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那几家小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月几千元的生意落在了我们小店里,定是让他们妒忌不已,特别是那之前把大巴车撵到我们来边来的小店,也肯定在后悔。
其实,儿子盘过这家小店来,并不是要与谁抢生意,他只是想让想他妈妈有点事做,如果真能如估计的那样,能挣到我们老两口的生活费,我也就不用再去工厂打工了。
可能是我和老伴两家的祖上都没干过什么大事吧,就这么一个小店到我们手里,一家人就像得手了一家跨国公司似的,经营的那么卖力那么当回事。没接手这小店的时候,儿子的业余时间,不是去打球就是与同事在外吃饭喝茶,星期天更是整天难着家。自打接手小店后,一下班他就回到小店帮忙,拿着抹布在货架上擦个不停。
一些光着膀子的民工,大摇大摆的习惯性的往小店门口椅子上一坐,叫一声“啤酒”,如果儿子在店里,他会立马像店小二一样,跑出去从冰柜里抓出冰啤酒,递给那些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汗气的民工。每当见长相穿着帅气的儿子为他们拿啤酒时,那些民工还是有些拘束。他们也许想不明白,一个浑身喷着高级男士香水的帅哥,怎么会在这么个小小的士多店里听他们这些人么三喝四的。
也的确如此,这时儿子早已是外国公司里说着流利的英语业务技能娴熟的部门经理级人员,无论从职务还是收入都属于年轻金白领那一层的。有了这身份,还要来当店小二的确不宜。儿子却不以为然,他说他就喜欢做小生意,与人打交道让他觉得特别有意思。他在大学读书时,为了补贴伙食费,他下了课就在学生宿舍门口卖方便面牙刷牙膏和烟之类的,他不在乎同学和老师对他指指点点,做小生意让他在学校有了吃饱饭的钱,又得了许多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和乐趣。此时在小店里,儿子依然如在学校卖方便面一样,不分工地民工还是写字楼白领,只要来店里买东西,他都乐意为他们服务。
儿子为小店取了名,喷绘成广告画贴于店中,又印了有小店电话的卡片分发给附近几栋楼的住户,又学大型超市促销优惠办法,一次性购满五十元送A商品,满一百元送B商品活动,这些办法不仅有效地吸引了近的住户来店,就是远点的向栋楼的住户也绕过门口小店来我们小店买东西。这些手段实际争夺了那几家的生意。虽然还可以说,我们没有要抢谁的生意的念头,但客观往往与我们想法不能一致。只要是经营就必然陷入利益竞争,那怕只是经营这么一个小小的士多店,也不可避免你死我活的争夺。
周日,炎热中午,我和老伴在小店里,电话响起,老伴接听,是我们同一栋楼的邻单元的七楼要送十瓶冰啤酒上去。我一分钟也没耽误,马上将十瓶啤酒装了两袋,一手提一袋送上去。没有电梯,提着十瓶啤酒爬楼梯,上到六楼已是气喘嘘嘘满身大汗,再往上,见七楼正对楼梯这一户门开着,估计是这家叫的,还不等我上到最后一个台阶,门里就有声音说,“这么久才来,不要了。”人就是这德性,非得说两句难听的对你。我没有吭声,上到门口把啤酒放下,再看里面五六个赤膊男人,躺在楼板蓆子上,样子像是午睡刚醒来。其中一个四十岁模样的,让我把啤酒提进门里去,我提进去放下,说了钱数和瓶子押金数,那四十岁男人说,“怎么这么贵,一瓶少收二毛啦,”“先生,啤酒差价一瓶也就二毛钱,”“不能吧,你肯定赚了我们不少。”“没可能的,啤酒差价是一定的。说的不好听,这两元差价,还不够给你们送上七楼来的劳力费呢。”“那你提回去吧,我们叫那边一家送。”我受不了这话,真就要把啤酒提回去。这时,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出来打圆场,“这次就给钱啦,以后不叫你送了,我们叫那边店的。”那四十岁模样的男人才按数给了我酒钱,又不肯付瓶子押金。啤酒批发商是收了我们瓶子押金的,短少瓶子与损坏瓶子,我们小店就要以押金赔偿。一个瓶子的押金比一瓶啤酒的差价还要多几毛钱,如不收取押金,凭这几人的德性看,他们哪里又会将瓶子退到我们小店。可好说歹说,这帮人就不肯给押金。这时他们已经撬开瓶子喝了,无奈,我只得对他们说,我要在这儿等他们喝完,把瓶子收回去。那几人就信誓旦旦的说,不需要我等在那儿,他们喝完了会把啤酒瓶如数送下去。我信了他们。可是一直等到吃晚饭也不见有人送瓶子下来,我上楼去看,门关了,叫半天无人应。天气这么热,关着门,估计是没人在里面了。晚上十点我再上去问,这回有人,说是瓶子下午就带下楼了,我问放在哪儿,说是丢路边垃圾箱那儿。你说这德性,真让我无言。.