了,要说他是总经理还差不多。这儿说的民生“老成”不单是指着他的样貌说的了。

也正如我想的那样,民生果然就是老板在香港的公司派过来的总经理。这是几天后伟叔叫了我过去他那边说给我听的。他给说的意思也是明白的,我这个副总经理,除了听他伟叔的,还得听民生的。这种多个中心的领导体制在香港公司也许就是平常的。我已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了。

与民生这个香港总经理打交道没多久,发现他并不多管事,更不会去多管闲事。当我按照程序把公司开支费用的单据请民生复核时,民生表现出诧异,“为什么给我?你们要我做什么?”“您是总经理,请您签名。”“我不签字,我也不懂这些,以后也不要拿来给我。”明显看出他有些不高兴。“如果您不签字,请您同伟叔打个招呼?”“我会同老板讲的。”民生不愿去找伟叔。

我把没有民生签字的票据拿给伟叔,并说了民生不签字的意思。伟叔说民生不签字就算了,以后直接拿来给他签。开始,我还弄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是香港公司派过来的总经理,为什么又不行使应有的权限呢。再后来,才知道过来大陆这边做事的香港人都怕他们在费用报销方面被大陆这边聘用的老总卡住(为难),当老板要从香港那边派人过来大陆这边时,来的香港人都会先与老板谈好条件,他们的费用开支标准要按香港公司而不是按大陆公司的,而且他们的费用开支由他们自己签字可直接报销,而不再经过大陆的这边的总经理审批。民生的所谓总经理角色,实际就是让他们几个香港人报销费用比较方便而挂衔的。大陆这边内部财务及行政方面的事务他一概不涉及。

打工中前前后后接触到的香港同事,给我总的一个印象是,他们不愿意真接与大陆管理人员打交道,包括让他们管理大陆员工,也包括大陆人管他们,他们都存在疑虑,甚到是害怕。这里先放下,后面会再说到这些。

三个香港人里面,还有一位女士。他们两人称她“阿雪”。“阿雪”这名字听起来就非常优雅。南粤这边习惯称呼人阿什么的,工厂这个大院里,男人的阿光阿明阿力阿强等等的就有几个重了香港三人中的“阿明”的,而女人的阿英阿娟阿彩阿丽等等就没有一个重了叫“阿雪”的。

“阿雪”其人,不知是因她名中有了“雪”才使她的性情真如了“雪”,还是她性情如“雪”才在名中用了“雪”?不管那样吧。反正阿雪小姐就如雪一样,在其白净加宁静的外表下透着忧伤的冷漠。她是那种让人一见就会心生怜惜的娇弱女人,但又因她的“雪”的冰凉而让人退之三尺之外。

她所有的衣着与她的长发一样,全都是乌黑的,一切女性暴露的衣衫在她身上都不可能见到。她走路像猫儿那样轻的没有声音,她的步子不会迈得很大,但走路的速度却是相当快的。总会让你有一种她飘然而至的惊吓。

我坐的这个位置右手边正对着这三个香港人的那间小办公室(是在隔出样品陈列间那一开间的后段留下了不大的一点面积隔成的)的小门。三个香港人总是不知在一个什么时间从外面回来了,一来就都进到那小间办公室去,等到出来时,都是背着包又要走了。

香港人对人是礼貌的,他们三个进来时,尽管动作轻的都像是溜进来似的,但他们还是会对抬头看他们的人做出一个不出声的表情,或脸部肌肉作微笑状拉动一下(并不真笑),或将眼眉向上挑一挑,眼睛同时也会睁大一些(带点幽默),这些都算是友好的问候或示意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见有人抬头注意到他们离开,他们会张一张嘴巴(并不真出声),再用手指指门,那意思当然是在说他们走啦。

他们三人总是同时来同时离开,很少单独行动的。

每次回来,民生都会在离开时,他一个先从小间出来,把一沓子那种印刷的“的士”发票(印好了累进金额的,分大额与小额的。小额的从1元或2元起,一直加到10元或20元的,大额的从10元或20元起,一直加到100元或200元)交给我,让我代他交到财务部出纳那里,说下次回来时他会去出纳那里拿这些钱(这边公司的出纳仍是由工厂那边的出纳兼的)。

三个香港人这样来了走,走了来的,他们具体是在做什么事呢?不单是我一人纳闷,其他员工也都来问我,以为我是知道的。其实我和他们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头一个月就快过去了。

民生让我代他交给出纳的出租车票,头几次民生肯定是从出纳那儿拿到了钱。因为我交给出纳时,出纳就毫无表情的接了过去。但,这一次我再递给出纳时,出纳从在窗子里朝外摇手不肯收。我再问,原来出纳被伟叔骂了,说没有他伟叔的签名,谁拿钱也不行。

这就麻烦了,哪不成了我要代民生去找伟叔签字吗。前面我已经说过这些“的士”票的金额是累进印刷的,每趟出租车具体金额是由司机按打表金额在票面对应金额那一档临时用手撕断的。但出租车司机往往图方便(其实也是做好人),不撕就把票给了乘客。民生交到出纳那里的票差不多都是没有撕过的。也就是说,出纳前几次付民生的钱都是按票面最大金额的。都明白全部按票面最大金额付钱肯定不妥。伟叔那能容得了这样混过去,他不让出纳收这些票据也是对的。

可前面也说过了,香港人就是不想让大陆这边的管理卡他们的费用报销,民生才特意从老板那儿要了个总经理的头衔,他们的费用他们自己签字报账。这是得到老板同意的。现在是伟叔要从这里插一杠子。

三个香港人再次来了。民生把我叫进他们的小间去。问我是否是忘了把报销的票据给出纳,因为他去拿钱,出纳说没有收到票据。显然出纳不像对我说的那样说给民生听,而是说成没收到要报销的票据。

我把出纳那天出纳不收票据原因说给民生听,是想让他去同伟叔沟通一下。民生说他不会去找伟叔,他们的费用报销有他的签字就可以,这是同老板讲定了的。

他自己又拿了去找出纳,出纳当然是不敢付钱给他的。民生无奈地回到他的办公室,又把我叫了进去,说出纳不接,问我怎么办。

这三个香港人是不知道伟叔在工厂这个院子里的厉害的。只要他伟叔在,就别想有第二个人想行使财务权。尽管老板对香港人报销费用的自主权有过表态,但这并不妨碍他伟叔通过抓香港人在报销费用上的把柄,把这权给抢过来。现在他就是这么在做了。

我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只能转着弯劝民生去同伟叔沟通。民生勉强地同意了。之后没几天,伟叔把我叫到他那边,他得意地说,“香港人又怎样,还不是被我叼(训,讥,讽的意思吧)了一餐。”

伟叔就是要耍耍他的威风,让香港人知道他厉害,也并没有在出租车票的具体金额上说什么,因为香港的出租车费用比大陆这边高出了许多倍了。民生挂着老总头衔,也要被他查问几张出租车的票多几块钱少几块钱的,他伟叔自己也觉得不必做的这样过分。

从那后,民生在把他们的出租车票据给我时,就改成了说,“你帮我拿给伟叔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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